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宋伊芳說得漫不經心,但當時的情形,絕對不是三言兩語,輕描淡寫的這麼簡單。
更何況是一個生命的流逝,又怎麼可能這樣悄無生聲?
尤其是根據宋伊芳的話,所腦補出來的畫面,就像是一只手,緊緊的掐在兩人的心上。
疼得厲害,令人窒息。
蘇梓歡聽得眼淚直流,蘇子騫也是紅了眼眶。
除了對夏潔遭遇的心疼,還有心中努力壓抑的憤怒,也在肆意升騰。
“所以昨天警方設防布控,就是爲了這事?”
前一日警方聯合行動,以醫院爲中心的幾條街巷,全都有辦案人員在搜查。
陣勢大了,自然就引人關注。
警燈閃了一夜,不眠不休,很快就傳到了網上,引起了公開議論。
衆人說法不一,有人說,在抓什麼殺人兇手,還有人聽說,是什麼逃竄作案的嫌犯躲來了這裏,據說犯案現場剝皮脫骨的,很變態。
最厲害的,還有人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辦案人員抓捕嫌犯的照片。
抓捕現場那叫一個激烈,還有辦案人員負傷,鮮血灑了一路。
網上議論紛紛,猜測不斷。
但也都相信了那個用照片說話的,畢竟人家有圖有真相,就連蘇梓歡看了這帖子,也是被嚇得不輕。
下班時,還特意趕回蘇家老宅,叮囑二老和保姆,平時要注意多加防範。
好在天亮後,街上的警力全部撤掉,倒好似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夢裏。
今天的青寧城裏,依舊是車水馬龍,一派熱鬧繁華的景象。
本以爲危險解除,一切都已經結束,結果今早公安官網便發文,說了宋伊芳逃走的事。
蘇梓歡做夢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發出尋問的同時,眉心更是緊鎖在一起。
提到這事,章柏也覺得有些無顏以對。
到底是自己的手下出了這樣的紕漏,還是在眼皮底下將人弄丟的,難免覺得有些難堪。
“原本得到證據後,便打算實施抓捕,可是有人來報警,說家裏人的失蹤也與宋伊芳有關。本想着,那邊也有我們的人在看守,晚一點沒關係,沒想到,宋伊芳就這麼跑了!”
“不過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快找到她,只是在這期間,您二位的人身安全…”
章柏剛想說,這個時候以防萬一,還是應該讓他們的人保障安全。
宋伊芳的事情已經是疏忽大意,他們可千萬不能再有事,不能真的和上面沒法交代了。
可話還不等說出口,便聽有人敲門:“章隊,那魚販子來了,確定了網上通緝的消息是真的後,說什麼都不肯走了,非要我們警方出人保護他!”
聽到這話,章柏的眸光頓時變得幽深了起來,但也沒有遲疑,當即站起身來:“去看看!”
聽到這話,蘇梓歡與蘇子騫對視了一眼,兩人沒有說話,但也紛紛起身,跟在章柏的身後走了出去。
結果纔剛離開會議室,便見一道身影衝了過來,直接抱住了章柏的大腿。
“章隊,我知道錯了,我膽小,我怕事,我不敢說實話,但也是怕招惹麻煩,我真的不是同夥,也沒想過害人,這次你說什麼都要救救我,不能眼看着我丟了小命不管啊…”
“有什麼事,起來說話!”
章柏想要將人扶起來,奈何被人死死的抱住大腿,根本動彈不得。
“章隊,今天你要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了…不起來…”
得不到準確的答案,男人始終覺得不能安心,竟還當衆耍起了無賴。
抱緊大腿的雙臂還在收緊,真有不達成所願,就誓不罷休的勁頭。
只是並未發現,章柏瞬間變得黑沉的臉色,俯身攙扶的手收回來的同時,帶着怒意的聲音隨之傳來:“胡鬧!”
咆哮的聲音嚇得男人身心一顫。
以往每次過來,章柏都是一副好說話的樣子,就算是去他店裏吃了軟釘子,也不惱怒,還留下號碼,說讓他好好考慮考慮。
哪裏想到,居然也是個不好招惹的主兒。
男人微愣的神情,還不等反應過來,章柏的聲音再次傳來:“你當這裏是什麼地方,你家菜市場啊?你當我們執法人員是幹什麼的,公司保安嗎?當初讓你配合調查的時候,你是怎麼做的?現在跑來這裏玩老孃們哭鬧上吊的那一套,我用不用給你拿根繩子,成全你一下?”
不知是因爲心虛覺得自己不佔理?還是被章柏這突然間的一嗓子嚇着了?
短暫的愣神後,男人沒再猶豫,鬆開緊抱的大腿時,連忙站起身來,臉色有些羞窘:“章隊,您看您怎麼還真生氣了?”
方纔男人蹲在地上,窩成一團,只看到身材略顯臃腫,直至此刻站起身來,纔算真正看清。
此人身高大概一米七,橫向發展的身材,已經不能稱之爲胖,只能堪稱爲圓。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五官,並無特別之處,只有一雙精明的小眼睛,猶爲的顯眼。
接觸到章柏黑沉的臉色,魚老闆也自知剛剛的表現太過激,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尷尬的與之對視了幾秒,最後還是敗下陣來,哀嘆一聲。
“是,我承認,之前我確實沒說實話,我這不也是怕惹麻煩嘛!做我們這一行的,小本經營,總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不是!再說我真沒想到,她要食人魚是爲了害人,這事我也是跟她一再確認,纔敢賣給她的!”
說起這件事,男人也是嘔得不行。
這段時間,一直做噩夢,夢到辦案人員衝到家裏,說他涉嫌謀殺,讓他去警局配合調查,還從他家的浴缸裏搜出了食人魚。
魚老闆以爲,只要自己咬死了不承認,辦案人員也沒辦法。
哪裏想到,該來的,終究還是沒躲過。
魚老闆心裏也是冤得不行,說這話時,急切的聲音中還帶了哭腔,透着無辜和無助。
“這要是五大三粗的老爺們,我真不敢賣,誰知道他是不是做違法的事?就因爲她是一女的,長得也不像壞人,當時我就覺得她長得眼熟,但每天在市場,見得人多了,眼熟也正常,所以當時纔沒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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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之前蘇家的事,鬧得人盡皆知。
如果當時能夠想起她就是那個無德繼母,魚老闆也說什麼都不敢賣給她。
萬一她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那他豈不是助紂爲虐?
壞就壞在了,他當時沒認出來,等過後看到謙利慶典的現場視頻,已經爲時已晚。
直至現在提起,魚老闆也是一臉的懊悔:“聽她說爲了吸引顧客,只用於水族館展覽,我想着,做生意的,都不容易,就賣給她了。後來知道這件事時,整個人都是傻的,所以章隊你找到我時,我只想着怎麼逃避責任,根本沒想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