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見到靳言,在得知他的名字時,蕭允也沒多想。
畢竟這世上重名重姓的那麼多,總不能遇到個姓靳的,就能與成夫人的孃家扯上關係。
雖說靳家在這青寧城裏,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靳家人一向低調。
成夫人與成文離婚後,更是深入淺出,不曾再在公衆視野中下現身。
這些年,偶爾有人提到成夫人,也是因爲成文在外面的風流韻事,覺得成夫人當初嫁給成文太過可惜,否則現在也不至於落得孤身苦伶仃的下場。
反觀成文,倒是絲毫沒受影響。
三天兩頭的傳緋聞,不是世家名媛,就是名模歌手,就連影視明星也沒放過。
這鮮明的對比,更加令人唏噓感嘆。
只不過對於這些,蕭允聽說這後也只是一笑而過。
先不說無關緊要的人,蕭允不會過多浪費時間去留意,就算與成文之間有恩怨過節,蕭允也不會牽連其家人,在成夫人的身上打主意。
可是現在想想,成文花名在外,如果說成夫人當初離開成家時,已經懷了身孕。
只不過並不想因此改變他們離婚的事實,而對成文做了隱瞞,尤其是對成文心灰意冷之下,將孩子改姓爲靳,倒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作爲母親,成夫人總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像他父親一樣,瀟灑風流。
也是在昨晚發生了那些事後,蕭允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雖然已經第一時間讓人去調查,但至今還沒有得到結果。
而唐炳森也在這一刻恍然,但遲疑的聲音隨之再次傳來:“如果他真的是成文的兒子,你覺得他和嫂子的相識,是偶然促使,還是另有目的?”
“他和成文不一樣,成文的眼裏寫滿了算計,但他很簡單,我能看得出來,他雖然喜歡笙笙,但並無惡意!”
話雖如此,但唐炳森顯然不以爲然:“就算這樣,也沒必要爲了他搞得這樣興師動衆吧?不說成文這些年明裏暗裏的沒少和你犯難,就說成文那樣的人能生出來什麼善類!”
可對此,蕭允只是輕描淡寫的回了句:“他救過笙笙,就當…還個人情?”
儘管蕭允給出了回答,但唐炳森還是出聲提醒:“總之我勸你還是離他們父子遠點爲好,沒看到今早的新聞,精神病院失火和車禍事故,看上去這兩件事毫無關聯,可這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發生!”
“只要別來打擾我和笙笙的生活,這些事不管是誰做的,都與我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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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唐炳森的提醒,蕭允也深表認同,話音落下,隨即轉了話鋒:“走吧,回去休息!”
唐炳森點了點頭,兩人轉過身,正要朝着病房門口走去,便聽到身後傳來另一道聲響:“四爺留步!”
蕭允腳步微頓,與唐炳森對視了一眼,才側過去身。
一眼便觸及到原本躺在病牀上的人,不知何時已坐起身來,見狀,蕭允揚起脣角:“成二公子醒的可真及時!”
其實靳言早就醒了!
到醫院後,又是緊急處理,又是吸氧檢查的,靳言早就恢復了知覺,自然也知道是蕭允救了他,也將方纔兩人的對話全都聽了進去。
昨晚發生的情形,還歷歷在目。
蘇家兄妹的死,本就令他無法接受,雖然父親對此做出瞭解釋,聽上去也符合邏輯。
若非在山上遇到那個女生,聽她說出那樣一番話來,或許靳言真的就相信了,也準備接受這個事實。
雖然那個女生恩將仇報,將他推了下去,但也是自保的一種手段。
畢竟一個人在情緒激動,走投無路的時候,做出任何極端的事,都是有可能的。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女生崩潰的情緒,以及在看到他時的驚慌失措,防備警惕。
這一切,都在告訴靳言,哥哥的死另有隱情。
方纔在醒來後,靳言第一時間對昨晚的事做了梳理。
昨晚因爲事發突然,蘇家兄妹的事,對他來說觸動很大,所以對於父親做的解釋,靳言也沒作多想。
現在冷靜下來想想,也是疑點重重。
如果事情的真相只是如此,父親又何必瞞他這麼多年?儘管如實告訴他便好!
包括蘇詩採在精神病院裏的這麼多年,還有蘇文林走上的犯罪之路,這些種種本來都是可以避免的。
美其名曰是爲了兄妹倆着想,實則無論從哪一點來看,都是將兄妹倆推上了一條不歸路。
雖然父親努力自圓其說的做了解釋,但根本經不起推敲,倒像是想掩蓋什麼。
眼前,迷霧重重。
靳言不知道女生口中的那個他是誰,也不知道當年讓哥哥無法接受的事實又是什麼?還有父親說謊的原因?
以上種種,令靳言有些不安,想要急於求證,但也知道關鍵要找到那個女生纔行。
先不說以他一已之力,無法做到,再說只怕他纔剛有所動作,找人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父親的耳中。
不知道父親在整件事情中扮演着怎樣的角色之前,靳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保護那個女生的安全,不能讓蘇家兄妹的悲劇再次重演。
所以在此之前,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而眼前情形,唯一能夠幫到他的,也只有蕭允。
方纔蕭允與唐炳森對話時,靳言也正在暗自糾結,尤其聽出了蕭允事不關已的態度,靳言更是急得不行。
尤其在聽到蕭允離開時,終於忍不住,坐起身來。
他很清楚,眼前是他唯一的機會,因爲接下來的每一次接觸,都可能會遭到懷疑。
而且距離昨晚,幾個小時已經過去了,每拖延一分鐘,那個女生就多了一分逃跑的機會,而他距離真相也遠了一步。
女生推他的事,他可以不計較,但她必須說出當年的真相。
此時聽出了蕭允話語中的深意,靳言也顧不了那麼許多,當即出聲:“昨晚,感謝四爺的救命之恩!”
以往每次見面,都是劍拔弩張的對峙或是較量,那個時候,靳言根本想不到,終有一天,他會向蕭允請求幫助。
但因爲昨晚女生的話,靳言也算對蕭允有了不一樣的認知,更何況是爲了哥哥,別說低聲下氣的求助,就是下跪磕頭,靳言也是願意的。
況且,靳言覺得,對於他的請求,蕭允不一定會拒絕。
“不用!”蕭允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淡:“就當抵過了你之前幫笙笙的恩情,只是…”
話鋒一轉,蕭允的眼底一片冷澀,就連再開口的聲音也是幽邃深沉:“我不管你是誰,以後離笙笙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