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秋不耐煩地問：“誰？見鬼了？慌成這樣？”
丁若憐顫抖着聲音說：“慕，慕師姐。”
丁若秋心中一緊，難以置信地問道：“慕婉妍？她怎麼會來這裏？她不應該在辰王府安心做她的冷宮王妃嗎？她到鳳女書院做什麼秀？”
丁若憐：“姐姐，真的是她，真的是慕婉妍師姐。完了，這下完了，我們該如何勝出？”
丁若秋的視線隨着她妹妹所指的方向慢慢望去，只一眼，她便覺得天快塌了。
真的是她！真的是慕婉妍那個踐人！
“怎麼在哪裏都有她的影子？小時候她就壓我們一頭，得到了師父無數的寵愛和偏袒。現在嫁爲人婦了，還要來跟我們搶風頭。”
丁若秋罵道：“踐人，真是陰魂不散！”
慕婉妍在一羣僕人的簇擁下，緩緩走向廣場的中心。瞬間，在場所有的少女都黯然失色。
那傾國傾城的容顏、驚世絕塵的氣質，以及那種美豔又渾然不知的慵懶感，幾乎讓世間所有的美好都失了顏色。
誰又能比得上慕婉妍呢？
剛剛還是趾高氣昂的丁氏姐妹，瞬間變成了弱弱的土妹。兩人把頭往脖子裏一縮，眼裏的光都變得不再凜冽了。
丁若憐拉拉她姐姐的衣袖，“姐姐，許久未見，慕婉妍似乎更漂亮了。我們要怎麼辦？還能當選鳳女嗎？”
丁若秋瞪了妹妹一眼，“閉嘴，只知道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踐人能有多美？那全是仗着衣服和妝發。”
她不甘心地問若憐：“如果那身裝扮穿到我身上，難道我還及不上她？”
丁若憐：“……”這還用問嗎？
但是她不敢反駁姐姐，只能小聲奉承道：“自然是姐姐更漂亮一些。”
丁若秋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便好。你無需恐懼，慕婉妍能不能有命活過兩個月，尚是未知數。”
她狠戾地補充道：“我上一世能置她於死地，今生她同樣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與此同時，丁氏姐妹還注意到慕婉妍身邊有一位同樣氣質不俗的少女——那位少女面紗輕遮，露出了一雙清澈的眼眸，身材曼妙，一看便知身份尊貴。
不過，令人奇怪的事，那位少女明明年紀輕輕，卻滿頭銀髮，眼睛裏還藏着濃濃的憂鬱。
丁氏姐妹相視一笑，“這女的倒不用擔心，就憑那頭白髮，就根本不可能超越我們姐妹。”
……
由於慕婉妍的容顏實在太美，氣場也太強，明眼人只要一看，就能生出一股深深的豔羨和悸動來。
於是，那些來自天下各地的普通女子，只要一見到慕婉妍，便主動給她和綺羅公主讓出了一條非常寬敞的道路。
把她倆自然而然地引到了廣場中心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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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慕婉妍就這麼明晃晃的和丁家姐妹照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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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慕師姐！啊，我的好師姐啊。”剛剛還在惡毒詛咒慕婉妍的丁氏姐妹，一看到她，便把腰一彎，諂妹地露出一副奴才討好臉來。
她們上前一步，緊緊地握住了慕婉妍的手。虛僞的眼睛裏拼命擠出兩行晶瑩的淚水。
“謝謝老天爺，總算讓我們找到師姐您了。”
“若秋若憐？”慕婉妍的桃花眼裏全是驚訝，“你們兩人怎麼會來到大豐國？師父人呢？他也來了嗎？”
若秋若憐搖搖頭，“師父還在西昌，是我們自己來找您的。”
慕婉妍又問：“那你們怎麼會來到鳳女選拔現場？不是要有特定年歲嗎？”
她記得很清楚，丁若秋和丁若憐年長自己三歲，兩人皆是出生在大豐二年，根本不符合鳳女選拔的條件。
丁若秋和丁若憐心中一慌，連忙將慕婉妍拉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她們哭泣着說：
“師姐，我們兩人太想念您了。之前在西昌都是您照顧我們，現在你遠嫁到大豐，我們實在放心不下。”
“且我們又打聽到，師姐在大豐過得並不好。恰逢遇到大豐國的欽天監來西昌尋找鳳女，我們纔會冒用您的生辰，千里迢迢跟着秦福來到此處。”
慕婉妍咯噔一下，心裏的那個猜測更加確定了。
我什麼消息都未放出，她倆又怎會知道我在辰王府過得不好？
一旁跟着的香芹聽完丁氏姐妹的話，也十分不樂意。
她翻着白眼，大聲說道：“既然如此，你們已經找到我家主子了，那就趕緊退賽吧。”
“別被大豐皇帝發現後，殺頭示衆呢。”
不知爲何，香芹對丁氏姐妹始終喜歡不起來，或許是因爲她們在慕婉妍面前總是裝出一副溫順的樣子，而在香芹或者其他下人們面前卻又完全是另外一副嘴臉吧。
她在心中暗罵：間詐狡猾，狼狽爲間，不是好人。
丁氏姐妹聞言瞬間慌了神，她們趕緊嚮慕婉妍投去求助的眼光。
“師姐，我們之前就跟欽天監拍下胸脯保證，說我們就是鳳女。”
“若現在我們兩姐妹公然退賽，估計同樣也會引來殺身之禍啊。”
她們對視一眼，又拿出帕子擦拭着沒有淚的眼角，竟小聲嗚咽起來。
哭了好久，慕婉妍抿脣未語。
奇怪，這慕師姐怎麼和上輩子有些不一樣了呢？
在她們的記憶中，慕婉妍總是一副高高在上、悲天憫人的姿態。只要別人對她示弱，她就會盡力去幫助別人。
怎麼這一世，慕婉妍這小蹄子不蠢了？不愛心氾濫了？
慕婉妍一言不發，那雙美麗的桃花眼裏閃爍着複雜的光芒。
當她看到丁氏姐妹時，心中不僅沒有半點喜悅，反而更加覺得這兩個人有問題。
上一世，她在裴墨辰的書房裏，曾經發現過丁若秋的畫作。
那是一幅簡單的蘭花圖，上面沒有留下任何字跡。但是，她卻能從蘭花的勾線和筆力中辨認出那出自丁若秋之手。
丁若秋和丁若憐肯定不是表面演得這麼簡單。
不過，前世遭受的慘痛經歷，讓慕婉妍今生學會了一門絕技——僞裝。
眼底的陰鬱一掃而過，她連忙把丁氏姐妹扶起來。
溫柔道：“難爲你們如此有心，既然已經來到了選拔現場，不如一起參加。”
“二位師妹天賦異稟，說不定能在最後的角逐中脫穎而出呢。”
丁若秋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師姐，那我們的生辰之事……”言下之意，是想讓慕婉妍爲她們保守祕密。
慕婉妍眼底的不屑一閃而過，精緻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感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