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紹元得知大女兒香消玉殞的這個消息的時候只是微微一愣,但也沒有多傷心。
畢竟只是一個女兒,又不是能夠繼承他衣鉢的兒子。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是她自己命薄。
“娘,詞兒沒了的這件事還是先不要告訴陳氏,她如今的身子再承受不住打擊了,上次張太醫用盡全身醫術這才保住了陳氏的這一胎,如今兒子子嗣凋零就盼望着她能給您再添個孫子呢。”
白紹元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朝着白老夫人徐徐說道。
陳氏一向最爲疼愛這個大女兒,若是得知了詞兒的死訊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她的身子受不住這個打擊的,白家也受不住了。
白老夫人認同的點點頭,雖然她平日裏對陳氏這個當家主母頗有微詞,甚至數次動了想要將其休棄的念頭,可是陳氏的肚子又實在是爭氣。
“娘知道了,一會便吩咐下去府中上下定會守口如瓶。只是可惜了橘氏肚子裏的那個孩子,府醫說是一個已經成型的男胎,竟然就這樣殞命了。”
白老夫人的眼眶微微溼潤,如果不是橘氏遭了其他人的道,那麼再過幾個月她的乖孫兒就該出生了。
一提到橘氏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白紹元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身側大手緊緊地捏成了一個拳頭,兩只眼睛彷彿要殺人一般道:
“兒子已經吩咐下去將張姨娘活活勒死了,若不是她這個毒婦,小橘和我的兒子怎麼會死?早知如此兒子當初就不該將她納進府中,這纔多久便出了這樣的事!”
當初他也不過是看張氏生的貌美,便將其納入府中寵愛了一陣子,可是府中的女人那樣多他的新鮮感很快便過去了。
他只不過是有一陣子沒有去張氏的院子,那個女人便做出了這樣狠毒的事情!
真是個毒婦!
白老夫人也目光狠辣的點了點頭,敢害死她的孫兒就算是死一萬遍也是死不足惜。
“死了之後隨便扔到亂葬崗喂狼便是了,三丫頭的事一定要多上上心,娘還是那句話父女之間哪有隔夜仇?她畢竟是你的親生骨肉。”
白老夫人看着自己兒子難堪的臉色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她如今的身子不好說了這一會子的話就已經撐不住了。
琴姑姑連忙上前扶着白老夫人重新躺在了牀上,白紹元點了點頭示意白老夫人放心他知道該怎麼做了,隨後轉身出了院子。
“阿琴,你說紹元他究竟有沒有將我的話聽進去?”
白老夫人睜開了原本假寐的眸子,朝着白紹元離去的方向喃喃的問道。
琴姑姑看着白老夫人如今繼續的身子差成了這樣卻還爲這個家操碎了心,有些心疼的站在牀前安慰道:
“老夫人放心,老爺不是個沒有分寸的,您不也說了父女之間哪有隔夜的仇,三小姐不過是氣白家在那種時候拋棄了她,可是她畢竟是個孩子還是希望能夠得到父親和祖母的疼愛的。”
琴姑姑表面上雖然這樣說,可是心中卻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三小姐恐怕是不會再回到白家了。
想起少女那雙堅毅卻又清冷的眸子,琴姑姑在心中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三小姐是個好孩子,可惜老夫人和老爺都不喜歡她。
如今白家的女兒只有三小姐如今過的最好,按理說二小姐的當上了三皇子妃定然過的也是不錯的,可惜三皇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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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那樣滿城皆知的事情,日後二小姐沒有子嗣傍身孤苦無依,也不過是表面風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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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夫人這幾日彷彿了一瞬間老了好幾歲一般,眼睛渾濁的盯着牀幔繼續說道:
“當年三丫頭的娘是如何死的我不是不知,若是我當初肯管上一管也許三丫頭今日就不會如此與我們離心了。”
白老夫人有些後悔了,可是好像已經有些晚了。
白昭意的生母喬氏的出身並不高,當年白紹元在仕途最得意之時一眼便看中了喬氏的美貌,硬是將人帶回府中佔有了身子做了姨娘。
喬氏起初無數次的試圖逃離府中,每次毫無意外的都被侍衛抓了回來,正當她絕望到想要一死了之之時,喬氏忽然有了身子。
有了女兒後的喬氏終究是舍不下孩子放棄了當初的念頭,就這樣留在了相府之中一心想要守着女兒平安長大。
偏偏喬氏的容貌哪怕是放在都城之中也是數一數二的,白紹元一連數日都歇在喬氏的房中,這可激怒了善妒的陳氏,最終落得個那般慘烈的下場。
空有美貌,沒有家世,如何護的住自己?
“老夫人,您身子不好今日早些休息吧。”琴姑姑垂眸上前爲白老夫人掖了掖被角隨後默默的退了出去。
事到如今才知道後悔,又有什麼用呢?
白昭意收到了來自白府的書信,展開看了一遍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絲嘲諷。
白紹元面對自己當真能放得下身段低三下四的求自己幫幫他嗎?
“檀香,吩咐下去就說我得了風寒病的都快起不來牀了,今晚就不陪楠姨一起用晚膳了,再去濟世堂把忍冬叫來,記住聲勢越浩大些越好,最好讓全都城的百姓都知道。”
白昭意惡劣的勾起了嘴角,眸中的精光不斷的閃爍着。
白紹元要來相府,那又如何?
他來了她就要見嗎?
檀香接過白昭意手中的信快速的看了一遍,有些無奈又好笑的看着自家小姐明顯健康紅潤的臉色笑道:
“小姐不想見白老爺便直接派人將其擋在長公主府外,怎的還要裝病?長公主聽了還不知道會如何擔心呢。”
長公主對自家小姐的關心和疼愛只要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若是知道了小姐病了怕是會擔心的連覺都睡不好。
白昭意慵懶的靠在美人榻上,手指輕輕的撫上了腕間的鳳玉鐲,淡淡的笑了笑道:
“自然要和楠姨說我是裝病的,她身子不好可不能那般陪着我一起折騰。至於白紹元,全都城的人都知曉我病重了可他卻仍舊執意要見我,你說百姓又會如何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