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幫娘捏。”衡哥兒忽然擠到爹爹旁邊,有模有樣地抓娘親的腿。
殷蕙被兒子逗笑了。
因為小家夥在,兩人只能聊些戰事變化、王府瑣碎,直到用過午飯,衡哥兒跟著乳母去睡覺了,夫妻倆才攜手進了內室。
殷蕙挪到牀裡面,看著魏曕放下紗帳,來到她身邊。
上輩子的這日,殷蕙幾乎要在他懷裡昏死過去。
如今……
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都想到了不該想的,又都看了看她的肚子。
殷蕙先笑出來,抓著他的袖子問:“真沒受傷嗎?我好幾晚都夢見您出事了,嚇得一個人躲在被窩裡偷偷哭。”
他不會說甜言蜜語,那她說給他聽,反正編起來又不難。
魏曕聞言,皺眉道:“不是寫信報過平安了?”怎麽還這麽膽小。
殷蕙咬唇:“您不知道關心則亂嗎?”
魏曕無法再責備她什麽,然後,目光定在了她的唇上。咬了一口又松開的唇,有瞬間失了血色,旋即又變得紅潤潤的,像剛被雨水衝洗過的海棠花瓣,也像還掛著水珠的新鮮櫻桃。
魏曕靠近,左臂繞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裡,見她已經配合地閉上眼睛,嬌妹動人,魏曕便輕輕托起她的下巴。
才親了沒多久,殷蕙忽然捂住他的嘴將人推開。
魏曕氣息急促,疑惑地看過來。
殷蕙偏著頭,拿手背貼著發燙的臉道:“受不了,怕動了胎氣。”
月份越大越要小心,她不敢冒險。
魏曕重新靠過來,溫熱的呼吸在她耳後頸子上遊移,彷彿野獸進食獵物前的試探輕嗅:“親也不行?”
殷蕙再次推開他的臉,帶著一絲嗔怪道:“您有多大的本事,您自己不知道?”
魏曕的腦海中,迅速浮現出一幕幕活色生香的畫面,一幕幕全是她。
他轉過殷蕙,拉起她的手。
多一刻,他都無法再忍。
作者有話要說:蕙蕙:做什麽?
三爺紅著眼:把命給你。
第76章
魏曕去洗漱架旁拿了一條巾子,打濕,再回到帳內,幫殷蕙擦手。
殷蕙半靠在牀頭,看著他染上薄紅的臉,還伸手摸了兩下。
魏曕抬眸。
殷蕙笑道:“那邊風大,把您的臉都吹糙了。”
這一戰對他的影響還是很大的,不僅僅是臉龐粗糙不粗糙的問題,沒有經過戰事的魏曕冷歸冷,仍然帶著一種少年郎的稚氣,像一只雖然羽翼已經長得豐滿但仍未敢真正飛出去的雛鷹,而經歷過長達半年的戰場廝殺,雛鷹不但學會了飛翔,更學會了撲殺獵物,徹底蛻變成了一只令人敬畏的雄鷹。
男子二十及冠,但這場戰事才是魏曕真正的成人禮,他的目光變得更加內斂,冷俊的臉龐也變得更加堅毅。
這樣的他,也越來越像殷蕙記憶中上輩子那個三十歲的蜀王。
年輕的魏三爺還會被情事左右,做低伏小地給幫她擦手,三十歲的蜀王,要忙的事情更多,一個月頂多有五六晚宿在她那邊。再加上衡哥兒也早出晚歸的去宮裡讀書,身為蜀王妃的殷蕙經常覺得枯燥無事可做,每日都盼著丈夫、兒子快點回來,一家人一塊兒吃頓飯。
可是回來了又如何,大的是塊兒冰,小的也是塊兒冰,除非她問,誰也不會主動對她提及什麽。
幸好,這輩子很多事情都變了,她有嫁妝產業等著料理,有娘家親人可以思念,她與魏曕的關系更融洽,衡哥兒沒有任何變小冰塊兒的跡象,她的第二個孩子也就快出生了。孩子多家裡就熱鬧,而且,她能懷上老二,過兩年就能懷上老三,她們的蜀王府肯定會越來越興旺。
魏曕就見她對著他的臉走起神來,先是低落,一會兒又翹起嘴角。
“在想什麽?”魏曕將巾子拋到外面的桌子上,重新將她抱到懷裡,握著她柔軟小巧的手問。
殷蕙在他肩頭蹭了蹭,尋個舒服的姿勢,道:“想我剛嫁過來的時候,特別怕您,您一來,我大氣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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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曕自然也記得她膽怯的模樣,連他的目光都不敢直視。
“後來怎麽不怕了?”他問。
殷蕙頓了頓,半真半假地道:“熟悉了吧,覺得您只是面冷話少,人並不凶,不是那種動不動發脾氣的。”
魏曕抿唇,原來剛成親的時候,他在她眼裡竟是一個易怒易暴之人。
“哎,我困了,睡會兒吧,不然晚上吃席的時候沒精神。”
別看殷蕙今天好像沒做什麽,其實光在端禮門前站著等人就夠累了,剛剛又勞累了一番手,真乏了。
魏曕就陪她躺下了。
她很快睡熟,魏曕睜著眼睛,腦海裡還活躍著各種念頭。
這次抗擊金兵,他跟著父王立了戰功,大哥二哥嘴上都為他賀喜誇他有出息,心裡卻不知是怎麽想的。二哥還好,文武都不出彩,大哥呢,作為兄長卻被一個弟弟壓了風頭,怕是會有些想法。不是魏曕猜疑兄長,實在是兄長誇讚他時的笑容,看似溫和真誠,實則透出生疏來。
魏曕露出一絲苦笑。
大哥介意什麽?他再立功也越不過他去,難不成父王還會因為他這點戰功就改立世子?
根本不可能,父王不會,他也沒動過這種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