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煙閃電般出手，攫住了宮女的手腕，將她的手反扣在了身後。
宮女疼額頭滲出了冷汗，卻愣是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是誰派你來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快放開我！”宮女色厲內荏道。
沈姒煙冷笑一聲，一腳踹向她的腿窩。
“咚！”
那宮女重重跪倒在了地上，膝蓋處傳來的劇烈疼痛，終於讓她忍不住痛呼出聲。
外面的動靜，傳進內室，一道威嚴的聲音淡淡傳來。
“是誰在外面？”
聽見這聲音，沈姒煙下意識愣了一下。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宮女瞬間掙脫她的束縛，一陣風似地朝門外跑了出去。
沈姒煙正想去追，一道明黃色身影就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
南燕皇在見到沈姒煙的這一刻，狠狠皺緊了眉頭。
“是你？”
沈姒煙臉上露出了恰到好處的驚愕之色。
“端王爺？怎麼是你？”
南燕皇見狀，臉色總算鬆緩了下來。
看來她並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爲何會在這裏？”南燕皇淡淡問道。
沈姒煙氣憤道：“也不知是哪裏的小宮女，騙我來這裏，竟然還說皇后娘娘在裏面！”
“哦？竟有此事？”
沈姒煙點頭：“千真萬確，剛纔我還抓到她了，可惜被她跑了！”
南燕皇見她神情不似作僞，也便信了她的話。
言談間，也放鬆了幾分。
“你倒是容易輕信旁人。”
沈姒煙不敢苟同道：“也不是信她，只是宮裏的主子娘娘太多了，我一個秀女，人微言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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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燕皇不由點頭：“此話倒是有幾分道理。”
“那可不！”
就在這時，一身白衣的姜洛塵徑直從門外走來。
一撩衣袍跪下道：“微臣參見陛下！”
南燕皇一見他，渾身威嚴氣勢頓時散盡。
臉上浮現出一抹慈祥笑容來。
“洛塵不必多禮，你怎麼過來了？”
這一轉變，讓沈姒煙有點傻眼。
同樣是人，爲何差別就這麼大？
姜洛塵似是早已習慣，起身後，視線淡淡掠過沈姒煙。
垂眸道：“微臣想找陛下對弈幾局。”
南燕皇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一旁已經目瞪口呆的沈姒煙。
意味深長道：“今日你倒是難得有空閒。”
姜洛塵微微頷首，並未多說什麼。
倒是沈姒煙，裝傻只能裝到底。
對着南燕皇，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你是陛下？”
南燕皇目光微涼道：“怎麼？現在才發現朕是皇帝？”
沈姒煙嚥了咽口水，緊張地點點頭道：“是、是啊！”
南燕皇淡淡轉身道：“走吧，去小院。”
沈姒煙聞言，與姜洛塵對視一眼，默默跟了上去。
到了小院之後，南燕皇便讓姜洛塵與他對弈，命沈姒煙去生火做飯。
擺明了是要支開她。
沈姒煙不可置否地默默退下了。
她能感覺到這次見面，南燕皇對她的態度急轉直下。
也不知自己是哪裏得罪了他。
見她離開，姜洛塵清冷淡漠的眼眸瞬間劃過一道冷芒，很快又消失不見。
南燕皇緩緩落下一子，淡淡問道：“你是爲了這丫頭來的？”
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姜洛塵落下黑子後，淡淡捻着佛珠，輕輕應道：“是。”
南燕皇微微蹙眉，不悅道：“這丫頭是什麼身份，她配不上你！”
自從上次之後，他派人去調查了一番。
結果才知道，她就是名滿京城的沈家嫡女，出了名的好男色，而且還是草包一個。
京城裏，但凡有些姿色的男子，都被她調系了個遍。
就連太子和蕭湛，都未能逃脫她的魔爪。
如此女子，如何能配得上自己心愛的兒子？
姜洛塵淡淡擡眸道：“陛下，天下之事，明知不可爲而爲之的太多了，微臣只是凡夫俗子，只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去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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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燕皇心頭一震，似是想到什麼，眼底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痛楚之色。
姜洛塵垂下眸，眼底劃過一抹淡淡的諷刺。
良久之後，南燕皇才壓下了心裏的痛意，嘆了口氣道：“若你真的喜歡她，讓她做個妾室倒也無妨。”
姜洛塵指尖一頓，淡淡苦笑道：“微臣將她放在心尖上寵着，她尚且不願下嫁，若是做妾，陛下覺得她能願意？”
此言一出，南燕皇頓時愣住了。
不可思議盯着姜洛塵，似在辨明這話的真僞。
可是瞧了半天，都沒見他有半點心虛。
他心裏頓時就惱怒了起來。
簡直豈有此理！
他放在心尖尖上疼愛的兒子，想要娶她，她竟然還敢不願意？
想到這裏，他沉聲朝門外道：“沈丫頭，你給朕進來！”
沈姒煙正在門外剁雞，聽見聲音，拎着菜刀就進了屋裏。
“陛下，您叫我？”
南燕皇將她拎着菜刀，上面滿是血跡，話音頓時一滯。
“陛下？”
沈姒煙再次問道。
南燕皇輕咳一聲，總算反應過來，皺着眉頭，臉色難看道：“朕問你，你覺得姜愛卿如何？”
沈姒煙斜了姜洛塵一眼，莫名其妙道：“很好啊，怎麼了？”
南燕皇心裏滿意了幾分，繼續問道：“那你可願給他做妾？”
“什麼？做妾？”沈姒煙瞪大眼珠子，緊緊攥住了手裏的菜刀。
“姜洛塵，你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
沈姒煙氣勢洶洶盯着姜洛塵。
那架勢，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拎着菜刀上來砍人了。
“放肆！”南燕皇看不下去了，立馬就想要訓斥。
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姜洛塵眉眼溫柔道：“姒兒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做妾，若是不能娶你爲妻，我願終生不娶。”
南燕皇聽見他信誓旦旦的表白，到嘴的話全堵在了喉嚨口。
臉色驀地陰沉了下來，盯着沈姒煙眼神不善！
這孩子，爲了一個女人，竟然連終生不娶的話都說得出來。
真是紅顏禍水！
他承認沈姒煙姿容絕色。
可是再好看，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怎麼能爲了一個女人，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呢？
不管是皇族還是世家子弟，沒有男子是只有一個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