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扯她倆的衣裙,笑道:“帝修炎確實最愛看女子輕歌曼舞,若秋、若憐,你倆好好表現。”
看了一眼身後的香芹,“香芹,我們走。快給丁家姐妹騰地演戲。”
“你——”看到自家親姐姐被欺負,丁若憐倏地站了起來。
攔住慕婉妍和香芹,“師姐不要輕看了我們,我姐身姿曼妙,容貌絕佳。關鍵她還是完璧之身,攝政王豈有拒絕之理?”
香芹:“嘖嘖嘖嘖嘖,拿自己身體說事的,這些話聽起來真叫人害臊。”
“你們怎麼知道我家主子不是給了攝……?”她脫口想要罵出來,但又覺得不能跟這兩個白眼狼透露祕密。
香芹把眉頭擰成一團,心想,若不是自己已經跟花無醉互表心意,她真的想請無醉公子來挫挫她們的銳氣。
她們把自己說得跟烈女似的,還處處貶低主子。其實,若是親眼見到了花無醉,怕是比裴玉珠還要不經撩呢?
邪惡的想法稍縱即逝,香芹在心裏自責道:嚶嚶嚶,罪過罪過,我怎麼能這樣設想我的花郎呢?
他都已經改邪歸正了,我不能再這樣說他了。
不過好奇怪,爲何我一點不喫醋呢?嗚嗚嗚,我真不是個好女人。
丁若憐並不接香芹的話題,她自顧自地說道:“我姐舞技驚人,一會兒她起舞,我唱曲。”
“我還把這些年,姐姐對攝政王的相思之情,用歌詞譜出來了。相信攝政王會感動的!”
“嘖——”慕婉妍眉頭微蹙,終是再也忍不住,“注意用詞,不是相思,是單思。”
“如此執着,說得好聽叫深情,說得難聽就叫桃花癲了。”
指了指兩姐妹的桃花鈿妝,“跟你們今日的妝容很配,祝你們好運。”
拉着香芹走至半路,又退回來。
“對了,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們:修武達到五級以上,耳朵就能聽到遠距離的聲音。”
慕婉妍冷冷一笑,“所以剛剛你們二人的對話,本郡主聽得一清二楚。”
丁若秋、若憐:“!!!”
沒等兩人解釋,慕婉妍繼續說道:“鬥米恩,擔米仇。喂不飽的中山狼,教不善的白眼狗。”
她長嘆一口氣,“所以兩位丁大姐,以後見到我,就不要再提同門之情了。請務必下跪,給本郡主行大禮。”
——
慕婉妍走後,兩姐妹愣了半天都沒有緩過來。
“姐,怎麼辦?被慕婉妍發現了?那豈不是跟她撕破臉了嗎?”
丁若秋:“怕什麼?以後我嫁攝政王,你嫁裴宇梟。那小踐人見到我們,是她跟我們行拜禮。”
“我已經給裴墨辰寫信,說慕婉妍是西昌細作。相信她跟上一世一樣,也沒幾日活了。”
丁若憐聞言,纔對着慕婉妍的方向憤憤不平道:“哼,那她得意不了多久了。”
……
兩人把氣撒完,纔想起來正事。
互相幫對方整理了一下妝發,便在涼亭旁自顧自地開啓了她們的表演。
琴絃一撥,丁若憐那婉轉悠揚的歌聲便響了起來:
今夕何夕兮,得見王爺兮。
翠雲山險兮,英雄救我兮。
深夜不寐兮,思念英雄兮。
山有木枝兮,我心悅炎兮。
……
慕婉妍尚未走遠,聽到丁若憐的歌聲,雙腿一軟,頭皮麻了。
“香芹,快來扶着我,本郡主的雞皮疙瘩被她唱出來了。”
“趕緊拉着我跑,再聽一句,我今夜肯定做噩夢。”
……
帝修炎忙完鳳女書院的事情,本想打道回府,晚上再來接慕婉妍。
帶着一羣親衛將要經過涼亭時,不由脊背一冷。
“嘶,誰在唱哀樂?”
望向旁邊的赤焰,“書院有人死了?”
赤焰搖搖頭,“未曾聽說。”
帝修炎把邁出去的步子收回來,“本王先去公廨等妍妍,等天黑再帶她去別院。”
赤焰附和道:“嗯,這歌聲確實瘮人,屬下也不敢過去。”
……
而沉浸在自我感動中的丁氏姐妹,她們對外界渾身不知。
丁若秋揚起她的寬袖子,不停露出她那引以爲傲的守宮砂,對着美麗的夕陽就舞了起來。
跳了很久很久,腰快扭斷了,嗓子也要唱破了——
怎麼修炎哥哥還不來?
夕陽落下了,月亮出來了——
怎麼王爺還沒到?
丁若秋和丁若憐互相給對方打氣,:繼續奏樂,繼續舞,說不定帝修炎在下一刻就忽然出現了呢。
一定不能讓王爺覺得我們是故意獻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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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倆跳了無數遍,幾乎每一次表演都是用盡全力在演,可是依然沒有見到心上人的身影。
深夜靜謐,四下無人,這時丁氏姐妹已經有點脫力了。
舞蹈還好,大不了姿勢鬆散些。可是曲兒卻不同了。
丁若憐一邊扶琴,一邊抹淚,還一邊發出顫音。
她那首自己改編的兮來兮去的歌曲兒,此時聽起來更加瘮人。
終於——
有人被她們鬼哭狼嚎的聲音吵醒了。
那個鳳女書院比慕婉妍劍術還厲害的虎妞,她氣沖沖地地端起一盆洗腳水,風風火火地朝着涼亭走了去。
走近一看,果然是那對作精姐妹。
虎妞瞬間氣血翻涌,一盆洗腳水,朝着丁若憐和丁若秋的頭上便澆了過去。
“讓你們大晚上不睡覺,在這院子裏叫魂。”
“你們要發浪,也別影響老孃休息呀?”
“一首曲子,王爺來王爺去的,我在牀上聽得都能倒背如流了,你她孃的還在唱。”
她將最後一滴洗腳水潑盡,突然發現丁若秋和丁若憐這兩個二級修武者,居然敢以那微弱得可憐的掌風,妄圖擊打她?
於是虎妞胸中怒火猶如火山噴發,她雙目圓睜,對着丁氏姐妹的頭髮和紗衣如餓虎撲食般撕了起來。
髒污的洗腳水被灌入口鼻,髮髻被人揉散,丁氏姐妹的臉上、身上,甚至嘴裏都沾滿了噁心的污泥,那虎妞才肯堪堪放手。
“不給你們點顏色,都不知道本小姐的厲害。”
她狠狠地踢了丁氏姐妹一腳,然後滿臉不屑,破口大罵道:“我爹可是大豐國的提督大人,你們兩個以後見到我最好給我繞道走!”
待人走遠後,兩姐妹才哭着艱難地爬起來。
“嗚嗚嗚,欺人太甚,等我嫁入攝政王府後,一定要讓這些欺負我們的人付出代價!”
丁若秋像一只狼狽的落湯雞,一邊狼狽地擰着身上的洗腳水,一邊胡亂地擦着臉上的淤泥。
抽噎道:“幸好攝政王今日沒來,若是讓他看到我們這種樣子,我便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話音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