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芽擡頭,看了看徐子靳,見他雖然寒着臉,但表情還算溫和。
小傢伙抿了抿脣,好一會兒,才探出手。
徐子靳接了過來,只是這下,渾身有些僵硬。
父子兩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進入平日裏的正常狀態,豆芽的臉上,也沒剛纔那樣難過了。
“來來來,喫早餐了。”老太太滿意一笑,吆喝着別忘記正事。
早餐期間,徐子靳一直抱着兒子,甚至給豆芽餵飯。
這讓豆芽受寵若驚,又倍感新奇。
畢竟,自他有記憶以來,爸爸可沒有做過這種事。
而徐子靳,這也不過是因爲看兒子可憐,慈父心腸發作,好好補償一下豆芽罷了。
爲此,還特地決定,今天在家陪兒子一天。
“奶奶,我想那個阿姨當我的老師。”飯後,豆芽滿血復活,沿着偌大的房子跑。
“阿姨?哪個阿姨?”老太太一頭霧水。
不過看孫子恢復了活力,她自然是很高興。
“就是那個晚上的阿姨,她彈琴很厲害哦。”豆芽大眼睛撲閃撲閃,提起阿姨來,兩眼放光。
老太太滿臉驚奇,哪個阿姨?小孫子還特地點名要找她了?
這小傢伙平日裏可不好伺候,年輕女人不容易近他的身,可今天,這個規律被打破了。
那天晚上?
老太太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戴老生日那天的事了,畢竟的只有那個晚上,豆芽纔跟着徐子靳出門做客。
“豆芽喜歡那個阿姨?”老太太試探般地問。
沒想到,豆芽果斷地點了點頭。“喜歡。”
“奶奶,讓阿姨當我的老師好不好?”對於徐老太太,豆芽一向有自己的辦法。
只要撒撒嬌,老太太就會毫無原則地答應。
當然,前提是合理範圍內的要求,老太太也是有底線的人。
能讓孫子喜歡的女人,老太太也頗爲好奇。
“你的臉上還有傷,等你的傷好了,奶奶再請阿姨給你當老師好不好?”
“可是,我現在就想學。”豆芽扁了扁嘴,可憐兮兮地說。
那一雙囧囧有神的大眼珠子打霧濛濛的,讓人心疼不已。
於是老太太就心軟了,“好,那奶奶這就去打聽打聽。”
正巧看看那個女人何方神聖,能在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討得孫子的歡心。
老太太說做就做,立刻去聯繫戴老,從他那裏拿到了“那個女人”的聯繫方式。
而在洛杉磯呆第三天的嚴一諾,此刻正在酒店。
昨天徐利菁去看了嚴臨,回來之後情緒不是很好,就在酒店多修整了一天。
到現在,徐利菁整個人已經緩過來了,便琢磨着她們什麼時候回紐約的事。
“媽,我看你臉色有點差,還是先休息好吧,昨晚你整個晚上都沒睡。”嚴一諾勸道。
徐利菁搖了搖頭,“我沒事。”
只是看以前意氣風發的嚴臨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心疼而已。
“還是早點回去吧,你的腿就要展開第二期的治療了,不能耽擱。”徐利菁道。
第一期手術之後,嚴一諾在牀上躺了四個月。
而這個手術做完,她確實能感覺到腿上恢復了一絲知覺,所以不管是嚴一諾還是徐利菁,都看到了希望。
可這段時間,卻也是漫長而又煎熬的。
現在,好不容易熬過去了第一期治療,就要轉到下一期了。
若非遇到豆芽,對豆芽不捨的話,或許嚴一諾也已經定了今天回紐約的機票,立刻洛杉磯這個是非地。
可因爲豆芽這個小意外,她的原本計劃都被打亂了。
說不上爲什麼,她就是想在這裏,多待兩天。
沒準,可能,不經意又遇到了豆芽呢?
可現在徐利菁都催了,嚴一諾沒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再拖延,只好默默點了點頭。
“媽,我知道了,那就明天回去吧。”
“好。”
半個小時後,嚴一諾從酒店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她單獨出來的,徐利菁本想陪她一起,但嚴一諾拒絕了,要徐利菁在酒店休息。
洛杉磯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她很熟悉。
而自從嚴一諾接受自己腿殘的事實後,許多事情她都不願意徐利菁幫忙,寧願自己慢慢的來。
所以,徐利菁也不敢強硬要跟着她出來。
天氣有點冷,外面行人不多,這個時候,大多數人估計都在上班吧?
嚴一諾到附近的公園轉了一圈,坐在湖邊發呆。
正逢此時,一個眼熟的號碼打電話過來。
嚴一諾拿着手機看了好一會兒,這個號碼確實有點眼熟,是誰?
思索的同時,手指卻已經先點下了接聽鍵,將手機貼到耳朵旁邊。
“請問,徐小姐嗎?”繼眼熟的號碼之後,這一道熟悉到了極致的聲音,讓嚴一諾渾身僵硬。
這聲音,是徐老太太?
她怎麼會有自己的號碼?並且還打電話過來?
嚴一諾心裏疑問滿滿,忘了徐老太太的問題。
“徐小姐,你有在聽嗎?”老太太狐疑地問。
“在。”嚴一諾強行鎮定下來,刻意加重聲音,只是也不敢確定,那邊老太太聽到會不會穿幫。
老太太沒有聽出來。
只是覺得這個徐小姐的聲音有些奇怪,但是她也不好直接憑藉聲音去斷定一個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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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個電話的目的,老太太立刻步入正題,表明自己的來意。“是這樣的徐小姐,我是豆芽的奶奶,聽豆芽說前天晚上徐小姐彈的鋼琴非常好,所以我從戴老那邊拿到了徐小姐的電話號碼。”
嚴一諾點頭,然後呢?
“豆芽很喜歡你,他也想學鋼琴,所以我冒昧打電話過來,是想問一問徐小姐,能不能給我孫子當鋼琴老師?當然,工資我們可以談。”老太太很豪爽地加上後面這句話。
給豆芽當鋼琴老師?
接到徐老太太電話就魂不守舍的嚴一諾輕輕吁了口氣。
這樣的機會,竟然會主動送上門?
她完全不敢相信。
“徐小姐,不知道你意下如何?”老太太委婉地問。
我當然願意!
這句話,差點兒脫口而出。
但所幸,嚴一諾的理智尚在,沒有直接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