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能動彈,不能說話的阿英,在聽到這句話後,條件反射張了張嘴,瞳孔也驟然放大了許多。
洛瑤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裏,嘴角忍不住揚起。
看來自己猜測的沒錯。
一個五年不能動彈,不能說話的人,怎麼能在聽到這些話時,這麼快就給出了反應?
唯一說得通的,那就是裝病了。
不過,她很疑惑阿英爲何要裝病,一裝還裝了五年。
那是五年啊!
讓一個人不能動彈,不能說話,像個活死人一樣五年。
究竟是什麼原因,才能讓她堅持這樣的事?
“我沒有把你裝病的事告訴他,我現在想聽聽你裝病的原因,這裏沒有外人,你可以告訴我嗎?”
過了很久,阿英彷彿是因爲被揭穿認命了,又或許是因爲裝了太久,真的裝累了。
她轉過了頭,笑着看着洛瑤。
“你是第一個看穿我裝病的人。”
之前的大夫,只會說她病情複雜,還需要回去翻看醫書才能斷定得了什麼病。
又或是直接亂說一通,反正就是治不好。
她其實很理解那些大夫,對於沒把握的病,又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敷衍、糊弄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但洛瑤不同,她只是替自己把了脈,就斷定自己是裝病。
這個大夫,有點本事。
想到這裏,她又問:“若我不肯承認,你又該如何呢?”
“你會承認的,因爲你自己早就繃不住了吧!”
尤其是聽了管家剛纔那番話後,她肯定裝不下去了。
阿英笑笑,“你是個難得的聰明人。”
“彼此彼此。”
能裝病五年都不被發現,這樣的人能不聰明嗎?
洛瑤搬過來一把椅子,坐在阿英面前,用她的身子擋住了大門,也是怕管家在外面偷看。
她坐下後,問:“那你現在能跟我說說,你爲何要裝病了嗎?”
“我……”
阿英的臉上忽然浮現一抹痛苦,似乎是想到了痛苦的經歷。
洛瑤一直在留意阿英的反應,更加好奇阿英究竟經歷了什麼。
深吸一口氣,阿英紅着眼眶說:“當年,我在一戶人家家裏做點散活兒,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幾個無賴,我被他們……”
說到這裏,兩行眼淚從阿英的臉頰滑落。
她顧不得去擦眼淚,又繼續說:“事後,我覺得對不起他,就想上吊一死了之,可沒曾想樹藤斷裂,我摔下來暈了過去,等我醒來時又看到了他。
我害怕他追問我發生了什麼,就假裝不能說話,不能動彈,把自己僞裝成了一個活死人。
我原本是想讓他看到我變成了這樣,就離開我,這樣我心裏也能好受一些,可他不僅沒有離開,反而還照顧了我五年,我……”
一想到這五年來的日夜貼心照料,阿英再次落淚。
這麼好的人,爲何要遇上她?
他應該值得更好的女子相配,她不配。
“那你爲何不直接告訴他,我覺得他不一定會嫌棄你?”能五年不離不棄的人,肯定不會拋棄她。
阿英淚眼朦朧搖頭,“我怕的不是他嫌棄我,是他會找那些人拼命。”
以她對他的瞭解,他若是知道了這些事,肯定會豁出性命去找那些人算賬。
可他們人多勢衆,他又怎麼是他們的對手。
她已經遭了他們的毒手,又豈能讓他也折在他們手裏呢?
思前想後,她只能選擇這種的方式逼走他,可他不僅沒有走,還無怨無悔照顧了他五年。
每每想到這些,她就心痛難忍,後悔自己當年沒有早點去死。
聽了她的話,洛瑤大概能理解她裝病的初衷了。
洛瑤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安慰道:“興許遇到我,就是你的機緣。”
“你什麼意思?”
事到如今了,洛瑤也不打算再隱瞞下去了,她把管家割血給錢大海的事,告訴了阿英。
阿英聽完後,震驚睜眼了雙目,“你說什麼?”
她不敢相信這些事。
“以他現在的身子狀況,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現在只有你能阻止他,讓他繼續活下去。”洛瑤道。
“我現在就去找他,和他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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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洛瑤攔下她,“你都已經裝了這麼多年的病,難道你想自己這五年白費?”
“我……”
阿英聽糊塗了。
她只是裝了五年的病,什麼都沒做啊。
“我能幫你,也能幫他,我現在需要你配合……”
洛瑤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她,讓她按照自己的計劃來行事。
“我都聽你的。”她點頭。
“好。”
半個時辰後,洛瑤打開了房門走出去。
守在門外的管家立即上前,緊張詢問:“阿英如何?”
“她的身子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我爲她鍼灸幾次,再配合我獨家研製的丹藥服下,五日內就能痊癒。”
“真、真的嗎?”
五日!
管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英已經病了五年,真的五日就能治好嗎?
他是不是在做夢?
他使勁抽了自己一耳光,確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夢,是真實存在的。
他高興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激動上前握住了洛瑤的手。
“謝謝你,謝謝洛大夫,你、你可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今後我什麼都聽你的,就算是爲你當牛做馬,我也絕無怨言。”
洛瑤笑笑,“進屋看看她吧!”
“好。”
管家激動回了屋子,高興和阿英說話。
蕭衍疑惑看着她,不禁問:“你的醫術真的那麼好?病了五年的人,你五日就治好了?”
別說管家不信了,換成他,他也不相信了。
洛瑤揚起下巴,“怎麼?不相信我的醫術好?你最好還是相信吧!畢竟我還要治好你呢。”
這幾日有太多人在身邊,爲了防止蕭衍中毒的事被更多人知道,她入夜後就會爲蕭衍行鍼。
提前壓制他的情毒,以免大晚上忽然發作,嚇到了楚麟他們。
“究竟怎麼回事?”蕭衍嚴肅問。
“事情很複雜,回頭再跟你說吧。”
事關病人的隱私,能不說,還是儘量不說的好。
二人說了幾句話,就看到管家再次從屋裏出來了。
管家擦着激動的淚水,來到他們面前,“阿英真的有反應了,她真的有反應了。”
他看到了阿英痊癒的希望,太好了。
整理好激動的情緒,他當着洛瑤和蕭衍的面拉高袖子,露出左手上的傷痕。
“你猜得沒錯,我的左臂的確有取血的傷痕,我每七日就要取一碗血,讓老爺服下。”
“那夜公子是誰?”蕭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