抽噎道：“幸好攝政王今日沒來，若被他目睹我們這般模樣，我真的寧願一死了之。”
話音剛落——
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直接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帝修炎帶着一羣黑壓壓的暗衛行至此處，丁若秋剛剛的豪言壯語剛好落入他們耳中。
帝修炎眉頭微蹙，聲音冷冽如冰：“嫁入攝政王府？本王竟不知府中有此喜事？”
人神共憤的俊臉上浮現一抹戲謔，轉頭看向一旁的赤焰：“赤焰，是你要娶妻？”
赤焰瞥了一眼滿臉污泥的丁若秋，眉頭擰成了一個結。
他後退兩步，連聲音都帶着幾分嫌棄：“豈敢，屬下哪有這樣的好福氣？”
一腳踢向身後的跟班，把人拽到帝修炎面前，“主子，這兩位女子定是這小子的相好。平日裏就屬他眼光差。”
還沒等跟班解釋，赤焰又繼續對着他罵道：“你的相好大晚上不睡覺，鬼哭狼嚎的在花園裏唱曲跳神，把主子煩到了，你還不快去管管？”
跟班聞言，剛毅的面容立馬變了顏色，委屈到舌頭都打結了：
“主子，屬下冤枉，屬下豈會認識這樣的哼哈二將？”
烏溜溜的眼珠子一轉，連忙甩鍋道：“她們定是府上哪個馬伕或者小廝的相好，真的不關我事啊。”
丁若秋和丁若憐兩個人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這輩子都沒有如此丟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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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羣大男人，把她們形容得跟什麼髒污東西似的，爭着搶着不跟自己沾邊，實在委屈極了。
兩人把頭壓得極低，心中暗忖：若不是那虎妞把我們的臉和衣裙弄髒，你們這羣男人又怎會嫌棄我們？
帝修炎自然知道丁氏姐妹是衝着自己而來，他凜着眸子，不悅地看了赤焰一眼。
赤焰便立刻心領神會。
對着丁氏姐妹厲聲喝道：“二位刁婦，休要胡言亂語。以後若敢再造謠攝政王府的事，主子定不會輕饒了你們。”
丁若秋和丁若憐臊得滿臉通紅，緊咬着嘴脣，跪在地上連連稱是。
不過，即便是這個時刻，她們仍然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一定是攝政王沒有認出來我們，他爲人仁厚，定不會如此對待兩個弱女子？
對，定是夜色昏暗，王爺沒有看清我們的模樣。
正在她們暗暗慶幸之時，帝修炎威嚴的聲音居高臨下地響了起來：“丁氏姐妹，深夜笙歌，擾人清夢，去涼亭跪着吧。”
丁若秋：“！！！”
完了，要死了，攝政王居然認出我來了？
我這種醜模樣居然被他瞧見了？我以後還有臉面對心上人嗎？
丁若憐：“！！！”
獻舞難道還要受懲罰？這個世道還有天理而言？
她站起身，用直勾勾地眼神看着帝修炎：“王爺，憐兒不服。”
“我們深夜起舞，只是爲了在此等王爺路過。”
把自己的姐姐推到帝修炎面前，“王爺，自從那年你把姐姐從山匪手中救出，她就再也沒能忘記你。”
“整夜整夜的思念着您，就是爲了再見王爺一面。”
“如今姐姐再次見到王爺天顏，所以纔會盛裝打扮，爲您精心準備舞蹈來表達傾慕之情。”
她看了看自己和丁若秋的紗裙，難過道：“可惜，我們兩姐妹今日被歹人所欺，這舞怕是獻不起來了。”
帝修炎俊眉微蹙：“不願意跪？”
丁若憐：“民女不服。”
你是如此響噹噹的大人物，肯定不會和小女子一般計較吧？
帝修炎沉銀片刻，用十分善解人意的語氣道：“既如此，那你們就開始表演吧。”
丁若憐、丁若秋：“？？？”
丁若秋雙頰一紅，“王爺，我們……我們的衣衫髒了，可否容我們進屋重新換件衣裳？”
帝修炎：“本王沒時間，開始吧。”
丁氏姐妹：“……”
兩姐妹做了無數心理建設，才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扭着那滿身髒污的衣裙，起舞歌唱。
帝修炎幾乎看都沒有看她們一眼，便轉身離開。
臨走時，特意走到丁若秋面前，“你既然那日已經撞見了本王跟誰在一起，便應該知道本王到底心悅誰。同門師姐的郎君都不放過，本王替子瑜道長感到丟人。”
他對着身旁的侍衛命令道：“明日的太陽不升起，不許她倆停下來。”
侍衛得令，按照慣例“哐”一下把腰上的佩劍拿到胸前，抱着胸就做起了‘監工’。
丁若秋和丁若憐身子一抖，嚇得面色慘白，舞得更起勁了。
生怕舞不好，便會被帝修炎那兩個木頭侍衛殺死。
赤焰幸災樂禍地看了丁氏姐妹一眼，準備跟着帝修炎一起離開。
帝修炎：“赤焰，你委屈一下，跟他們一起看着。”
赤焰：“……主子，您要不要罰我點別的？她倆矯揉造作的，真的很嚇人啊。”
丁若秋和丁若憐的自信心徹底被打擊，以後她們是再也不會跳舞了。
——
翌日，大哭一場的丁氏姐妹，仍然不死心。
她們拿出一本慕婉妍曾經的字帖，模仿她的筆跡臨摹出一封信，再託人交到帝修炎手裏。
信上寫着：今夜戌時三刻，城郊東園溫泉，不見不散——妍。
很快到了戌時三刻。
丁若秋故意挑選了一個煙霧繚繞的池子，這裏視線昏暗，很難分清人的模樣。
她一件件褪去紗衣，露出那姣好的身材，學着高門貴女的走路姿勢，腳尖輕踮，嫋嫋娜娜地走進了湯泉。
說實話，丁若秋的長相算得上上等，她的臉天生帶着一股狐妹柔弱的氣質，可惜眉宇間總透着一股間邪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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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溫泉中一遍又一遍地清洗着自己，直到隱約聽到了有人走過來的腳步聲，才慌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透過煙霧繚繞的霧氣，屏息凝神地向門廊處望去，果然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朝着自己的水池走了過來。
丁若秋心跳如擂鼓，來了，王爺來了，她的心上人終於來了。
雖然看不清來人，但是盲猜那男子絕對是帝修炎。
捂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口，紅脣都快要被自己咬破了，這麼多年的心願看來真的要馬上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