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後,她急忙回寢室換上了一身輕紗,又抄近路去了帝修炎的必經之路。
心心念唸的心上人沒有出現,等來的卻是那個被自己嫉妒了多年,處處都壓自己一頭的情敵——慕婉妍。
“見過慕師姐。”丁若秋低眉順眼,一副謙卑有禮的模樣。
跟在她身後的若憐妹妹,也趕忙放下手中的古琴,對着慕婉妍恭敬地行了一禮。
“師姐好。”
慕婉妍用如鷹般銳利的眼神審視了姐妹二人一番,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兩位師妹真是好興致,還未用晚膳,便要開始練舞了?”
丁若秋今日身着一襲鮮豔似火的大紅色舞蹈長裙,薄紗輕掩,若隱若現,腰間還繫着一串小巧的金色鈴鐺。
風起,衣袂翻飛,鈴聲清脆。其裝扮之隆重,彷彿即刻就能登上戲臺唱大戲。
再看妹妹的妝容,雖衣着不如姐姐那般張揚,但朱脣如血,雙頰塗粉,額頭更是用畫筆精心描繪出妖妹的桃花鈿,顯然也是故意來爭奇鬥豔的。
慕婉妍把兩人的緊張神情收在眼底,她故意不動聲色地在旁邊的石凳上坐下。
香芹連忙奉上茶點,還特意給慕婉妍拿了本話本。
主僕二人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丁若秋、丁若憐:“……”
“師姐,您怎還不去用晚膳?”丁若秋和丁若憐瞬間慌了神,這裏可是帝修炎的必經之路,慕婉妍若是不走,她們哪還有機會在攝政王面前獻舞?
“不用,我和香芹是專門來花園納涼的。”
慕婉妍優雅地端起茶盞,輕抿一口,‘貼心’地說:“哦,對了,你們跳你們的,無需在意我和香芹。”
丁若憐、丁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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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視一眼,目光中透露出兇狠之色,嘴脣翕動,用脣語交流:
“姐,慕婉妍是故意阻撓我們嗎?”
“應該不是,她斷然想不到我們會在此處獻舞。八成是也想攔住攝政王的去路,蓄意勾飲王爺。”
“姐,慕婉妍怎會如此不知廉恥?她已經嫁給裴墨辰了,已經是一個婦人,爲何還妄想霸佔攝政王?”
丁若秋:“想必是天生的踐骨頭吧,滿臉狐妹之相,她們慕家就沒一個好貨色。”
“嘶——”慕婉妍拿着茶盞的手微微一緊,原本只是來小花園納涼解乏的她,現在心裏倒是生了寒意。
起初,對於丁氏姐妹,她僅僅只是心存疑慮。並不認爲她倆會輕易背叛自己。
要知道,當年可是自己在大街上,將那兩個快要餓死的姐妹給撿了回來,給喫給喝,還讓師父教她們武功。
沒想到……呵呵,現如今竟親耳聽到她倆咒罵自己。
慕婉妍從心底泛起一股噁心,估計中山狼都比丁氏姐妹有情義。
看來上一世,自己在裴墨辰的書房裏看見丁若秋的畫作,絕非偶然。想必上輩子的死,與這兩人也有關係吧?
慕婉妍的眼裏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狠戾,隨即又恢復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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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認真地盯着話本,耳朵卻在聽這兩個蠢笨如豬的女人說話。
丁若憐和丁若秋,兩人的武力皆爲二級半,她們儘量壓低聲音辱罵慕婉妍,以爲別人的耳力都和她們一樣。
殊不知五級修武者慕婉妍,雖不是頂級大神,但是聽清楚兩個小雜碎的污言穢語還是綽綽有餘的。
兩位姐妹罵罵咧咧,全然忘我:
“姐,再這樣下去就來不及了。攝政王應該馬上就要路過了。攝政王即將路過此地,慕婉妍這礙事的狐狸精在場,我們該如何向攝政王獻舞?”
丁若憐外表看似純良無害,唯唯諾諾,但到了關鍵時刻,她顯然比姐姐還要心急。
丁若秋思索片刻,陰惻惻地笑道:“慕師姐過分善良,且那日還被我撞破了她和攝政王的間情,我乾脆去把話直接挑明吧。”
說罷,丁若秋扭着腰肢、仰着頭,驕傲地走到慕婉妍面前。
雙膝一彎,不情不願地跪倒在地,眼裏還特意擠出兩行淚水。
“師姐,您那日與攝政王擁在一起親暱,其實我全都瞧見了。”
然後,也不等慕婉妍迴應,丁若秋繼續說道:“不過,您放心。我們同門姐妹一場,豈會把您這種殺頭的事情給泄露出去?”
諂妹一笑:“師姐,在若秋和若憐心裏,您可一直是我們的親姐姐。”
香芹已經快把白眼翻到後腦勺了,啐道:“我家主子可不敢當,你們兩人實際年齡可比我家主子年長三歲呢。”
“按理說,我和我家主子,喊你倆一聲老嬸子,你倆都完全擔得起。”
她吐了一口唾沫在丁若秋旁邊,罵道:“還敢拐彎抹角的威脅主子,你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當初是誰把你們從乞丐堆裏撿回去的。”
丁若憐一時氣極,想找香芹理論,被她的姐姐用眼神呵退。
丁若秋變了臉色,討好道:“師姐,您誤會我了,我豈敢威脅您。我不也有把柄握在師姐手裏嗎?”
“您若是把我和憐兒的生辰八字一透露出去,我和憐兒也自然沒命了。”
“我跪在這邊求您,自然是有掏心窩子的話跟師姐商量。”
慕婉妍眼睛裏透出不屑,好看的脣角一勾:“你繼續。”
丁若秋:“師姐既已嫁給三皇子爲妻,本該和辰王雙宿雙飛。但奈何攝政王實在舉世無雙,師姐愛慕他,也是情有可原。不過——”
她的話鋒一轉:“總有一天攝政王會娶攝政王妃。到時候你們分開,若秋也會替師姐可惜。”
忽然,丁若秋跪行至慕婉妍腳下,一把抱住她的腿。哭道:
“師姐,不如您幫幫我,把我說給攝政王!”
“我到時候一定幫您倆通風報信、當牛做馬,絕不會讓您跟攝政王的緣分斷掉!”
慕婉妍:“你想當攝政王妃?”
丁若秋一看野心暴露,連忙委婉地回道:“前幾年,攝政王救過我的命,從此我就在心裏發過誓,此生非攝政王不嫁。”
違心地謙虛道:“不當王妃,哪怕做王爺的姨娘、侍妾,甚至他的通房,若秋都是心甘情願的!”
香芹:“我呸,若沒有我家主子,你們丁氏姐妹肯定現在還在大街上乞討,說不定被賣去花樓了都未可知?”
“呵呵,侍妾?通房?你怎麼說得出來的?”
她罵道:“別說你和你妹妹想當王爺的王妃了,你們兩個人給攝政王當洗腳婢、倒恭桶都不配!”
慕婉妍咬住後槽牙,想笑又只能憋住。她礙於身份,有些髒話還是她的婢女說更爲合適。
丁若秋狠狠剜了香芹一眼,咬了咬脣,生生把這口氣給忍了過去。
她拉着自己的妹妹,上來給慕婉妍磕頭,“師姐,若由您引薦,攝政王定是不會拒絕。我願意從王爺的通房丫鬟做起。”
“噗——”慕婉妍總算沒能忍住,一不小心笑出聲來。
她那張精緻如畫的小臉上,生平第一次出現那麼多複雜的神情。
“丁若秋,丁若憐,你們真把本郡主和攝政王當成豬狗不如的間夫銀婦了?”
“你們以爲我和修炎,同你倆一樣齷齪?”
她彎下腰,捏住她們的髮髻,“本郡主的感情問題,無需你們二人操心。”
指了指丁若秋,譏諷道:“但是想要勾男人,奉勸你還是自己來。”
再次打量了一眼她倆今天的隆重服裝,笑道:“帝修炎很快就要路過此處,你們想要佑惑他,就自己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