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山寵溺一笑,隨後坐在凳子上,看着林安然拿着毛筆畫着圖紙,一筆一劃都十分精細。
錢大強他們在一旁實在忍不住誇讚起來。
“東家,你教養的小女兒好啊,什麼都能做,我們家孩子這麼大的時候還在地上玩泥巴呢,什麼都不會!”
“可不是,我小兒子如今都八歲了,還天天吸着鼻涕泡,啥也不會,皮的上天,把我和他娘氣死了!”
“東家這面相看着就像是享福的,又這麼個出色的女兒,小小年紀比大人都厲害,日後有的是福氣!”
林大山的神情緩和了許多,聽着錢大強他們的話,謙虛笑笑。
“安然先前也皮着呢,在村裏就是個小惡霸,也就是最近才懂事一些,不過太懂事了也不好,我和她娘還是希望安然平平安安,無憂無慮的,可不想她天天操心大人才操心的事情!”
林安然坐在一旁聽着他們吹着彩虹屁,也沒自謙阻止,不過林大山的心態,讓她意識到自己最近表現的太大人了嗎?
看樣子鋪子裏的事情不做了,回去得裝一裝小萌娃了。
不然林大山和安素雲的心裏肯定會有很多顧慮和擔憂。
其實現在,林安然最大的擔心,是沈老夫人或者李思嫣會幫助餘家,那到時候就扯不清了。
不過看餘召今日過來一句話都沒說上的樣子,說明關係不熟。
可不管怎麼樣,一個月的時間她一定會將餘家鬥垮!
明面上不行,還有餘章那條路可行!
彼時,餘章鼓起勇氣踏進了書房。
餘承禮回了家直接進了書房,此時正在寫着書法。
一看見餘章進來,他神情微沉,不動聲色的繼續寫着忍字。
餘章不說話,餘承禮也不會先說話的!
對於這個大兒子,餘承禮是打心眼裏不喜歡,他甚至都懷疑餘章不是自己的孩子。
他雖說不是盛世絕顏,可年輕時,也是泗萊縣裏的風流才子。
過世的元配也是長相清秀的美人,兩個人卻生出一張馬臉的兒子?
餘承禮本來很期待這個孩子,沒想到卻丟了大人。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擡不起頭,還曾經滴血驗親過,雖然血溶於水麼,可他就是覺得餘章不像是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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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章站在一旁躊躇了一會,瞧着餘承禮一直反覆憐練習着“忍”字,但是字越寫越潦草,沒有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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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餘章開口喊了一聲,語氣中充滿了敬重。
餘承禮輕哼一聲:“怎麼了?”
“蔡捕頭前兩日來了咱們家!”
餘承禮嗯了一聲,神情淡淡地似乎壓根不想搭理餘章。
餘章眼底泛起一股怨怒,轉瞬即逝。
“蔡捕頭說咱們家派人去燒了一處莊稼戶,如今莊稼戶反擊,和咱們家鬥得火熱,爹你知道嗎?”
餘承禮微擰眉梢,放下毛筆坐在凳子上,扭頭看向餘章問道:“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餘章趕緊笑着解釋:“爹,我沒什麼意思,我就是想着咱家有事,我能不能出上力!”
餘承禮毫不猶豫的拒絕:“不用了,外面的事情有你弟弟張羅,你就在家管好內宅的事情,日後不該你打聽的事情不要去亂打聽!”
餘章低垂着頭,神情滿是陰怒,垂在袖子裏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餘承禮看着他杵在一旁不吭聲,低斥一句:“記住了,這個家裏的一切日後你只能分到一點點,其餘都是你弟弟的,不該你想的事情少想,還不快滾!”
餘章咬着牙答應一聲,悶着頭離開了。
走出書房的那一刻,餘章擡起頭滿眸殺氣。
既然爹不仁,他也無需顧忌太多。
這一刻,餘章和餘承禮的父子之情,已經在他心中斷了。
……
天色昏黑。
趙秀兒他們緊趕慢趕,在天色擦黑之前,做出了五百斤的米糖。
雖然賣相有些參差不齊,但是口感卻穩定在一個味道,香脆可口。
錢大強他們運送着米糖離開了秋風鎮。
林安然和林大山在鋪子裏,看着趙秀兒一幫人,林大山表揚了幾句後,將鋪子要是給了趙秀兒一把。
“每天辰時上工,酉時三刻下工,中午會歇息一會,中午管一頓飯,另外我們不在的時候,就由着趙管事做主,一切都聽趙管事的,知道嗎?”
趙秀兒在衆人複雜的目光中接過了鑰匙,暗下決心一定要最好了這份差事。
大傢伙都表示聽明白後,林大山便讓他們回去了。
父女倆收拾一下,也趕着馬車回了柳槐巷。
剛到巷子口,就聽見破口大罵還有些耳熟的聲音。
林安然從馬車中探出頭,此時夜幕剛剛降臨,隱約看見家門口有個婦人在地上坐着撒潑嚎叫,聽着聲音像是周芸。
街坊四鄰的一個個探頭看着,而她家的院門緊閉,完全沒人理睬。
“爹,你讓我先下車!”
林大山應了一聲,囑咐一句:“估計你三嬸爲了福祥的事情再鬧騰,你不要理睬她直接回家,知道嗎?”
“好!”林安然率先下了馬車。
林大山還需要繞去後門才能將車廂卸下來,讓馬兒進棚子裏喫草。
林安然邁着小短腿,踩着青石板路走近時候,周芸的叫喊聲十分刺耳。
“安素雲你這個黑心的臭娘們,你還我兒子,你把我兒子還給我,害的我女兒下落不明,如今還把我兒子賣了,你們一家子都是黑心肝的,做事缺德沒良心啊嚶嚶嚶……”
林安然又斜睨了一眼周圍的街坊四鄰,個個都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門口的一幕,卻沒有人上前幫忙一下。
不過鎮上都這樣,熱心的人不少,但是不熟悉的人,誰也不願意上前搭一把手。
似是聽到了腳步聲,周芸一回頭,就瞧見林安然小手背在身後,面色冷漠地盯着她。
周芸嚇了一跳,旋即想到自己來的目的,趕緊跳起來指着林安然歇斯底里地吼起來。
“你這個死丫頭來的正好,你說,你們家把我的福祥弄哪裏去了,毀掉我的芙蓉不說,又把我兒子弄不見了,你們一家人怎麼這麼惡毒!”
林安然瞧着周芸在這裏,要兒子她不奇怪,她奇怪的是周芸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而且先前林志存說了,周芸看這個家裏破敗沒有了好轉之象,就跑會孃家不願意回來,連林福祥都不顧了,現在怎麼會上門急頭白臉的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