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青雪哪裏知道時寶妍心中的計較,見對方終於消停,心思再次飄遠。
馬車走着走着,忽然‘籲’了一聲,馬車停了下來。
車上幾人慣性地往前傾,時寶妍更是差點撞到了車門上。
“作死的東西,幹什麼突然停下來?”時寶妍氣得破口大罵。
馬車外的侍衛連忙告罪,小心翼翼地賠笑:“主子,有人攔路。”
時青雪掀開車簾子一看,就看見外頭站着一個紫衣女子,扎着一對包包頭,看起來十二三歲,天真爛漫的小模樣。
偏偏這人橫眉冷目,語氣冷淡地說:“邙山幽徑,不可行車,諸位還請下車步行。”
時寶妍更加火大,掀起車簾,不客氣地衝紫衣女孩罵道:“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愛坐車就坐車,你管得着嗎?”
紫衣女孩勾脣冷笑,“你們要上邙山,我就管得着!我勸你們最好聽我的勸告,不然等下吃了虧可別怪我沒有事先說明。”
“這位姑娘請別生氣,我們乃是京都時家的人,初來邙山向沈神醫求醫,不懂規矩,還請見諒!”時青雪朝紫衣女孩頷首致意,很快就依着對方的要求走下馬車。
時寶妍不屑地瞥了時青雪一眼,不但不下車,還站在馬車外頭的平板上,語帶嘲諷道:“旁人說什麼就做什麼,六妹妹聽話得跟什麼似的,傳出去也不怕墜了我時家的威嚴!”
時青雪像看神經病一樣看着時寶妍,心說這人真的有毛病吧?
瞧見紫衣女孩面上已經顯出怒氣,她趕忙說:“客隨主便到哪裏都是不變的道理,姐姐既然來到邙山,還是依照主人的要求行事吧!”
與從前相比,她這態度完全算得上是息事寧人。
她可不想惹惱了這個紫衣女孩,讓她的尋醫之路出什麼岔子。可這態度看在時寶妍眼裏就成了擠兌。
時寶妍完全沒想過是她先向青雪發難,見對方竟然當衆給她沒臉,羞惱不堪,乾脆耍賴了!
“哼!一個鄉野丫頭也配當主人?我就不下馬車,我倒要看看她要耐我何,她能耐我何?”
時寶妍還驕傲地擡擡下巴,彷彿自己比他們所有人都高了一等。
可她話音剛落,紫衣女孩直接一揮袖子,一旁的侍衛根本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時寶妍慘叫一聲。
“小心!”
時青雪離時寶妍最近,想伸手拉對方一把,可只劃過對方的衣袖,就見對方面朝下,嘴直接磕在馬車的車欄上,然後摔在倒在地。
變故來得太快,侍衛們趕緊去扶時寶妍,可後者已經磕了一臉血。
時寶妍痛得全身打顫,小嘴一張就明顯感覺到嘴巴進風,就像是……
她連忙哆嗦着去碰自己的門牙,卻摸到了缺口。
“哇嗚!”
這下子時寶妍再沒忍住,‘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可是因爲嘴巴進風,哭聲聽起來十分詭異。
再配上她花了的妝容和髒兮兮的衣服,模樣異常滑稽。
“……”時青雪憋了好久才忍住沒笑出來。
可紫衣女孩纔不會照顧時寶妍的顏面,半點不客氣,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不鹹不淡地反問:“這下子你覺得我能耐你何了?”
時寶妍痛得死去活來還被人這樣嘲諷,心肝脾肺腎都疼了起來,不顧形象地衝着那羣傻愣着的侍衛大罵:“見主子被人欺負也不動手,你們都是死的麼?”
侍衛們面面相覷,紛紛抽出佩刀,將紫衣女孩團團圍住。
“不得無禮!”時青雪見事態發展有些不受控制,連忙高喊了聲。
她再次走到紫衣女子面前,做了個長揖,客客氣氣地說:“方纔是家姐無禮,多有得罪,如今家姐也得到教訓,還請姑娘海涵。”
時寶妍頓時更氣了,“我被她害成現在這個樣子,怎麼還成了我的錯?你別欺人太甚了!”
到了人家的地盤,不但不遵守規矩,還一直嚷個不停,到底是誰欺人太甚了?
時青雪無語地望了時寶妍一眼,覺得自家這姐姐約莫腦子裏缺根弦。
她也懶得再跟時寶妍爭辯,朝冬霜使了個眼色,後者動作麻利地捂住時寶妍的嘴就把人往外拖。
世界頓時安靜了。
“你倒是個知禮的!”紫衣女孩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圓圓的大眼睛又在青雪身上轉悠了一圈,小聲咕噥:“京都時家啊……”
“你是時家的哪一位娘子?”
時青雪雖然不知道紫衣女孩的身份,但也猜到她必定跟神醫沈洛大有關係,便一五一十地報上身家,並將爲長姐尋醫之事都說了!
紫衣女孩一開始還頗爲倨傲地聽着,直到時青雪說出自己的名字,她的眼睛再次睜圓了,脫口而出:“你就是時青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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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之間還透出了對時青雪的瞭解,竟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