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蘇梓歡有精神方面疾病的消息傳出來後,蘇梓歡收穫了不少的關心和尋問。
神經衰弱的症狀雖然緩解了不少,但蘇梓歡的心結卻並未打開。
得知母親當年的真正死因事,蘇梓歡就像回到了小時候,夏潔剛離世的那段時間。
嚴重失眠,想睡也睡不着。
最高紀錄,一晚只睡兩個小時,有時候就算勉強閤眼,也會被噩夢驚醒。
每次只要想到母親慘死的事,想到宋伊芳描述的經過,蘇梓歡的胸口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掐住了一樣,疼的厲害。
心理醫生說,蘇梓歡這是心病,或許等宋伊芳的案子有了定論,承擔起她應負的法律責任,蘇梓歡失眠的症狀也會因此得到緩解。
可令蘇梓歡沒想到的是,宋伊芳的案子還沒有結果,麻煩就找上了門。
聽助理說有人找她,蘇梓歡還以爲是哪個熱心的網友,又來給她送什麼治療失眠的偏方。
結果在推開接待室的門,看到裏面赫然出現的人時,蘇梓歡神情一怔。
卻又很快恢復如常,淺笑出聲:“看來是上次的輿論沒有造成影響,終於忍不住跑過來找我了?”
“你知道是我?”
對於蘇梓歡如此開門見山的尋問,蘇潤可有些意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知道是你很意外嗎?”
上次的事,很明顯是有人在故意整她。
尤其是卡在宋家父女殺人埋屍的案子被揭露,青寧城內引起轟動和熱議的節點上,曝光她看心理醫生,惡意製造她有精神方面疾病的傳言,其目的更是顯而易見。
而在這個世界上,想要以此抵消掩蓋宋伊芳殺人事件的,除了蘇潤可,不會再有第二個人選。
更何況蘇潤可從精神病院離開的事,並不是什麼商業機密,只需稍作打聽,便可得到答案。
所以在聽說,蘇潤可趁着給病人安排體檢的時候,打暈護士,以此跑了出來,蘇歡並不意外。
反而認爲,這倒是符合蘇潤可的性格,也是她能做得出來的事。
蘇潤可裝瘋這件事,蘇梓歡早有懷疑,也知道她遲早會想辦離開那裏。
唯一沒料到的是,她膽子這樣大,居然會採取這樣的方式。
而針對蘇潤可的事,院方怕事情鬧開,影響惡劣,只是私下尋找,並沒有鬧大。
得到這些消息,蘇梓歡的心裏也有了分辨,唯一沒想到,蘇潤可這樣沉不住氣。
一次輿論事件製造不成,就迫不急待的找上門來。
原本蘇梓歡還想着,如果她安分守己的過好自己的日子,過往之事,蘇梓歡也不想再去追究。
可她今天的出現,怕是終究要辜負了宋伊芳的一翻苦心。
“既然知道是我做的,你怎麼還這樣沉得住氣?”
畢竟之前爲了逃避責任,她在醫院裏裝瘋賣傻,不擇手段,蘇梓歡也是親眼目睹的。
本以爲看到她,蘇梓歡就算不表現得憤怒,也不該是這樣平靜。
可是,這一切卻好像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般。
蘇潤可不敢置信,很快,便見蘇梓歡搖了搖頭:“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沒病,儘管你很有表演天賦,但卻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逃避責任的唯一手段。”
說到這兒,蘇梓歡的話音一轉,沉聲提醒:“看在你姓蘇的份上,過去事我不會再計較,也希望你能安分守己,不要再這樣不自量力的來招惹我。”
雖說她們母女倆是罪有應得,但蘇潤可到底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宋伊芳即將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數罪併罰,宋伊芳的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這些日子,蘇梓歡已經想好,只要蘇潤可別再陰魂不散的糾纏,蘇梓歡並不想趕盡殺絕,只希望這件事能夠儘快結束,早日過上平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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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她準備轉身出去時,身後卻響起陰鬱的聲音:“蘇梓歡,只要你今天走出這個門,一定會後悔的!”
蘇梓歡不想理會,腳下的步子也絲毫未頓,但身後的聲音卻再次緊隨其後,更加肆意猖狂:“你一定見過煙花綻放時的炫麗吧?你說如果我們變成煙花,在砰的一聲炸開時,會是怎樣的情形?我覺得,那一定是非常美麗的畫面。”
聞言,蘇梓歡的一顆心都瞬間吊了起來,眉心擰緊,心中隱有不好的預感。
“其實就算你不爲自己考慮,也應該爲跟在你身邊的這些人想想,人家只是想工作賺錢而已,並不想因此付出生命,你我死不足惜,但是她們呢?讓這麼多人爲你搭上性命,你真的忍心嗎?”
聽到這話,蘇梓歡無法再做到無動於衷,臉色略微白,猛地轉過身去,便一眼觸及到蘇潤可打開面前的黑包。
裏面裝着的東西,觸目驚心,蘇梓歡只覺得腦袋一下子炸開了,意識昏沉,雙腿發麻。
下一刻已快速將門合上,重新回到接待室。
雖然蘇梓歡早就想到,今天蘇潤可的出現,並不簡單,但並沒想到,蘇潤可會做出這樣瘋狂的事來。
“蘇潤可,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都看不出來,當然是要拉你一起下地獄了!”
蘇潤淡淡的笑着,說這話時,眼底猙獰,目露兇光:“怎麼?現在知道怕了嗎?”
“蘇梓歡,爲了給你準備這份禮物,我可是煞費苦心,不知你可還滿意?”
蘇潤可此時面色淒厲,好似風刀割面般,透着汩汩的戾氣,緊盯着她,讓蘇梓歡頭皮發麻。
尤其是觸及面前袋子裏的那些東西,心口更是堵得發慌:“蘇潤可你是不是瘋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是瘋了!”
聽到質問,蘇潤可安然坐在椅子上的身體,騰的站了來:“當初我們一家回國,是想要過更好的生活,重新開始,但是因爲你,一切都變了。”
“現在我的家散了,我不得不裝瘋賣傻,見不得光,我媽也成了殺人兇手,等待宣判,我爸呢?”
原本蘇潤可的眼中已像着了火一般,提到蘇子騫,她的眼中更像是淬了毒,着了火一般。
“哦,不,那不是我爸,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負心漢,枉我媽盡心盡力的照顧他這麼多年,結果他最後親手把我媽送進了監獄。”
“你問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就是太知道了,纔會選擇這麼做!反正我的家已經沒了,讓我裝成精神病去過完後半生也是苟延殘喘,還不如大家一起玩完,跟我媽一起陪葬,豈不是一舉多得?”
說這話時,蘇潤可的眼中凝結着一層亙古不化的寒冰,渾身透出浸骨的涼意。
尤其是發白的臉色,青黑的眼眶,周圍黑髮垂落,看起來頗有種青面獠牙之感,很是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