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靳沉默地在她身邊坐下,表情複雜,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頂多住幾天就回來。”好半晌,他纔開口回了一句。
將嚴一諾自以爲是的慶幸擊破。
幾天後?
嚴一諾的笑容垮了下來,“你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多拖延幾天,不然會嚇到他的。”
“拖延得了一時,能拖一世嗎?別太天真,這只是剛開始,我可不認爲光這些鍼灸就能治好你的腿。”
若是這樣,何必千里迢迢跑到國外來治療?
喬治這個老傢伙,大概還有什麼看家本領沒有試出來。
嚴一諾的幻想,又一次被徐子靳擊垮了。
對於徐子靳直白的剖析,她大受打擊,卻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都是真的。
“好吧,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嚴一諾悻悻道。
“你坐一會兒,我出去一下。”徐子靳起身,叮囑了一句,才從門口出去。
在屋子裏找了一圈,最後在廚房裏找到喬治和他的助理,證嘰裏呱啦不知說着什麼。
餘光看到徐子靳的身影,喬治挑了挑眉,立刻轉過來跟徐子靳說話。“你來了?那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說。”
喬治雖然看不慣這年輕人的脾氣,但卻沒跟嚴一諾的腿過不去,還是很明確地知道自己來這裏,就是給人家治療腿的。
但不方便的是,這徐家太豪華太現代化,有些事要做起來,簡直不方便極了。
就比如,他現在想找個大鍋熬藥,壓根就沒有場地更沒有鍋。
這充滿現代化氣息的廚房,跟他的熬藥格格不入。
“什麼事?”徐子靳面無表情地問。
就衝着他這副死人臉,喬治看着就來氣。
“你去給我一車柴火,以及一口大鍋回來。”
“理由。”徐子靳擰眉。
“要治療嚴一諾的腿,就給我弄回來,不想治了,就儘管不當我的話是一回事。”喬治氣呼呼地吼,聲音之大,連房間裏的嚴一諾都聽了個大概。
只知道他在發火,卻不知道到底說了什麼。
嚴一諾聽得心驚肉跳,徐子靳不像是她母親,他的脾氣,怕是對喬治的容忍度能爲零,被喬治這麼吼……
她忽然很擔心未來的日子。
廚房裏,徐子靳的臉陰沉地幾乎能滴出墨汁。
幾乎還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他此刻也很想直接將喬治從廚房的窗戶丟出去。
但喬治搬出治療嚴一諾的腿這個藉口,徐子靳縱使恨不得將喬治捏死,最後也生生忍下了。
冰冷的目光盯着喬治好半晌,徐子靳才寒着臉轉身。
走了……
下午,一口大鐵鍋,和一個爐子,以及喬治要的一車柴火,全都送到了徐子靳的別墅裏。
屋內沒有地方放那口大鍋,最後直接放在了花園裏。
那些乾的木柴,則是佔據了徐子靳的半個車庫。
然後,徐子靳在屋內看到外面升起一陣白色的煙霧。
起先他以爲老傢伙在熬藥。
等二十分鐘後,喬治和他的助理打開鍋蓋,興沖沖地看他們煮好的白米飯時,徐子靳的臉徹底黑了。
這還不夠。
喬治進屋,大
搖大擺地打開冰箱,找了一些菜,自己拿到外面去煮了。
完全將徐子靳當成透明人。
徐子靳的地位,被喬治狠狠挑戰了,這個別墅,雞飛狗跳的事,今天才開始。
於是,嚴一諾吩咐傭人,找了一些花茶泡水。
美其名曰,給徐子靳降降火。
徐子靳“……”
“我一個大男人喝花茶做什麼?”徐子靳黑着臉反問。
嚴一諾見他這個反應,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
等徐子靳坐下後,她靠了過去,輕輕握住他的手。
“喬治的脾氣確實很奇怪,你就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實在不行的話,我到外面去治腿。”
嚴一諾思索了一下,眼睛一亮,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今天才第一天,就弄得兵荒馬亂了,偏偏喬治這個人,是個不嫌事大的,完全無視徐子靳的身份和地位。
尤其是,他在花園裏煮飯兼炒了幾個中國菜後,將附近幾戶人家饞蟲一樣勾了過來,徐子靳這個平日裏身份地位尊貴的男人身上,被人用別樣的眼光對待。
沒想到,他竟然好這口。
大鐵鍋在花園裏做飯,也是奇葩……
如果搬出去了,就算是喬治他脾氣不好,她就當美聽到,忍着就是。
但不需要徐子靳忍得這麼辛苦,他的脾氣就放在那裏,嚴一諾也不捨得他這般。
“搬出去?你能搬到哪裏去?”徐子靳眸光驀地一冷,似笑非笑地反問。
嚴一諾沒有認真留意,自然沒有看到徐子靳眼底的一抹怒意。
“唔,租一個房子就可以了,我媽也在問我情況,剛好她可以過來幫忙。”
事關嚴一諾的腿,徐利菁比嚴一諾還上心。
若不是忌憚着徐子靳,她早就回來,貼身照顧嚴一諾了。
“哦,你媽倒是關心。”徐子靳嘲諷道。
嚴一諾瞅了瞅他的表情,點頭。“她確實很關心,不過這不是重點啦。”
“重點是,你想搬出去,對嗎?”徐子靳冷冷一笑。
這語氣,忽然有點不對勁了起來。
嚴一諾後知後覺,對上他的眸子,在那裏,看到徐子靳的怒意。
“我……”她張了張嘴,一肚子話要解釋。
“別說了,既然這麼怕麻煩我,你就不該搬進來。要走要留就你一句話,現在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可真是乾淨利落。”
“既然你認爲這段時間不需要我在身邊,那麼隨便你什麼時候搬。”徐子靳陰沉着臉,將手裏還沒冷卻的花茶重重一擱,就起身走了。
嚴一諾錯愕看着他的背影,“徐子靳,你等等,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誤會了,又或者說,是她說話的方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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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徐子靳聽不進去,腳步不帶停歇片刻。
反而走得越來越快。
嚴一諾懊惱,眼看着他就要走出去了,看着牀,又看看地板,計上心頭。
她往旁邊一滾,身體忽然懸空,“嘭”的一下,直接掉到地上。
“啊……”嚴一諾張嘴,適時哀嚎了一聲。
門口的男人聽到她的聲音,腳步微頓。
轉身,見嚴一諾可憐兮兮地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