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小廝無語的朝着白紹元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語氣中是對他滿滿的不屑道:
“白老爺如今可不是身居高位的丞相了,若不是看在您曾是郡主的父親的份上,我早就派人將你亂棍轟走了。
白老爺莫不是忘了當日是如何棄了我們郡主的?如今相府不再是相府了,您這才厚着臉皮來找我們郡主的吧。”
小廝的一番話簡直是說進了百姓的心坎裏,白紹元頓時覺得臉上彷彿被打了兩個耳光一樣火辣辣的,指着門口的小廝半天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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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要臉了!郡主怎麼攤上這麼個父親!”
“怕郡主連累相府所以將人一腳踢了出去,如今相府敗落了又想借着郡主的手東山再起?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無恥之人!”
“呸!虧得陛下曾經還重用過他!我聽說他生的那個大女兒,也就是白家大小姐可出過不少腌臢事呢!”
“可不嘛!我也聽說過這件事,和孫家少爺在小樹林裏做那種事還被大家圍觀看光了身子,嘖嘖嘖……”
“如今白家落得如此下場要我說啊那就是報應!活該!”
“對,活該!”
白紹元再也忍不下去了,轉過身去惡狠狠地朝着人羣大聲斥罵道:
“你們這羣刁民你們懂什麼!無論如何白昭意她都是我的女兒,到那一天她都沒有不見我的道理!”
百姓和白紹元頓時爆發了激烈的爭吵,白紹元雖然是文官出身舌戰羣儒不是問題,卻也難以一人之力抵擋數百張口舌。
白紹元被百姓各種粗鄙話語攻擊着,整個人的氣勢頓時矮了一大截。
髒!真是罵的太髒了!
罵到激烈之處有個百姓隨手抄起籃子中的白菜便丟了過去,正好砸在了白紹元的頭上。
這一瞬間全場寂靜一秒鐘,下一秒手中的東西全部毫不留情的朝着白紹元的方向砸了過去。
頓時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便在府外傳開了,不知道是誰拉着牛糞經過順手朝着白紹元的方向潑了他一身牛糞而後揚長而去。
百姓紛紛捂住了口鼻嫌棄的齊齊後退了幾步這才大口呼吸着。
臭!太臭了!
白紹元此時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別說這羣百姓了,就連他自己都差點臭昏過去。
長公主府的侍衛和小廝都看呆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
“是誰!竟然用牛糞來潑我!好大的膽子我一定要殺了他!”
白紹元急忙脫下身上的斗篷扔在一邊,惡狠狠的看着身邊這羣百姓說道。
“咳咳……”
正當府外安靜之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微弱的女子的咳嗽聲,衆人的目光立刻便朝着那聲音傳來之處看去。
少女身上裹着厚重的狐裘被四個婢女一起攙扶着走出了長公主府,面色潮紅脣色卻又異常的蒼白,看起來彷彿就是得了重病一般。
“小姐,咱們回去吧,您都病成這樣了幹嘛還要出來。”
竹瀝紅着眼眶看着自家小姐虛弱的模樣有些抽噎的勸道。
白昭意的身子無力的靠在身旁的婢女身上,聲音虛弱卻又模模糊糊傳進百姓的耳中:
“無妨,我還能堅持一會兒。”
白紹元的目光若是能殺人此時恐怕早已經將白昭意這個孽女千刀萬剮了,都怪這個該死的孽女!
若是她早一些出來,他怎麼會如此狼狽的站在這裏?
白紹元下意識的忽略了白昭意此時虛弱的模樣,赤紅着眼睛朝着白昭意怒吼道:
“孽女!還不快跟我回家!”
這個地方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待他日後官復原職定然要好好整治一下這些無法無天的刁民!
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帶這個該死的孽女回到白家,這樣後面的計劃纔好進行。
離得近的百姓看見靜安郡主已經病成了這副模樣,頓時情緒更加憤怒起來。
白紹元是眼瞎了不成?看不見郡主如今走路都需要被別人扶着纔行嗎?
“白老爺,我們家小姐今日實在是有些不適,您還是請回吧莫要在府外再鬧開了。”檀香朝着白紹元福了福身子隨後面露哀求的說道。
這番話讓白紹元本就敏感憤怒的心此時更氣了幾分,什麼叫他鬧開了?
他們難道看不見自己已經被這些刁民欺負成什麼樣子了嗎?
看看自己好好的斗篷卻被人潑了一身牛糞!這斗篷日後定是不能再穿了!
再看那些刁民除了罵的有些口渴又哪裏像是吃了虧的模樣?
這個該死的婢女還真是胡言亂語。
“本……我跟自己的女兒說話哪裏輪得到你來插嘴?還不給我退下!”白紹元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朝着檀香呵斥道。
白紹元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再次皮笑肉不笑的朝着站在府門前的少女說道:
“白昭意,還不快快隨我回家!一直住在別人的府中這叫怎麼回事?”
他已經給了她臺階,娘說的對,有哪個女兒會真的想要和自己的親人斷絕關係呢?
血濃於水,他們纔是拆不散的一家人。
白紹元背過手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耳邊再次響起了少女虛弱卻又疑惑的聲音。
“白老爺在說什麼?回家?您忘了,當初是您同意將我趕出了府中,如今長公主府纔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
白紹元的臉色頓時一黑,腦中卻又想起了母親的囑託耐着性子哄道:
“什麼趕出府,不過是爲父一時的氣話罷了,你始終是我的女兒,爲父怎麼可能真的那麼狠心將你趕出府中?快收拾收拾這就跟我一起回家吧,你祖母也很想你呢。”
他今日一定要將這個孽女帶回去,白家日後如何如今全靠這個小女兒。
白家絕不能毀在他的手裏,絕對不能!
少女的面色忽然更白了幾分,整個人頓時搖搖欲墜,眼中含着熱淚虛弱卻又難過的說道:
“白老爺莫要再騙我了,當日便是白老夫人親手將我的名字從族譜中劃去,說我日後是生是死都與相府再沒有半毛錢關係,她又如何會想起我這個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