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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聲音響在耳邊,駱寶珠詫異的看著他,沒有反應過來。
不再喜歡,難道是繼續喜歡的意思嗎?
可他不是嫌棄她嗎,不然豈會把平安符這樣扔過來。
想起那天的心碎,她下意識反抗,輕斥道:「我喜不喜歡不必聽你的,你放手!」
小姑娘在懷裡扭動,想要掙脫出去,他不耐煩,皺眉道:「你不聽話,我就不放手,今夜不成,還有明夜,你父親去了長安,誰來護你?你這家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憑幾個護衛攔得住嗎?」
「我,我去告你。」她未免惱火,「大不了我也不要名聲了!」
突然生了怒氣,她掙扎得更凶。
羅天馳怕弄疼她,又不想她躲到被子裡把頭蒙起來,手腳便有些束縛,而駱寶珠從小嬌生慣養,也不是沒有脾氣的,見機狠狠就握拳朝他胸口捶去,還伸腳踢他,他怕真弄出動靜來,餓虎撲食般把她壓住,駱寶珠只覺胸口一疼,張口就要叫。
他忙摀住她的嘴,卻見她臉頰通紅,比晚霞還要更甚,才發現左手掌竟不小心撐在她身上。
好似握住一團比棉花還要軟的東西,他忙不及的挪開手,臉上一陣滾燙。
也說不清這是什麼感覺,好似身體裡被放了一把火,從指尖到腳底都是火辣辣的,鬼使神差,他差點又想伸出手,硬生生的忍了下來。他雖沒碰過女人,也知曉那是什麼。
剛才怎麼會……
他越想越懊惱,他的本意可不是為來輕薄她。
可現在,他就在捂著她的嘴,壓在她的上方,羅天馳也不知為何會到這一步,明明他原本是來道歉的。
駱寶珠又忍不住哭,眼淚落到他指尖。
他不能放開手,恐她尖叫,在她耳邊道:「剛才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哭,珠珠,我沒想過要這樣,是你……我也是不小心,我現在放開手,你別叫。」他一邊說,一邊挪開,誰料她張口就咬了他一口,恨恨道:「你給我滾!」
「是,我……」羅天馳頓住,「你叫我滾?」
這天下除了姐姐,還沒有人對他說過這種話,小丫頭膽子不小。
月光下,他眼眸漆黑,英俊的臉上佈滿危險,駱寶珠把被子扯過來蓋著,又有些害怕。其實她真不敢叫,萬一叫了引來丫環,被祖母母親得知又如何,難道真去告他嗎,可哪個衙門會審理,而且……剛才還被他壓到胸口,這能讓家人知曉嗎?他們駱家與羅家為敵,定是雞蛋碰石頭。
她整個縮著,只露出一張白皙的臉,在這夜裡顯得尤其的小,而且也不看他了,也不說話,好像在等著他自己走一般。羅天馳見她破罐子破摔,就曉得她失去了反抗的意志,定是嚇壞了。
這真不是他的初衷。
羅天馳歎口氣,挪過去道:「上回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不該還你平安符,你放心,出了這種事我會負責,過些時候自然會使人來提親。」
提親,要娶她嗎?
若是原先,只怕她會高興的跳起來,可現在,她輕聲道:「你不必為這個負責,反正別人也不知曉,你走吧,以後不要讓我看見你。」不是喜歡她而娶他,好似她沾了便宜,可她嫁過去也不會歡喜的。
她垂著眼眸看不出喜怒。
羅天馳站起來,站在牀邊,轉身往窗口走去。
可每走一步,都好似丟失了一些東西,這種感覺牽扯著他,讓他無法再邁動步子,他知道今日一旦離開,恐怕駱寶珠都不會原諒他了,可她的原諒到底對自己重要嗎?
假使不重要,他也不會深夜來看她了罷?
畢竟京都那麼多姑娘想嫁給他,想投懷送抱,被他羞辱的不只駱寶珠,可其他人有沒有傷心,他從來不放在心上。
他折回去,靠近她。
只看著她不說話,駱寶珠又心慌起來,不曉得他要做什麼,她都不讓他負責了還想怎麼樣呢?她咬一咬嘴唇道:「你不走嗎?難道你想待在天亮不成?等過一會兒,秋羅她們就要來的。」
羅天馳道:「我知道,我在想要跟你說什麼。」
駱寶珠聽不明白,疑惑的瞧著他。
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像夜空裡的星子。
羅天馳深呼一口氣道:「其實我,也喜歡你。」
駱寶珠震驚:「你……」
「只是我一開始不知,所以看見你跟孟深眉來眼去……」
「誰眉來眼去?」駱寶珠道,「是那只游舫上我只認得他,才看到他的,孟公子溫文有禮,客氣的對我笑了下而已。」
「他好端端朝你笑什麼?」羅天馳皺眉道,「他朝你笑,你就臉紅?你是不是想嫁給他?」
「關你什麼事!」看他又發脾氣,駱寶珠也惱了,管他什麼喜不喜歡,現在她就想叫羅天馳快些滾,「你走,我沒話跟你好說,你……」還未說完,只覺腦袋被人箍住,他探頭就親了下來。
她一下像被人扯掉了心臟,什麼都看不到,也感覺不到。
等到清醒過來,卻見他已抬起頭,緊緊抱著她。
她已不知該說什麼,只覺心上下猛烈的跳動,無法開口。
羅天馳道:「現在你信我喜歡你了吧?不喜歡,我不會親你。」壓在她唇上的一刻,他才知道喜歡是什麼滋味,那是一種不會厭煩的感覺,他低頭又親親她,「你怎麼不說話?我不是為了負責娶你,你難道不高興?」
駱寶珠悶悶道:「有什麼高興,你這樣輕薄我。」
「我早說了不是故意,要不是你……」他伸手捏捏她臉蛋,「也幸好你今日不聽話,不然我興許還蒙在鼓裡,以為自己不會有心儀的了。因大姑姑,二姑姑不曉得讓我相了多少姑娘,從沒有看上的,我看著她們就覺得心煩,但是你不會。」他手指輕撫她的鼻子,「也許我一早就認識你,總也不會討厭你。」
聲音難得的溫柔,像白日裡的陽光融入全身,暖烘烘的,駱寶珠這時才又找回喜悅,覺得身體輕飄飄的,都要飛到天上去了。可姑娘家仍有自己的矜持,她伸手推他:「我曉得了,你可以走了。」
他這樣表白,她居然還催他走,他挑眉捏住她的下頜:「你不高興嗎?還是,你真不喜歡我了?」
駱寶珠撇嘴道:「不喜歡!」
可態度卻一點沒有剛才的幽怨,她不知道,她高興的時候,歡喜會在眸中跳舞,藏也藏不住,他喃喃道:「再給我親一次我就走。」他低下頭,這回不是淺嘗,而是完全的佔據。
無師自通的明白自己此時的渴望,想要深入想要攫取。
駱寶珠本就喜歡他,初時還稍稍反抗,慢慢就摟緊了他的脖子。
小姑娘月白色的裡衣覆蓋著墨色的衣袍,她長髮披散在兩人肩膀,映著月光,分外旖旎。
也不知過得多久,他才放開她,回味唇舌中新奇又令人心跳的滋味,知道不能再留,因一旦動欲便難以壓下,雖然之前他對此一無所知,現在卻明白了這種煎熬,只是剛才忍著沒把手又壓到某處罷了。
「過陣子,我就來提親。」他戀戀不捨放開她,「你乖乖的,別再出去拋頭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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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拋頭露面?連玩兒都不准了?」駱寶珠道,「你還在冤枉我!」
「誰冤枉你,那回騎馬就是,分明是去看男人的,還玩兒?」他挑眉道,「等嫁給我,本侯天天帶你出去玩兒。」
「大騙子,說得你不用當指揮使一樣,我才不理你呢,你要是三天之內不來提親,我還得出去……」
羅天馳大怒:「你敢!」
就想氣氣他,駱寶珠心想她那時可難過了,可他呢,卻一點不知,便是現在他又怎麼知道她曾經的心情。
「我睡了,你走好。」駱寶珠躺下來將被子蓋在身上,把眼睛也閉了起來。
羅天馳惱火得看著她:「你也不送送本侯?」
「怎麼送你,難道要我陪你從窗口跳出去嗎?」他又不是光明正大的進來的。
羅天馳見她一點不熱情,突然將她從被子裡拎出來道:「把鞋子穿起來,送我去窗口!」興許是聲音太響,外面秋羅惺忪的聲音傳來,「姑娘,醒了嗎?」
駱寶珠忙道:「是做夢,你別進來,我又要睡了。」
秋羅答應一聲。
她轉頭看向羅天馳:「都是你害的。」可拗不過他,她不答應,他定是賴著不走,便彎腰套上繡花鞋,陪他走到窗邊,垂眸一瞧,窗稜都壞了,擰眉道,「明兒母親問起來,怎麼說?」
「就說我弄壞的,有什麼?都答應娶你了,你怕個鬼!」羅天馳道,「夜探閨房也是一段佳話。」
「那是採花賊做的!」她抗議。
「本侯做了就是佳話。」他捏捏她的臉,「記得我說的,我走了。」
他身手極快,瞬間就鑽了出去。
駱寶珠看著外面,見他像陣風一樣不見了,忍不住笑,心想他輕功還真挺好呢,她伸出手把窗子關好,雖然有條縫,可也勉勉強強。
躺下來,鼻尖好似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想著他剛才抱她,又那麼用力的親她,她忽地紅了臉,裹住被子在牀上滾了又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