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9章 國之利器

發佈時間: 2024-10-07 19:4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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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培的事至今,不知其他人感受如何,顧輕舟是覺得迷霧重重。

這種迷霧,跟當初裴誡和胡嶠兒的死一樣,壓在顧輕舟的心頭。

徐培爲什麼會自殺

不僅顧輕舟想知道,關注過徐家案子的新加坡華人都很想知道,故而就有各種猜測和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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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千奇百怪,其中也有稍微靠譜的,說徐培原本就很壓抑,多次有過輕生的念頭,這次只是做成了而已。

“阮家應該不想別人知道大太太病了吧”顧輕舟問顧紹。

顧紹道:“自然不想人知道。這幾天有人登門,都被拒絕了。”

“那我就等她好些了再去看望。”顧輕舟道。

顧紹則道:“不用去了,裝作不知道好了。”

等他告辭之後,顧輕舟一個人坐了很久。

她想起衆人對徐培的評價,想他是否真的是自殺。

她甚至也想,裴誡案子裏,到底是誰想要把司瓊枝牽扯進去而在徐培的案子裏,司瓊枝好像又插了一腳。

從頭到尾,“陰謀”二字的影子就從未散去,反而慢慢透出血腥味了。

“死了三個人,而且都是從南京過來的。如此密集,不正常。”顧輕舟想。

她打算去找司瓊枝,問一問徐培的事,突然副官進來了,說接到了電報。

顧輕舟的思緒倉促轉了回來。

她去看電報,親自譯。

是司行霈發給她的。

顧輕舟看完,臉上不由自主浮動了喜色,甚至驚喜。

“阿爸,司行霈成功了。”顧輕舟急忙去了司督軍那邊,把電報給司督軍看,“他那個礦井裏,果然挖採到了火油。”

司督軍正在看一本舊書,聽聞雙目擡起:“我看看……”

顧輕舟就雙手把電報奉上。

司督軍看完了,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司行霈要回來了,他舅舅也要回來了。”顧輕舟笑道。

好幾年前,司行霈就發現了一處被海盜佔領的荒島,約莫有新加坡的三分之二大,是很龐大的海島。

那荒島距離新加坡約莫四五天的海上航程,飛機十個小時就到,從明朝開始就是海盜的窩點,遠近的人都知道。

日本人幾次想要清繳,考慮到那個荒島偏離了海上航線,沒什麼開發價值;又因爲全是海盜聚集,沒什麼可以掠奪的資源,就放棄了。

而在遠東活動的其他歐洲國家,都有自己的區域,那些區域富饒,能滿足他們,沒人會願意浪費時間去開墾荒島。

故而至今,那荒島還是海盜們盤踞。

司行霈的舅舅在南洋很多年了,早已和海盜們混熟。

在幾年前,司行霈就知道了那個海島,他想過佔領它,建立自己的城市。後來他考慮到,新建一個城市的過程太複雜、太慢。

他想和全家人過正常的隱居生活,就是大隱隱於市,而不是去荒島做野蠻人。

他可以,他怎忍心他的輕舟喫那樣的苦

放棄了開發它的打算之後,司行霈的心思就轉移了。

可他舅舅跟那邊混熟,發現了一點端倪。

他告訴司行霈:“地下可能有火油。阿霈,我感覺油很重要,汽車,火車,郵輪都需要油。而將來的世界,肯定也要用到飛機,飛機更是耗油。

除了飛機和車,你知道戰爭還會有什麼厲害武器嗎

想要發展軍工業和其他機械工業,全部要火油。

火油是將來整個世界跟機械有關行業的水,水是一個人的命,火油可是命脈”

司行霈聽完了,精神一震。

他是華夏第一批擁有飛機的人,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飛機要消耗多少油,而華夏只有兩個油田,火油都要靠外國運過來。

每次的花費,讓財大氣粗的司師座都能肉疼。

而他有軍事基地,他也知道火油對工業生產的價值。

就像他舅舅說的,那真是命脈

華夏那麼大,就兩個油井。

若是他在荒島上找到了火油,那麼他就可以按住一方的命脈,整個南洋都要受到他的影響。

這是大事。

這件事如果做成,司家三代內都不必受制於人,任何政府都要巴結司家、忌憚司家,給自己足夠的尊重。

他們既可以隱居,同時又有體面,這纔是司行霈想要的。

他把此事告訴了司督軍。

司督軍聽說了,其實是非常不贊同的,因爲火油是國之利器,沒有重兵根本守不住,司行霈太過於異想天開。

“你既然覺得那邊有火油,就更應該留下來任官,派人去開採,咱們父子一個也不能退。”司督軍道。

司行霈卻說:“我早已做好了準備,不打算聲張。而且,當初嶽城的海軍艦隊,都是咱們父子自己辦的,我也打算帶走。

到了新加坡,我會派人去英國,賄賂議會,以及新加坡的總督府,讓他們把我的海軍艦隊變成僱傭守衛。”

英國人一直是拿新加坡作爲中轉站的,這裏雖然有很豐富的橡膠工業和錫工業,可地方太小,資源太少,遠不及印度。

這裏是連接英國和印度的樞紐。

新加坡的海港外面,有龐大的艦隊,然而這些都需要議會的軍費開支。

是政府就會有腐敗的地方。

新加坡遠在亞洲,只要疏通了總督府的關係,再收買了議會,讓他們睜只眼閉只眼,用僱傭的艦隊代替他們的,節省的軍費可是很龐大的一筆。

這樣的重利,肯定可以動人心魄。

只要把自家的海軍艦隊變成新加坡合法的僱傭艦隊,司行霈的火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運輸。

這纔是他的打算。

“你爲什麼折騰這些,不好好留在南京做事”司督軍罵司行霈。

司行霈則道:“太辛苦,太累了。留在南京就像飄在海上,手裏的雙槳得不停的劃,沒有盡頭、不能停歇。

去新加坡,那些折騰就好像登山,雖然比劃船辛苦很多,可登上了之後,就不需要再費力了,兒孫幾代都可以登高望遠。

你覺得政府統一了就沒事了嗎我老實說,估計未來十幾年都不會消停;而火油那條線,三年就能建好,做成天衣無縫,以後就可以安享太平。”

這件事,司行霈花了很長時間才說服司督軍。

司督軍是軍人,軍政府到底跟南京的大政府不同,他也老了,很是疲倦。

他被司行霈說得有點動心。

最後司行霈擡出了孫子和家庭,司督軍就坡下驢的妥協了。

正如司督軍所說,司行霈來新加坡做的,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

不過,西瓜丟了司督軍父子並不算特別惋惜,畢竟他們早有退隱的心思;而能撿到芝麻,將來南洋的局勢,司家能說得上話,也算收穫。芝麻也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