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顏送走南宸後,掏出手機看了眼,一個晚上沒回來,連一條消息都沒有,還真是薄情寡義的臭男人。
傍晚,她在傅公館沒看到傅廷洲的車,劉姨也說他一整天都沒回來。
許是擔心他出事,阮顏才撥通了他的號碼。
許久沒人接聽。
劉姨看着她,“阮小姐,先生他沒接電話嗎?”
她乾脆撥林一的號碼。
林一接了,“阮小姐?”
“傅廷洲呢?”
他支支吾吾片刻,“傅總他在忙…”
她嗤笑,“在忙是吧,行,以後別想我打給他。”
掛斷電話,她佇立在原地片刻,轉身上樓。
窗外的夜幕逐漸沉下,不久,落了淅瀝的小雨,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嘈雜聲如同她的心,亂如麻。
她翻來覆去,沒能入睡。
直至窗外一道光影掠過,隱約聽到了車引擎熄火的聲音。
她下牀走到窗邊。
林一下車打傘,打開後座車門,劉姨聽到動靜出門接應。
傅廷洲身體不穩,只能由林一攙扶着,嗅到他身上濃烈的酒氣,劉姨接過林一手中的傘,“先生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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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扶着他進屋。
阮顏走出房間,從樓梯下二樓,剛好碰到林一攙扶傅廷洲從電梯走出來,哪怕隔着一段距離,她也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很濃。
她上前搭把手,傅廷洲看清是她,掙脫開林一,一下子撲抱住她,她險些沒站穩。
好在林一及時扶住,“傅總…”
他西裝浸着溼寒的氣息,加上室內冷氣開得大,他整個人就像一坨冰山包裹着她。
外加個子高,體魄矯健,都壓在她身上,根本招架不住,“快幫忙呀!”
兩人把傅廷洲扶進臥室,他倒在牀上,胡亂地扯開領帶。
林一叉着腰喘氣,“我已經把他安全送到家了,剩下的交給你了。”
他離開臥室。
阮顏看着牀上的男人,深吸一口氣,替他脫下外套,“怎麼不喝死你啊,狗男人。”
他突然握住她手腕。
她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被他拽入懷中。
他手臂結實地抱住她,“阮顏…”
阮顏擡頭,“你裝醉是嗎?”
但對方沒有迴應,似乎只是無意識地叫她。
她氣笑了,也是,跟個醉鬼計較像什麼樣子?
她想起身,被他抱得更緊,她無奈,只能趴在他身上哄着,“傅廷洲,不要鬧了,乖乖睡覺好不好?”
他皺了皺眉,沒回應。
阮顏近距離看着他,在一柱熾白的燈光下,他輪廓清晰明朗,五官好似精心雕塑的裝飾品,三庭五眼分佈得相當完美。
皮囊好看的前提,在於絕佳的骨相。
她想到他的生母宋安婭,那是當代樂壇的美人胚子。
儘管當代舊海報沒有如今照片的高清,在那個沒有濾鏡的年代,她的照片即便現在擺出來也能吊打現在一衆的明星。
他所有的優良基因,都出自於他的母親吧。
好看得讓人嫉妒。
阮顏指尖拂過他輪廓,他眼睫蹙動,一下握住她的手,“阮顏。”
“嗯?”她頓住,回過神。
他睜開眼,盯住她,像在看清她的臉,“就不能喜歡我嗎?”
阮顏怔愣,好片刻,輕聲笑,“你真醉了啊。”
“說你喜歡我。”
還較勁上了。
阮顏單手扶住額角,忍住不笑,“好好好,我喜歡你,可以乖乖睡了嗎?”
“騙我,你根本不喜歡我。”
阮顏一噎,他真是醉得不輕啊,受什麼刺激了?
他握她手更緊,眉眼間染上一絲落寞,“我明明知道的,你心裏沒有我,哪怕是假的,我都——”
“閉嘴。”阮顏打斷他話,頃刻吻上他脣。
傅廷洲瞳孔微微一震,感受到她脣齒的餘溫,眼眸也逐漸溫柔,他掌心扣住她後腦勺,從給她迴應到反客爲主。
劉姨端來煮好的醒酒湯,在門外看到這一幕,臉上滿是欣喜,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阮顏大口喘氣,憋的,“狗男人,喝醉了還這麼會親!”
傅廷洲翻身的同時,半邊身軀也都壓在了她身上,他埋入她頸側,抱着她。
她推了推他,“你要壓死我啊?”
他迷離的眼漾着笑,“對不起。”
她一怔,喝醉的人有這麼乖的嗎?
阮顏眼底閃過一抹狡黠,轉過身子面向他,手指戳點他鼻尖,“傅廷洲,說你是豬。”
“你是豬。”
“……”
這醉鬼的理解能力也算滿分。
她欲要起身,傅廷洲抱她更緊,“不要走。”
阮顏待在他懷裏,沒再動,她似乎能感受得到,他對她的那種感情,很強烈。
她掀起眼皮打量他面龐,良久,“傅廷洲,你到底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他似乎睡過去了,很長時間都沒有下文,耳邊只傳來他綿延的呼吸聲。
…
隔天,阮顏睜眼醒來後,發現自己身上蓋了條被子,而身側的位置空蕩蕩。
看來,他是醒了。
阮顏下樓,劉姨將早餐端上桌,笑着說,“阮小姐,你醒了。”
“傅廷洲出門了?”
劉姨笑容滿面,“沒有,先生在泳池呢。”
阮顏來到泳池,環顧一圈也沒看到人,正要離開,水面嘩啦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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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傅廷洲赫然浮出水面,五指穿過頭髮梳向後,他的面孔映着水光色,五官深邃挺拔。
阮顏靠在門邊,“傅先生酒醒了?”
“醒了。”傅廷洲上了岸,拿起摺疊椅上的浴袍穿上,他身體還溼漉漉的,水漬沿着線條滾落,似乎剛熱完身,胴體映紅,火熱。
她走向他,似笑非笑,“昨晚傅先生喝得挺醉的,說了很多醉話呢。”
他繫上腰帶的手頓住,掀起眼皮看她。
阮顏湊到他身前,“想不起來嗎?”
他蹙眉,“我有說醉話?”
“嗯呢,說了一晚上。”
他眯眸,凝住她,“說了什麼。”
阮顏背手走到一旁,繪聲繪色,“你說的可多了,罵自己是個騙子,混蛋,最後還說你是豬呢,我都攔不住你。”
傅廷洲看向她,驀地發笑,“前面那兩個可信度爲零,但最後那句,不是你讓我說的你是豬嗎?”
她笑容一滯,轉頭看他,“你記得啊?”
他淡淡嗯,“記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