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喬玥極少見到她出現這種表情，一時有些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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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滿忽然伸手抓着她，聲音很輕很輕，“我好像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了。”
“嗯，你沒弄錯，是他抱着你回來的。而且，他都嚇壞了，直接找了醫聖給你治病。”
林喬玥笑着說。
她強忍住眼淚，回握着洛小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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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的。
“你冷不冷？要喝水嗎？”
“不冷，也不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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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搖了搖頭，又在她手上捏了捏，“我爹爹應該不會讓我留在這裏，我有事與你說。”
“嗯，你說。”
“我的銀子都在城外的一處宅子裏，那宅子有個暗道，通往一處山裏，我所有的積蓄都在那裏。還有一部分銀票，在我房間的牀底下黑色匣子裏，我也記不清數了，估計有幾十萬兩。回頭，我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情，你就把這些銀錢全拿出來，一半留給我爹爹，其餘的，分成三份，小英和小玉的嫁妝一人一份，剩下的，就給顧昭辰吧。”
她都想好了，這已經是她腦海中想了千百遍的事情，今日說出口時，反倒是很平靜。
林喬玥卻是第一次聽到，她紅了眼眶，才止住的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掉。
“我纔不幹，你若是真有什麼事情，我就將所有的銀錢都獨吞了。誰也不給，這些都是我的。”
“我原本是想給你也留一份的，現在想着，既然有九千歲照顧你，應當是不用我操心的。”
洛小滿像是沒聽到她的威脅一樣繼續說了句。
林喬玥哭得一抽一抽的，完全無法說話。
“我還沒死呢，哭喪的話，估計得過段時間。”
林喬玥定定的看着她。
“男女之情的事情，我不懂。但我知道，他對你極好。方纔，他還直言，只要你做好了準備，他立馬去提親，世人都說大理寺卿不近女色，我看他哪裏是不近女色，分明是在等你回頭。”
“你啊，莫要太相信男人的深情，沒得到的纔是最好的，若是真得到了，指不定什麼樣子呢。再說了，我不能給他生出子嗣，將來，不得眼睜睜看着他納妾？”
是啊。
林喬玥突然想到這茬。
洛小滿這般驕縱的嬌小姐，心氣兒又奇高，怎麼可能受得了與別的女人分享顧昭辰。
“可是，你心裏分明是有他的，不然，怎麼還分他銀錢。”
“我到底是耽擱了他，若不是因爲與我有這姻親，他怕是早就娶妻生子了，也不用等到現在，這銀錢，也就是個補償。”
“洛家本就被我拖垮了，大姐姐和小玉哪裏像是一品大臣家的嫡系小姐，喫穿用度上打小就要比別人低好幾個檔次。銀錢都留着給我買這買那了，我這纔給她們都準備了嫁妝。”
“可不能再拖垮一個顧昭辰。”
她再擡頭時，除了眼睛比剛纔紅點，其他再沒有什麼不一樣。
“都是要做的。”
她笑嘻嘻的說了句，“你啊，就安心與洛丞相回去養病，等過些時日，我帶你去看雪，去個沒人的地方，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洛小滿面色怔了怔，陡然就紅了眼。
她想到曾經某個人揹着她去看雪，他後背是真暖和，也是真堅實。
可是，她還是沒堅持到最後就暈了過去，爲此，他自責了好久好久。
那也是頭一回，洛小滿真切的意識到，有些東西，她這輩子都不配擁有。
她謹小慎微地活着，就已經用盡自己和身邊人的力氣。
哪裏還能任性，還能擁有那些東西？
“哎呀，你怎麼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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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喬玥慌了手腳。
洛小滿忙別過臉，沒好氣道，“你明知道我饞這些，還總這麼說。”
“你饞纔好。”
林喬玥依舊笑着，笑容下的悲傷被她很拙劣地隱藏起來，饞了，纔會有活下去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