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派出所的路上,對於眼前情形,葉語祺想了很多種可能性。
也在心裏默默盤點了情侶之間反目成仇的事例,但又覺得每一種,都不太符合現狀。
按照機場警察的說法,既然用到了關係重大四個字,就絕不會是小事。
包括所謂的向任演蘇瞭解情況,怕也是調查取證的重要過程。
一路上,葉語祺的大腦都在不停運轉,直至警車停在派出所門口,才終於回過神來。
與此同時,派出所的民警早已等在門口。
原本在決定移交之前,機場警察便已在電話裏說明了情況,所以雙方交接辦理的很順利,而葉語祺與任演蘇也很快被帶進了派出所。
向兩人瞭解情況之人是一位中年男子,立體的五官,冷冽而淡漠的眼神,許是因爲工作的特殊性,神情間還帶着令人難以接近的疏離。
提出問題時,中年男子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但都很有針對性。
幾個問題回答下來,就會發現,竟是將飛機上發生的情況做了現場還原。
而後,中年男子又針對飛機上的情形,向任演蘇做了幾個假設性的尋問。
比如任演蘇與金髮女子在這之前是否相識?是否有過交集?
比如對於金髮女子在飛機上的種種行爲,相處中,任演蘇有沒有覺得她在行爲舉止上有什麼不對勁?
比如對於金髮女人的行爲,任演蘇怎麼看?
除此之外,中年男子還特意提到,說有人報警指認金髮女人利用美色當騙局,伺機敲詐勒索,問任演蘇有什麼不同觀點?
對此,任演蘇半未發表任何意見,除了說明情況外,只說他與金髮女人並不相熟,也不在現場,不瞭解兩人的關係,不好妄加評論。
見任演蘇回答的客觀,中年男子也沒再多說什麼,反而向兩人說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事情的起因,是今早飛機降落時,昨晚與金髮女人一起從衛生間出來的男子跑去機場警察那裏報警,說是被人敲詐了十萬塊錢。
因爲數額巨大,再加上男子提供了轉賬記錄爲憑證。
接到報案,機場警察第一時間派人將正準備離開機場的幾人攔下。
而在這期間,男人也已經交代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開始的時候,男人先是將才上飛機時,金髮女人對任演蘇的所作所爲細緻描述了一番,而後才說起任演蘇升艙後,女人對他的有意勾飲。
男人名叫李宋,在做陳述時,雖然憤怒不已,但也算坦誠。
並未掩飾自己作爲男人的劣根性,反而大膽說出了自己的生-理-欲-望和心中所想。
李宋說,他是一個有着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確實無法抵擋一個性感女人的佑-惑。
所以對金髮女人幾次三番的盛情邀約,李宋並未拒絕,只當作是漫長飛行中,打發時間的調劑。
再說這種事情,本就是各取所需。
可李宋沒想到,自以爲是的香-豔-偶-遇,竟一步一步踏入了對方編織的陷阱。
按照李宋的說法,兩人第一次共同出現在衛生間,其實是他去方便,卻沒想到金髮女人趁機跟了過去。
見女人主動送上門來,李宋也就順勢而爲。
可親也親了,抱也抱了,就在李宋想要更進一步時,女人卻說白天不方便,約好了晚上等大家都睡了再來。
提起這件事,李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似是懊惱也夾雜着幾分悔恨。
“要不怎麼說,人就是犯踐,尤其是男人,越被吊着胃口便越是期待,越是想要得到,內心的欲-望也會隨之被無限放大。”
這是李宋在做筆錄時,對這件事所做的總結。
也正因一直被吊着胃口,所以李宋一直都在盼望夜晚的到來。
於是熄燈過後,在周圍傳來漸漸深沉的呼吸聲時,兩人默契的對視了一眼人,而後一前一後的來到了衛生間。
終於如願以償,李宋自然不會再壓抑。
就要兩人肆意激吻,脫下身上的束縛,坦-誠相-見時,衛生間內再次出現了一道身影,並拿出手機對着他們好一通拍照。
起初在看到那外國男人出現時,李宋還以爲是自己太過激動,忘記了鎖門。
李宋說當時他也有些發懵,不明白眼前是什麼情況,正遲疑時。
闖進門的外國男子二話不說,對着那金髮女人就是一巴掌,不僅將她的嘴角打出了血,還對着她的身上一通亂踹。
最後不忘朝她狠唾了一口,罵了句踐人,隨後面色陰沉的向李宋發問,說公共場合強-女幹他老婆,問李宋想要如何解決?
原本李宋就有些鬧不清楚情況,外國男子這一句話甩過來,更是將李宋砸得暈頭轉向,如同五雷轟頂一般。
即便他與金髮女人之間稱不上是兩情相悅,也是彼此情願的。
怎麼從那外國男人口中說出來,就變成了犯罪?
李宋下意識看向金髮女人,想讓她開口解釋一下,說明實情,可對方也是一臉擔驚受怕的樣子,還低聲說是她與丈夫發生了矛盾,一個人出來散心,卻沒想到她丈夫也跟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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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金髮女人還說,她丈夫脾氣不好,嗜賭成性,經常喝完酒打她!
女人說,如今被她丈夫發現,已經免不了捱打,如果她再敢亂說話,只有死路一條。
事實上,那男人長得也確實野蠻。
即便穿了衣服,也難掩布料下的健碩肌肉,尤其是當時怒視他的樣子,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一直在虎視眈眈的瞪着他。
一巴掌能將自己的女人打得嘴角冒血,若是那充滿力量感的拳頭落在自己身上,怕是不砸骨折,也是要喫一番苦頭的。
李宋說,他當時的想法只是想盡快的解決這件事,息事寧人,所以聽到那金髮女人說男人嗜賭成性時,便想着投其所好,給點錢,以此解決。
雖然因爲金額多少的問題,也討價還價了一番,但這次自以爲是的豔-遇,最終以成交價,十萬塊收場。
李宋經常出入境,做一些倒賣的生意,十萬塊雖然不少,但對他來說,也算不上什麼。
最重要的是,能避免他受皮肉之苦,又省去了多餘的麻煩,也是值得的。
所以,交易完成後,便相繼回到了位置上。
按說事情解決,李宋也可以安心休息了,可靠在椅背上,李宋卻怎麼都睡不着了。
腦海裏出現的,都是在衛生間裏發生的情形,越想便越覺得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