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鄭子靖毫不意外夏夏聽出了弦外音，他家夏夏從來都不蠢。
“哦。”
“……”鄭子靖抹了把臉，他家夏夏也從來都這麽淡定。
“不覺得生氣？”
夏樂看過來，“生氣能改變什麽嗎？”
“……”好吧，不能，他家夏夏就是這麽看得透。
這時原本在別處休息的許秋怡和謝敬軒都來到了後台，三人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走近打招呼，就這麽形成了一個三角體，恰好保持了平衡。
沒一會，沈立從台上下來了，接下來有十分鍾的休息時間，結果將在十分鍾後公布。
看到三人，沈立主動揚了揚手，神采飛揚的樣子極為青春，但是得意是上臉的，她並沒有藏住。
“這才只是起步而已，沈立，你別高興得太早了。”謝敬軒不敢說什麽，許秋怡卻沒有顧忌，反正她們不在一家公司，誰也礙不著誰。
沈立無辜的眨眨眼，“怎麽了嘛，我什麽也沒做啊。”
許秋怡輕蔑的勾起唇角，從助理手裡拿起手機翻起來，論實力，他們三個誰不比沈立強，她也真敢這麽不要臉。
沈立眼睛紅了紅，眼看著就要哭，許秋怡又說話了，“我比你更會哭你信不信，而且哭得比你好看。”
沈立愣住了，這時許秋怡才抬起頭來，“都是些用爛的招數，來點新鮮的。”
夏樂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許秋怡，好像……有點變化？
高跟鞋的噠噠聲響起，夏樂朝那邊看去，見是鄭老師忙過去扶著，沒記錯的話，她今天的高跟鞋有十二寸。
鄭秋燕強壓的憤怒從她扶著夏樂所用的力度就能看出來，她覺得悲哀，原創不是自己死的，是被那些人作死的，天天嘴裡說著支持原創，可他們從來不給原創留活路，哪怕那些人是所謂的自己人，只要錢給到位了，什麽狗屁原創，在他們看來死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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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樂壇沒了原創，唱什麽？
現在好賴還有幾首歌能撐撐場子，十年後呢？二十年後呢？別國的樂壇年年推陳出新，華語樂壇還剩下什麽？一地雞毛！
“老師，沒事。”
鄭秋燕看向吃了悶虧的學生，壓著嗓子喊，“怎麽會沒事，怎麽會沒事，踩著你的肩膀站到那個位置，他們不覺得臉疼嗎？”
“沒有臉，怎麽會疼。”夏樂扶著老師坐下，彎腰拖了她的高跟鞋，找不到可以踩的地方她就將腳擱到自己的腳上，自己站那不動，“沒事，老師，我沒事。”
鄭秋燕捂住臉，心裡難受得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她心疼自己的學生，可往大了說，她為自己，為這個圈子悲哀，多少才華橫溢的新人毀在了資本市場，好不容易出了個心志堅毅的夏樂他們也是死糾著不放，怎麽就不能讓人好好做音樂呢？
夏樂看向那一頭，好幾個人站在那裡，三位導師，徐成，劉燦，朱逸，謝浩，劉沁……有人心虛，有人內疚，有人麻木，她突然就笑了笑，“長了見識，挺好的。”
重新融入社會，她缺的，就是這方面的見識，哪怕她時時提醒自己現在已經不在部隊，不能再以部隊的規則行事，也不如親眼見證一場，親身參與一場來得有用，見識了人心，也因此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人仍在堅持，有人被迫退讓，有人被金錢腐蝕……
這般鮮活啊，夏樂莫名就想到了留在青赤果果山脈沒能活著回來的戰友，想到了林姐的那句話，‘受傷也好啊，怎麽就命都沒了呢？’
是啊，活著多好，活著就能見識到這些他們或許會嗤之以鼻的事，活著就能知道她被人欺負了，說不定他們還會嗷嗷叫著要找回場子……
怎麽就……死了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總決賽（五）
氣氛尷尬的凝滯著，誰也沒有說話，有的人是不知道怎麽說，有的人不知道能說什麽，這個圈子從來就是這樣不講道理，鄭子靖則是懶得開口，就差明著撕破臉了，他開口沒有好話。
可節目還是要繼續。
夏樂又給老師穿上鞋，扶著老師站起來，最應該忿忿不平的人語調卻和平時一般無二，“有始有終，老師。”
鄭秋燕仗著此時的身高用力抱了一下她，如果說之前她只把夏樂當成一個天賦不錯還努力的學生，現在就真是弟子了，她想，他娘的，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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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要罷場的鄭秋燕第一個上了台，坐回自己的位置誰也不理，神情冷著，襯著她今日豔麗的妝容更添了幾分麗色。
余秋生就坐在她身邊，看了下麥是關著的，歎了口氣輕聲道：“秋燕……”
“你一早就知道？”
“節目開場前算不算早？”余秋生苦笑，冠軍落在他組裡他更覺得是天降橫禍，這個冠軍太燙手了，後邊被罵的人裡少不了有他一份，可他改變不了什麽，直播事故的後果誰都承擔不起。
“秋燕……”
“你不用和我解釋什麽，我能消化得了，等著瞧，看誰能笑到最後。”
十分鍾到了，謝浩從候場區笑語晏晏的上場，好像之前的情緒波動都是假的，三言兩語把全場的氣氛調動起來，余秋生聽得明白，謝浩沒有問觀眾覺得誰有可能拿冠軍，他的話語間甚至在盡量淡化冠亞季軍的區別，再看候場區，四位選手誰也沒理誰，可從他們站的位置來看分明三人是一起的，對沈立的排斥那麽明顯，哪怕是原本和夏樂有矛盾的許秋怡都站到了夏樂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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