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蹲守在醫院的辦案民警也沒想到,宋伊芳的膽子這麼大。
本來已是強弩之末,居然敢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做出這種偷樑換柱的事。
關鍵,宋伊芳這麼一逃,就變了性質。
主動承認,還可能爭取寬大處理,閉口不言,已經是拒絕配合,現在傷人逃走,更是罪上加罪的事。
人在眼皮底下溜走已經是失職了,而且宋伊芳重傷未愈,他們竟然一點都沒察覺。
直至後知後覺的想起,小護士進去半天都沒有出來,等推門進去檢查時,發現宋伊芳早就不見了蹤影。
所以在面對章柏的怒火時,幾人也皆是垂頭耷腦的模樣,不敢出聲。
大家都對發生的疏忽又氣又惱,但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只有一人,在章柏這番披頭蓋臉的一通罵後,猛地擡起頭來,信誓旦旦的說:“章隊,這次是我的疏忽,以後我在隊裏當牛做馬,心甘情願的爲大家服務!”
這人不說還好,話音纔剛落下,便被章柏一腳踹了過去:“這個時候還想着偷懶,還不趕緊去給我找人,像個娘們似的,在這裏跟我唧唧歪歪的做什麼?”
得到特赦,幾人頓時眼前一亮。
本以爲章柏會因此將他們踢出重案組,畢竟是因爲他們的疏忽才造成的嫌犯逃走,萬一發生什麼無法彌補的後果,他們也是難逃失職之責。
倒沒想到,章柏還允許他們繼續跟案。
此言一出,幾人眼前一亮,又好似生怕章柏後悔一般,一個個動作迅速,腿腳麻利的當即跑開了。
對於尋找宋伊芳這件事,大家幹勁十足,尤其是弄丟人的,更是想不蒸饅頭蒸口氣,彌補過錯。
再說宋伊芳有傷在身,估計也走不了太遠,這種精密的搜索,也足以讓她無處可躲。
可最終證明,還是白忙了一宿。
雖然出動了不少警力,可青寧城這麼大,也不可能防住全城上千萬的人口。
若宋伊芳有心玩捉迷藏,面對這偌大的青寧城,還真不太好找。
果然,經過整晚的排查,仍舊沒有半點線索,最後也只能暫時收隊。
畢竟這麼大的陣仗,時間長了,容易造成恐慌!
熬了整晚,大家都是統一的熊貓眼,重要的是轉了一晚上,沒停下來,也連宋伊芳的半個人影都沒看到。
暗罵宋伊芳太過狡猾,即便不甘心,也只能如此。
回到警局後,衆人又顧不得休息,全組成員直接去了會議室開會。
畢竟宋伊芳逃走,不是小事。
雖然她是女性,但殺傷能力不亞於男性,且做事不留餘地,甚至比男人還要狠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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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宋伊芳在外面多停留一刻,青寧城裏就多了一絲危險。
一經商量,重案組決定對外公開宋伊芳逃走的消息,全網通緝,並以懸賞令的方式,勢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宋伊芳緝拿歸案。
尤其是考慮到,宋伊芳逃走後,接下來可能做出的舉動,章柏還特意叫人給蘇家父女打去電話,特別說明一下宋伊芳逃走的事,提醒兩人做好安全防範,必要的時候,可以請求警方的保護。
直覺告訴他們,宋伊芳這個時候離開,絕不是因爲想要逃脫法律責任,躲過追捕,畢竟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宋伊芳終究還是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而這個時候,知法犯法,以這個方式逃走,應該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或者是不甘心的事還沒解決。
可根據她的生活軌跡來看,唯一的目標可能就是蘇家父女。
宋伊芳當初不擇手段也要和蘇子騫在一起,顯然是愛極了這個男人的。
愛之深,責之切。
雖然她騙了他這麼多年,但最後的關鍵時刻,是凌進結束了這一次,是蘇子騫發現日記,揭穿了她的僞裝。
特別是當知道蘇子騫根本沒愛過她,而且心裏裝的一直都是夏潔,宋伊芳自尊心接受不了,做出極端的事也是情理之中。
蘇家父女接到電話後,聽說宋伊芳逃走,也是驚訝不已,尤其是內勤人員說漏了嘴。
在得知錄音筆的內容已經被破譯後,父女倆更是一致直奔公安局,想要聽一下里面的內容,瞭解夏潔離開那天的整個過程。
原本錄音被破解的事,章柏並不想讓父女倆聽到,但兩人找上門來,堅持要聽,辦案民警也只好滿足他們的要求。
語音播放,背影是一段輕音樂,然後是男人的聲音:“夏潔的事,你做得太沖動了!”
“不然呢?留着她過年嗎?再不動手,蘇子騫就要和她和好了!你是同情她?還是被她勾了魂?一再的因爲她和我鬧,要懂得適可而止!”
“我被誰勾了魂,難道你沒看到?”
女人嬌笑。
雖然沒有明說,但漸漸沉重的呼吸已經說明了一切,女人求饒:“好了,好了!雖說夏潔的事,確實有些冒險,但我不後悔!”
“不在場的證據,你是怎麼做到的,確定沒有留下後顧之憂?”
女人輕笑:“前一天離開時,我特意將一樓衛生間的窗戶打開,第二天打扮成清潔員的樣子,躲過監控死角,從窗戶跳了進去。”
“夏潔還以爲我要放了她,其實她不知道,死神正在降臨!”
“她想去取電話,要向蘇子騫求救,我又怎麼能讓她得逞?她在前面爬,我在後面追,在她拿到手機,雙手顫抖的準備撥號時,我用匕首劃破了她的手腕,鮮血飛濺出來,你不知道那個畫面有多壯觀。”
男人問:“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拖着她去了浴室,她當時滿臉驚恐的樣子,真的特別讓人心疼!但我沒有手軟,依舊將她推進了裝滿水的浴缸裏,反正她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對付她還是很輕鬆的!”
“再後來,我將匕首上的指紋擦掉,放在她的另一只手中,確定她沒了氣息,才清理好地上的痕跡,重新從窗戶跳出去!”
男人問:“接着你就換回自己的衣服,裝作剛來的樣子,特意從監控下經過,去到蘇家,好像纔剛發現一樣,最後報了警?”
“瞭解的這麼詳細,想要去舉報我?”
“說什麼呢?”男人否認。
而女人也沒認真,反而意味深長的出聲:“我也覺得你不會這麼做,畢竟我們現在是坐在同一艘船上的,沒有你的幫助,我也不可能進行的這樣順利,除非你想進去蹲大獄,否則不會拎不清的!”
“我是生了什麼病,纔會這麼想不開,扔下你跑去那種鬼地方受苦…”
隨着男人的話音落下,女人嬌—喘的聲音再次響起,接下來的聲音有些璦昧,但很快戛然而止,語音也算到此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