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及揣測,就聽那族長又開了口,卻是跟身邊人說:
“拿紙筆來”
三人皆向他看去,不明白在宇文息說了那樣一番話之後,他不正面回答,何以還要來紙筆
不多時,有人把他要的東西送到面前。到是很普通的白紙和鉛笑,西門美“哦”了一聲,自語道:
“我還以爲會拿來宣紙和毛筆呢”
摩摩族人也不怪她亂說話,反到是笑笑。有個看起來開朗些的小夥子主動跟她解釋說:
“咱們只是一直住在這地方,只是沒有外人來,但並不是說我們從來不出去呀”
西門美瞪了他一眼,到是瞪得那小夥子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此時,那族長已經開始在紙上作畫。只見他筆頭落得非常快,也就三四分鐘的工夫,一朵栩栩如生的梨花就被繪了出來。
喬季卡看着陣陣發愣,下意識地就以手去抵住心口。
宇文息看出她的異樣,展臂將人攬住,然後小聲問:
“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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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頭,答:
“也沒什麼,就是突然心跳得有些快,現在好了”然後再擡頭看那族長,說:“爲什麼畫這個你是怎麼知道這朵梨花的”
這話西門美以及其它摩摩族人都聽得雲裏霧裏,不知道她何以會發出這樣的問話。
這時,就聽那族長指着那朵梨花,說:
“是不是跟姑娘身上的那個烙印一模一樣”
喬季卡點頭,雖然心中疑惑越來越甚,但卻不得不承認,這跟她心口上的那朵梨花,真的是一模一樣
說起來,那朵梨花烙好像並不是胎生就有的。她小時候問過父母,可是父母親吱吱唔喇的,也沒說什麼。後來長大了,她就覺得那應該是在她出生之後被紋印上去的能做這樣事的,應該就是她的父母沒錯,可她又確實想不通父母親爲什麼在自己身上紋這麼個東西。
如今,萬沒想到一個從小到大就藏在她心中的疑惑,竟是在這裏有了一點眉目
見她點頭,那族長又道:
“這就是了我們想要找回的聖物就跟這朵花一模一樣外形一樣,大小也就是這樣”一邊說着一邊把那張畫紙推到三人面前。喬季卡看去,就覺着這根本就是按着自己身上那個小小的紋身一比一翻畫出來的
心口有陣陣隱痛傳來,是心理的一種暗示在作祟,暗示她,這件事情繞來繞去,其實跟她本身有着很重要的聯繫
她沒看見的是,就在她直盯着那朵花的時候,還攬住她肩頭的宇文息竟是微微地長吸了一口氣。似有很多東西於他心中突然明瞭,但卻又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接受。眉心擰致一處,糾結萬分。
“我不知道這東西目前跟這位姑娘有什麼聯繫,但從姑娘適才的反應來年地,你肯定是沒見過它的”那族長幽幽開口,“別問我爲什麼相信,降頭師自有自己獨特的判斷能力和方式,不會錯如今我只希望你們答應我在五年之內盡全力去尋找這件聖物,做爲我族捨去現在的聖物去救人的回報”
“那若是找不到呢”這話是三人同時問出來,然後互看一眼,皆是神情凝重。
“只要有心,就定能找到。”族長對此事十分堅定,他說:“既然這聖物在姑娘的身上有所體現,那麼,自然可尋着這條線索去追查。由你們來進行,肯定是比我們摩摩族人去找要便捷得多”
“我怎麼查”喬季卡一臉苦笑,“這東西自我記得那天起就印在我身上,我小時候問過父母,他們不肯說。現在若再讓我去問,我卻不知道該到什麼地方去見雙親了”話說完,慘然一笑,再道:“族長,我的父母親都已經不在了,僅有的幾個親戚也都早沒了聯繫,這事還怎麼去查”
“能查”說話的不是族長,竟是宇文息。但見他還是那副仙派模樣,說出來的話卻令人匪夷所思“這事我們應下至於五年期限,我相信你們自會有自己的辦法來控制我們那是我們左右不了,也沒有辦法拒絕的總之,請您馬上救人找東西的事,我們自會去做”
喬季卡想說“你瘋了”可再看宇文息一臉的堅定,卻又覺得他實在不像是能做出瘋狂舉動說出瘋狂話語的人便閉了口,沒再說什麼。
好吧先救人吧她也覺得,只要能救百里夜,其它的一切,都好說
摩摩族族長答應救人,但卻要把人帶到這荒漠裏來。西門美自告奮勇走這一趟,而留宇文息
和喬季卡在這村落裏,以便多瞭解一些那個梨花形聖物的事情
這一趟,摩摩族派了兩個人跟西門美同行,爲的就是讓她不再走冤枉路,以最快的速度把人帶回來。同時,也是對那斯威士蘭有一定的震懾,省得有人跟了過來,毀了摩摩族的百年清靜。
西門美走得快回得也快,前後不出十天的時間,就是一個來回。
百里夜是被人放在駱駝上帶回來的一起來的,竟然還有喬朗。
喬季卡總覺得自己的心特別堵的慌,什麼時候看到百里夜這樣狼狽過就算當年他像死人一樣躺在瑪瑞蘭的病房裏等着她來進行骨髓移植,都是躺得那麼有尊嚴。可是如今呢
“卡卡”一見到媽媽,喬朗馬上就撲了過來,然後扯着她的手,很是擔憂地問:“阿美說這個地方可以讓爸爸醒過來,是這樣嗎是不是阿美她又胡說了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子,總說些不着邊際的話卡卡你別聽她的,爸爸要是醒不過來,你可不要太傷心啊”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什麼,想跟朗朗說這一次爸爸是真的會醒來。可是凡事都有個萬一,萬一她說了,摩摩族人也做了,可百里夜卻還是不醒,那該怎麼辦
有人上來,幫着將人從駱駝上扶下。喬季卡想上去搭把手,卻被那族長攔住,他說:
“降頭術從來不允許外人觀看,你們不是我摩摩族人,就先留在這裏。不出一個時辰,人就可以出來了”
喬季卡有過一些跟絲羅瓶一起合作的經驗,知道他們說的都是事實,便也不做聲,只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可是喬朗不懂,他瞪大了眼看着那族長,好半天,終於放聲道
“不行我怎麼能讓你們把爸爸帶走爲什麼我們不能跟着你們是救人又不是害人,怕人家看什麼呢我要跟着,就算卡卡留在外面,我也一定要跟着”
小孩子開始耍賴,誰勸也不行,就連宇文息的話他也不聽
喬季卡無奈,開始跟那族長商量
“您看,能不能讓我們跟着一起去讓你們的人把我們的眼睛給矇住,整個兒施術過程我們肯定不會偷眼,只是希望能陪在病人的身邊。”
她如此相求,那族長想了想,便也點了頭。然後再衝着身邊人做了手勢,立即就有人提了很奇特的布條過來,把她跟喬朗的眼睛全都蒙上
矇眼之前,喬朗走上前去一邊握住百里夜的手,一邊握着喬季卡,一個也不鬆開。直到被人領到另一個屋內,這才停了下來。然後他趴在父親的胸口,用手勾着喬季卡的脖子,小聲道:
“卡卡我厲害吧要不是我耍賴爭取,爸爸一睜眼就不能第一個看到你了你一定很開心對不對好了啦不要太感激我哦”
很快地,摩摩族人開始行動。她們母子看不到施述過程,只覺得好像有一雙手在百里夜的全身上摸了一遍,然後便聽有人大喝一聲,再接着,竟是有很空靈的歌聲飄了滿屋
歌聲很好聽,像是遊者的心靈之歌一直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工夫,然後突然靜止
喬季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這間原本有很多人的屋子一下就好像完全空了下來。諾大一個空間,就只有他們一家三口。喬朗的小胖手從她脖子上滑下,好像去夠百里夜。
這時,忽又有腳步聲起,是有人上前把系在她們腦後的眼布給摘了下來,然後又無聲無息地褪去。
只聞得有個聲音越來越遠,卻依然能清楚地聽到是那族長在說話。他說
“人我已救,希望你們不要忘記自己的承諾。否則便是自食惡果,怪不得我摩摩族無情無義”
她根本沒心思去想那話是什麼意思剛被揭開眼布的視線還有點點模糊,可是再模糊,依然是能看到本是躺着的那個身體正在緩緩地晃動。緊接着,便是喬朗又趴了上去她的視線恢復過來,就見那父子二人正抱在一起,喬朗的小手死死地捂着百里夜的眼睛,有個她思念了彷彿一個世紀的聲音幽幽而來,是在說
“乖寶寶,把手放下來,讓爸爸看看你”
可是喬朗卻說
“不要你向左轉頭,目光直視我說過,爸爸一旦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必須得是我們卡卡”
是的,第一眼看到的,必須得是卡卡
百里夜向右轉頭,直到喬朗覺得那角度夠了,這才把小胖手放下來。
但見得那相視而看的一對男女,竟是在同一時間涌了一眼淚。喬季卡再控制不住,猛地一把就摟上他的脖子,放聲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