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祥走後,沈姒煙衝姜洛塵狡黠一笑。
從頭上拿下一枚髮簪,直接將它插入牢門鎖鏈上的鎖眼。
只聽“咔嚓”一聲,鎖鏈就被打開了。
前後不過眨眼的功夫。
姜洛塵絲毫沒有意外,只是微微一笑,便彎腰走進了牢房。
沈姒煙瞅了眼牢房,發現哪哪兒都不適合他坐下。
那身白衣太乾淨了,捨不得讓他沾染了塵埃。
姜洛塵嘆息一聲,長臂一展,將她攬入懷中。
“姒兒,你受苦了……”
沈姒煙愣了愣,這才安心倚靠在他懷裏。
聞着他身上的冷檀香,嘴角逐漸揚起一抹笑容。
“嗯……難得體驗一次,其實還不錯。”
她說的是實話,這古代的牢房,她早就想來見識一下了。
沒想到如今,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體驗了一把。
姜洛塵聞言,輕笑了下。
沒想到如此環境下,她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兩人膩歪片刻後,沈姒煙從他懷裏仰起頭道:“外面情況怎麼樣了?”
姜洛塵神情冷了下來,薄脣抿成一條直線。
“獨孤凝受人挑撥,以爲陛下爲我們賜婚了,所以纔會去殺你的,至於後面的御林軍,是一名太監引去的。”
沈姒煙抿脣,這與她當時猜測的一致。
獨孤凝是受了間人的挑撥。
她在腦海中將嫌疑人一一排除,最後,鎖定了那麼幾個人。
“獨孤祥、沈清梧、謝傾城他們三人的嫌疑最大。”
沈姒煙淡淡道:“不過經過我剛纔的觀察,兇手是獨孤祥的可能性不大,最多他只能算幫兇。”
姜洛塵溫潤的眸子劃過一抹寒光,在看向她的時候染上幾分欣賞。
“姒兒放心,我會找到真兇。”
“嗯。”沈姒煙點點頭,又問道:“獨孤凝是中了什麼毒死的?”
“胭脂醉。”他淡淡道。
“這是什麼毒?”
“胭脂醉無色無味,中毒者情緒異常激動,猶如喝醉了酒一般,尤其被人刻意挑撥,會做出過激的舉動來,死的時候也是毫無徵兆。”
“這是驗屍的結果?”沈姒煙挑眉問道。
姜洛塵搖了搖頭:“中了胭脂醉的人,死後半個時辰,體內毒素就會消失無蹤,所以神不知鬼不覺。”
他低下頭,看着沈姒煙好奇的模樣,輕笑道:“她中了胭脂醉,只是我的判斷。”
沈姒煙“哦”了一聲,眉頭皺了起來。
“聽你這麼說,這樣的東西,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嗯,”姜洛塵點點頭。
獨孤祥都不一定能拿出這樣的東西來。
沈清梧和謝傾城就更不可能了。
她們絕沒有這樣的見識。
所以這幕後黑手,不是一般人。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瞧出了凝重。
對方設了這麼大的局,把獨孤凝的命都搭進去了,目的絕對不只是要她的命這麼簡單了。
沈姒煙忽然道:“姜洛塵,你在宮裏有沒有仇人?”
姜洛塵眸光一閃,輕笑道:“或許有。”
“嗯?”沈姒煙挑眉:“或許有?”
他低頭在她嘴角輕啄一下,輕笑道:“敵人在暗我在明,自然是暗箭難防了。”
沈姒煙想起那幾次的刺殺,瞭然點了點頭。
那些都是死士,只要被抓到,就會咬破暗藏在齒縫裏的毒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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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不到幕後之人也不奇怪。
“你待在這裏纔是最安全的,放心,很快就會沒事的。”姜洛塵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臉道。
沈姒煙笑了笑:“好,那就等你追查到真兇,還我清白了。”
“嗯。”
……
獨孤凝身死,陛下震怒。
瑞親王日日去陛下跟前痛哭,要求嚴懲兇手,還女兒一個公道。
南燕皇命大理寺追查真兇,務必將此事查得清清楚楚。
瑞親王妃聽聞後,哭着罵道:“真兇分明就是沈姒煙那個小踐人,還用查嗎?我們凝兒真是上輩子欠了沈家的,先是毀容,後是要命!”
瑞親王也是雙目通紅。
雖然他庶子庶女衆多,可是誰也替代不了嫡長女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如今女兒死得不明不白,他也無法接受。
可就算這樣,他也不能縱容王妃質疑陛下的決定。
要是被人聽見,傳進陛下的耳朵裏,那瑞親王府就要倒黴了。
只是他提醒的話只說了一半,便被瑞親王妃冷笑着打斷了。
“如今我唯一的女兒都沒了,你當我會在意你的那些庶子庶女?我恨不得他們一起死了纔好!”
“你——你簡直就是個毒婦!”瑞親王氣得指着她大罵。
“呵呵,是啊,我是毒婦!他們要是不能還我凝兒清白,我定要闖進那金鑾殿,讓滿朝文武百官來爲我評評理!”
瑞親王直接一巴掌扇過去,將她打翻在地。
“你簡直是瘋了!”
“是!我是瘋了,我是被你們逼瘋的!陛下如此包庇沈姒煙,還不是因爲姜洛塵嗎?我就不信到時候,陛下能堵得住悠悠衆口!”
她狀若癲狂地叫道。
瑞親王只覺得渾身發冷。
嫡女死了,王妃也瘋了!
她這是要拖着整個瑞親王府的人一起陪葬啊!
想到這裏,他怒聲道:“來人,王妃傷心過度,已經瘋了,把她給我關起來!”
王府護衛衝了進來,想要將王妃拖下去。
瑞親王妃憤怒掙扎咆哮:“獨孤宇,你混賬!想要攔我,我告訴你,沒門兒!”
可惜不管她怎麼掙扎,最終還是被拖了下去。
……
與此同時,寧國侯府這邊也是人人自危。
“謀害郡主,是誅九族的大罪,咱們侯府,可不能被這樣的不肖子孫給連累了。”
沈老夫人坐在上首,滿臉陰沉道。
沈康元心煩意亂道:“那依母親看,咱們該如何是好?”
昨日朝堂上,已經有人開始在彈劾他教女不嚴,縱女行兇了。
還有人建議罷黜他的官位,讓他滾出朝堂。
他心裏火燒火燎的,恨不得親手將那個逆女給掐死。
“依我看,不如就將那個孽障逐出侯府去吧。”沈老夫人沉銀片刻後道。
沈康元怔了怔,猶豫道:“如此……是否會顯得咱們太過涼薄了?”
如果他做得太過冷血,也免不了被人詬病,有礙官聲啊。
沈老夫人惱怒道:“眼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與其被那個小畜生連累,倒不如先一步撇清關係,如此也是爲了保住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