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同一時間!
裴翊禮那雙本已無神的雙眼,倏地望向了綺羅公主的位置!
慕婉妍:“!!!”
糟了,被他發現綺羅了。
綺羅:“!!!”
要命,怎麼沒有收住嘴?
迅速把頭低了下來,再也不敢朝着裴翊禮的方向看。
接着,名場面來了:
本已經半癱不癱,半死不活的翊王裴翊禮,忽然拒絕宮人的攙扶。
踉踉蹌蹌地朝着綺羅公主的方向走了來。他越走越快,越走越急,等他直挺挺地站到綺羅旁邊時,甚至慕婉妍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你……你……”
裴翊禮嘗試着跟綺羅說話,試了幾次都無法正常開口。
“羅……是羅……?”淚如雨下,舌頭仍然如打了結一般,絲毫張不開。
身體搖搖晃晃,手也抖得厲害。
綺羅蒙着面紗,滿頭白髮。裴翊禮想用手去觸一下她的面紗,被她警惕地躲開。
“羅兒,是你嗎?”過了半晌,裴翊禮在反覆嘗試數遍後,才說出來唯一一句完整的話語。
綺羅:“回王爺,民女慕忘憂,並不認識您說的那個人。”
裴翊禮一愣,眼淚瞬間如決了堤的洪水一般,洶涌奪眶而出。
真的是他的羅兒,他的羅兒真的沒有死,她確實還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
愛到骨子裏的人,且纏綿過無數次。在如此之近的距離,他又怎麼會認不出她來呢?
她的眼神、她的聲音,她說話的語氣……甚至連綺羅的睫毛彎曲弧度,他都可以瞬間辨認出來。
裴翊禮努力不讓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跌倒,他捨不得拆穿她,只能對着綺羅不停流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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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裏寫滿了心疼,“羅兒的頭髮怎麼都白了?”聲音發出來,每個字都是顫抖的。
綺羅:“我叫忘憂,不是你的那個羅。”
裴翊禮拂了一下淚水,點點頭,順着她:“忘憂的頭髮怎麼白了?忘憂的身上有幾處傷?傷口還疼嗎?”
綺羅抿脣不語,眼神看向別的方向。
她還沒有想好用什麼言語來回答他,卻沒曾想,忽聽“轟”地一聲,裴翊禮竟直挺挺地向後倒去,再也喊不起來。
許是他太過激動,竟然在如此重要的場合,暈在了廣場中央。
這也是今天鳳女學院開學典禮上,第一個暈倒的學博。
翊王府的宮人們手忙腳亂地把裴翊禮扶了回去,姑娘們也七嘴八舌地說開了。
“我就說那個白髮魔女有巫術吧?你看翊王只跟她討論了幾句詩詞,就被她嚇得暈過去了。”
“這下完了,其他五位學博肖想不到,現在連個身殘志堅的翊王也沒有我們的份了。”
……
而此時,綺羅卻無心跟任何人爭辯,她緊緊握着慕婉妍的手。
用非常輕的聲音說道:“姐姐,我害怕,我真的非常害怕。”
慕婉妍:“別怕,有我在呢。”
綺羅:“我怕看到他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後面會再次心軟。”
慕婉妍把她摟在懷裏,“沒事,後面多看看就不心疼了。”
“多想想他的醜樣子。你看他剛剛哭,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的,是不是很醜?”
慕婉妍拍拍綺羅的肩,繼續安慰:“多看看其他男人,比如顧燁然,裴宇梟,燕王殿下。不喜歡他們,愉悅一下心情也是可以的。”
綺羅抹了把眼淚,用天真的語氣問道:“姐姐,你爲什麼不讓我多看看攝政王?最養眼的男人難道不應該是王爺嗎?”
慕婉妍仰天一笑,然後輕輕掐了一把綺羅公主。嗔道:“小妮子,本郡主真是白疼你了,竟敢拿我開玩笑?”
綺羅公主終於破涕爲笑,不知道她在未來的兩個月,能不能堅守住自己的初心。
——
至此,所有的學博均已出場完畢。
隨着一聲陰陽怪氣、又近乎諂妹的太監聲音:“皇——上——駕——到!”
裴凌松便邁着那氣宇軒昂的天子步伐,緩緩來到了廣場中央。
“皇上萬歲萬萬歲!”姑娘們齊齊跪倒在地,連頭都不敢擡起來。
今天的裴凌松打扮得極爲精緻:他身穿明黃色的龍袍,頭戴一頂金絲鑲邊的玉冠,腰間繫着玉帶,連發絲都梳理得一絲不苟。
“各位貴女無須多禮,大家都把頭擡起來,朕不是大老虎。”
裴凌松勾脣淺笑,用調侃的語氣,緩解着現場的氣氛。
一些姑娘們果真悄悄把頭擡起來,然後匆匆與天子對視後,又迅速把頭低下。
一張張小臉紅得發燙。
心裏暗歎:雖然皇上已經年過四十,但是仍然丰神俊朗,氣宇軒昂,完全不失男兒風采。
慕婉妍和綺羅公主相視一望,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氛圍怎麼看起來有些璦昧和肉麻呢?
不對啊,這還是平日裏那個陰險狡詐、不苟言笑的大豐皇帝嗎?
慕婉妍心中一驚:裴凌松此次選拔鳳女,不會有什麼別的齷齪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