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柔被她看的心裏有些發慌,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液來,顫着聲音道,“娘娘……您說吧。”
終於璇妃垂眸,起脣,慢慢地念着,道,“甘草,麻黃,細辛,附子……”
蕭柔一聽這些中藥名,頓時心裏猛地一咯噔,腿一軟,手握緊了拳頭,道,“娘娘……說的是什麼,我怎麼……怎麼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係,讓皇上親自審問一番,蕭小姐自然什麼都懂了,今兒那匹馬,可是差點讓幾位殿下都受了傷,還驚動了皇上和皇后。”璇妃櫻脣輕輕吹了吹纖纖十指,懶懶地道。
璇妃知道是她和哥哥對馬下手的了?
蕭柔嚇得雙膝一曲,跪到在地上,急急地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只是,只是鬧着玩的,沒想到會……”
“你想不想殺了連似月?”突然,璇妃打斷了她的求饒聲柔柔地問道。
蕭柔一愣,只覺得刀片劃過心尖,他停止了求饒聲,慢慢地擡起頭來,驚訝地看着璇妃,心跳猛然加速,“娘娘,您的意思是……”
“如果你想,本宮助你一臂之力,如果你不想,那就當本宮沒有來過。所以,現在你只需告訴本宮你想不想。”璇妃道。
蕭柔眼睛定定地看着璇妃的臉,她的神情冷漠而無情,她突然明白過來,問道,“娘娘也想殺她?可是,爲什麼?”
在她的印象中,璇妃和連似月好像並沒有什麼過節。
“因爲……她該死。”璇妃那雙一貫柔妹的眼中迸發出陰冷——
她爲了他,每日與皇帝虛與委蛇,周旋在後宮各個女人之間,算計,陷害,流血,傷痛,全都狠狠地經歷了一遍!
她在忍耐,她在等待,等着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天,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了,她相信,他終究會是她的。
她也知道他身邊也有其他女人,但那只是供他發泄欲望之用罷了,他的心裏並沒有裝下其他人。可是,今天她卻發現,他對連似月卻是不同的,那眼底的佔有欲是從未有過的,他還說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得到連似月,這句話差點就摧毀了她所有的意志!
她優璇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人存在!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她和他的團聚之路。
蕭柔只覺得一道精光從眼前閃過,瞬間便豁然開朗。
她微眯雙眸,語氣森冷,道,“娘娘說得對,她該死!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但是,她的命好像特別硬,怎麼都弄不死她!”
璇妃冷哼,道,“這世界上還沒有死不了的人,何況區區一個連似月呢。”
“那娘娘有什麼辦法?”突然間多了一個如此強大的同盟,有如天上掉餡餅,蕭柔根本沒有多想什麼,原本低落的心又充滿了鬥志!
“辦法當然有的是,就看你配不配合了。”璇妃看着面前的蕭柔,故作深沉地道。
“當然願意,只要連似月死,不,不死也行,比如缺胳膊短腿,臉被挖掉一個洞,什麼都可以,只要能這樣,我一百個願意,一千個願意!”果真,年輕氣盛的人頭腦就是比較好控制,見蕭柔已經上鉤,璇妃那狹長的妹眼中一閃而過一絲冷意,柔聲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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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得償所願的。”
出了蕭柔的帳篷,璇妃的手放在嘴裏,輕吹了一下,便見一直信鴿落到她的手中,她將一個小竹桶綁在了鴿子的翅膀裏面。
“娘娘……”許嬤嬤見狀,道,“那連似月若是衝撞了娘娘,暗地裏找人給個教訓便是了,如果殺了她老奴恐怕會引起大事,她不是別人,可是丞相之女。”
就連跟在身邊最體己的奴才也不知道她的身份,這是鳳千越說的,這個計劃只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在任何的場合,兩人也不會有任何交集,否則會有暴露的危險。
所以,許嬤嬤纔不理解璇妃非要對付連似月的行徑。
“嬤嬤……”璇妃的臉上露出甜甜的笑意來,安撫道,“你放心吧,不會真的殺了她,只是像你說的,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只是爲了不讓人懷疑到我的身上來,借蕭家那傻丫頭的手而已。”
連似月是鳳千越要的人,她當然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計劃!
許嬤嬤聽了,才放下心來,道,“娘娘正得盛寵,更加要小心謹慎纔是。”
“嗯,嬤嬤說得對。”璇妃笑容比蜜甜,眼底的冷意卻如刀刃一般,她手一鬆,那信鴿便撲棱着翅膀飛走了,隱匿到夜色中,狩獵場上飛來飛去的鳥兒不少,誰也沒有注意到它有什麼不同,誰也不知道她要飛到誰的手中。
*
十一公主看到連訣終於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起身離開了筵席,心頭一喜,迫不及待地起身,也不顧後面宮女和嬤嬤們跟着,以最快地速度回到了自己的房子裏去。
她站在門口,踮着腳,眼神專注地看着外面那條通向她這邊的路。
過了許久,那貼身宮女知禮走上前,柔聲道,“公主,您已經在這站了快半個時辰了,您剛纔在筵席上什麼都沒有喫,蘇嬤嬤給您準備的藤蘿餅都快涼了,您不如坐下一邊喫一邊等?”
“餅涼了?那叫她們去熱一熱,不,不能熱,藤蘿餅熱過的就不好吃了,重新坐,重新坐吧。”十一公主一聽,人沒有離開門,頭也不回地吩咐道。
知禮無奈地搖了搖頭,示意其他人將這餅子拿了下去,重新做。
時間慢慢流逝,她又在門口等了快半個時辰,餅子重新做了兩次,她終於氣餒了,氣呼呼地坐下,拿起那藤蘿餅猛地大咬了一口,道,“連似月居然敢騙本公主,氣死了,本公主一定饒不了她!明天狩獵,我要拿弓箭射死她!”
“十一公主……”她正往嘴裏塞滿了餅子,一邊嚼一邊罵着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啊……
她嚇了一跳,猛地轉頭,驚呆地看着面前穿着冰藍色錦袍的少年,他正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連訣看着面前嘴裏塞滿了餅子,嘴巴上還沾着餅渣子,這模樣哪有半點公主該有的高貴端莊樣子,而且與昨天那個囂張跋扈,以消遣人名爲樂的殘暴公主簡直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