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一不小心，詛咒了國師啊？
錦顏心驚膽戰地看了對方一眼，正好對上他的目光，眼皮跳了跳，忙收回視線。
“……我不是這個意思，國師是天子驕子，如天上神仙下凡，我……有自知之明，確實配不上當您的徒弟。國師……”
嗚嗚嗚，編不下去了。
錦顏手攪着帕子，頭一回感受到緊張。
聞衍目光將她所有的動作都看在眼裏，也不知是不是錦顏的錯覺，彷彿聽到他嘆氣的聲音。
“算卦不折損陽壽。”
他聲音頗爲無奈，又道，“不過郡主志向遠大，自然不樂意去我國師府陪着我這無趣之人，倒也是情有可原。”
啊？
錦顏覺得他是委屈上了？
可是當她擡頭看過去的時候，人家依舊是矜貴得高高在上，剛纔的話好像不是從他嘴巴里出來的一樣。
她確實不樂意去國師府當他的徒弟。
和聞衍待在一起也確實是無趣，但也不能說是無趣，主要是有他在的地方，她不好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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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爲何，總不樂意讓聞衍看到自己的陰暗面。
好吧，他雖然已經看到很多次了。
錦顏停止內心的掙扎，不肯再說半句話。
“罷了，你若是沒什麼想學的，日後就隨便講講好了。”
“不是，我想學，現在最想學的是醫術，還有騎射。”
錦顏忙說了句。
聞衍愣了一下，復又去看了她一眼，“醫術？”
錦顏忙點頭，這麼重要的生存技能，她當然要知道。
“好。”
“嗯？國師打算教我們？”
其實錦顏都不知道聞衍原來還有這能耐，因此很是震驚。
聞衍目光掃過她的臉，淡淡道，“郡主想學，我自然就會。”
嘖，這是說的什麼話。
“郡主，該用膳了，國師大人……”
海棠在門外說了句。
錦顏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也確實到了該喫飯的時間點，復又去看聞衍，“不然大人在這裏喫過飯再回去？”
她是禮貌性地問了句。
聞衍是十分確定的點了點頭。
於是，在暖陽院內，聞衍和錦顏對坐在偏廳喫飯。
門外，錦豫川、蘇溪和、錦安以及錦然都到了。
錦然：“國師怎麼還沒走？竟然還和顏顏一起喫飯了？”
可憐見的，他都沒怎麼和顏顏一起喫過飯。
錦安沉銀片刻，不確定道，“或許是回來的路上兩人之間有過什麼交集。”
蘇溪和跟着皺了皺眉，“該不會是看顏顏慧根不錯，要收她爲徒吧？”
錦然很是不服氣，“顏顏雖好，但怎麼都是一個娘生的，國師都不肯收我爲徒，又怎麼會收她呢？”
錦豫川很是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與她可是差遠了，少給老子找存在感。”
錦然：……
算了，父王肯定是眼紅最近顏顏對我的依賴。
他今日可是特意和父王說了，在馬場時，顏顏還讓他背了呢。
哼哼！
四雙眼睛齊齊盯着暖陽院，院子裏的人壓根不知道，錦顏如今也愈發適應和聞衍一起喫飯了，倒是旁若無人地喫得歡快。
她纔回來不久，錦王府的廚房早就已經摸清楚她的喜好。
每日端上桌的都是她喜歡的。
因此她喫飯十分香甜，小嘴巴張張合合，不過一會兒，一碗飯就見了底。
再看對面，聞衍喫得慢條斯理，處處透着優雅尊貴。
錦顏想添飯的心思沒了幾分。
聞衍擡眸看了她一眼，“你今日騎馬辛苦，多喫些。”
很是尋常的一句話，錦顏立即就找到盛飯的理由，忙道，“也是，聽聞今日那馬是大人賣給我大哥的，很好看也十分溫順，多謝大人。”
聞衍擡眸瞥了她一眼，“嗯，不用客氣。”
又是一碗白花花的大米飯，錦顏眼睛都亮了許多。
想當初在青梗村時，能喫上這樣的東西已經是恩賜。
她對米飯一直都十分喜歡。
“也不能多喫，免得積食。”
錦顏愣了一下，其實碗裏還有個小缺口沒填上，如果壓一壓，這個碗還能再裝一些的。
可是聽了聞衍的話，臉色一紅，忙擱下飯勺。
“其實我平常不喫這麼多的。”
明明是說的事實，但說出口的時候，莫名的……有些心虛是怎麼回事？
不過很快她就在米飯的香味中把這件事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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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人生美好，都在飯菜裏。
“多喫些青菜。”
對面的聲音再次傳來，錦顏愣了愣，手上的雞腿好像也不香了。
這是她今日喫的第三個雞腿。
往常每次都只吃一個的。
但今天運動量大，所以非常餓。
“哦，好。”
她聽話地放下雞腿，去夾青菜。
其實，錦顏是覺得錦王府的青菜不夠水嫩好喫，不如在青梗村自己種出來的好，也不如野菜香。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過慣了苦日子，突然過這種日子不習慣。
正在她喫着青菜的時候，眼睜睜看着剛纔夾的雞腿到了聞衍的碗裏。
她很懷疑是聞衍想搶她的雞腿喫。
對面的人忽然掀開眼眸看了她一眼，錦顏觸電般地收回視線。
平日裏爲了避免浪費，她只讓廚房最多送三個雞腿來，喫不完的也會分給下面的人喫。
今日她不小心差點自己全吃了。
唉……待客不周。
接下來的時間，錦顏只吃草。
但聞衍那個雞腿似乎喫得很慢很慢，喫完的時候，錦顏的碗也見了底。
她擦了擦嘴，腹中剛剛好九分飽。
再看聞衍，此時矜貴清冷地坐在那裏，完全想不出剛纔他已經慢條斯理喫下了一根雞腿。
喫完飯後，錦顏吩咐丫鬟收拾桌面，她則帶着聞衍去正廳喝茶。
這個空檔，海棠拿了之前的書遞給錦顏。
她雙手遞送到聞衍面前，“上回多謝國師解圍，這書很好看。”
“嗯。”
聞衍隨手擱在一旁，又道，“國師府的書很多，你若是想看，可隨時去尋。”
錦顏本想拒絕，話到了喉嚨口又轉了個彎，“好，那我便不客氣了。”
錦王府也有許多書。
但她尋思着，國師府的可能更好。
畢竟，不管皇室有什麼東西，一旦國師開了口，皇帝一定獻寶一樣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