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喬玥眼巴巴地瞧着他。
千丞允這會兒偏過腦袋，露出完美的側臉來，雖沒見着他的眼神，但林喬玥也知道，他這會兒鐵定煩死她了。
“不……不用。”
她嘟囔了句，把衣服全脫了，又脫了棉褲，整個人就鑽到被子裏，發着抖，只露出小腦袋。
千丞允聽着動靜，側頭看了眼。
他在牀邊坐下，對上她依舊紅彤彤的臉，大手掌擱在她頭頂，緊接着，林喬玥就感受到一股暖意傳來，從上而下，到全身。
她目瞪口呆，愣愣的盯着他看。
千丞允見她頭髮已經幹了，又見她面色恢復了紅潤，這才鬆開手。
“大人……”
林喬玥不確定地喚了聲，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你這內力是源源不竭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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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放着光，千丞允愣了愣，“不是。”
“那你往後節約着點，我暖暖就行，不用擔心。”
林喬玥覺得，這麼好的東西，可要省着點，再說了，千丞允是九千歲，得注意安全。
千丞允又是愣了一下，嘴角止不住揚了幾分弧度，伸手在她額頭貼了貼，微涼的觸感讓林喬玥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意識到是他的手後，她又制止住自己下意識的動作。
“衣服擱這裏，你換上。”
“好！”
她點頭如搗蒜，這會兒周身都暖洋洋的，倒也不覺得冷，就是頭髮都已經幹了。
院長夫人拿了件身形與她差不多的衣服，林喬玥穿在身上，又瞧着鏡子裏的自己，猛地皺眉。
這狼狽模樣，當真是丟人。
她忙把頭髮散下來，只用髮釵挽起來，又仔細瞧了瞧自己的模樣，除了眼睛紅點，再沒別的凌亂，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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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喬玥出門時，千丞允在院子裏站着，周邊的丫鬟小廝都不敢近身。
“大人……”
聽着林喬玥軟軟糯糯的聲音，千丞允身形微頓，回頭瞧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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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喬玥已經到了近前，瞧着他身上的一片濡溼，大概是抱着自己時弄到了。
“大人也去換件衣服吧。”
林喬玥也不是商量的語氣，甚至帶着幾分命令。
周邊的人都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去看千丞允的臉色，只見他只淡淡回了句，“好。”
林喬玥忙笑呵呵地去找院長夫人，讓她準備件顧大人的衣服。
她瞧着顧昭辰與千丞允應該是差不多身形的。
兩人再次出現在湖邊時已經是半個時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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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怡書院的院長給衆人搬了椅子過去，也送了些茶點，但一直在外頭被冷風吹着，每個人臉色都不太好。
衆人遠遠的瞧着林喬玥與千丞允出現，有人歡喜有人愁，也有人只想快點解脫。
忠意夫人已經派人去誠王府請容昇誠了，這會兒正焦急等待。
林喬玥直直走過去，視線落在忠意夫人身後面露不快的女娃身上。
“你……你想幹嘛？嬸孃！”
女娃大聲嚷嚷，嚇得不輕，忙往一旁躲，但千丞允的人直接抓着她，將她按住，等林喬玥過去。
“你們這是做什麼？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要告御狀！九千歲，你怎能容忍她胡來！”
她怒目而視，千丞允面色微冷，只淡漠瞥了她一眼，便淡淡道，“本官樂意讓她胡來！”
一句話讓在場的人各個驚掉下巴，忠意夫人更是氣得面目猙獰。
她手指着林喬玥，連連點頭，“好，非常好！你是欺負到我一個老婦人頭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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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她乾脆兩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
“嬸孃！嬸孃！你這個壞人，你害了我嬸孃！”
哭喊的聲音驚天動地，林喬玥冷笑了聲，直接拽着那小女娃的手就往湖邊去！
“這大冷天的，湖水冰涼徹骨，既然要嚇唬嚇唬人，那今日，不如，我也嚇唬嚇唬你？如何？”
“救命！救我，救救我，嬸孃……”
小女娃死命掙扎！
但林喬玥到底比她年長几歲，力氣和身高都要大些。
邊上的小姐們，沒人敢說話，就是秋怡書院的院長和夫人也裝作沒看到一樣。
洛小滿的病整個京城無人不知，這人是多歹毒的心思，將她往冬季的湖水裏推！
小小年紀，就生了這樣惡毒的心思，當真是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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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喬玥把小女娃按在石頭上，冷聲問道，“你之前就認識她？”
“不認識。”
“那你爲何要推她？”
林喬玥也尋思着洛小滿整日在寺廟待着，應該不認識這女娃。
既然如此，背後肯定有人在指使。
這時候，小女娃帶着滿臉淚痕四處搜尋，視線停留在方如詩身上陡然頓住。
“是她！她說那個女人搶了我上學的名額！我嬸孃說了，我能在京城最好的書院讀書，等讀書出來，以後就能嫁個好人家，過上好日子。”
小女娃哭着嚷嚷，抽抽搭搭的，此時已經被嚇得不行，恨不得什麼都告訴林喬玥。
順着她視線的方向，林喬玥瞥了眼方如詩，眼神帶着殺意。
對方立即呵斥道，“我又不認識你？！你這女娃怎麼這樣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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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就說我家怡兒不可能做這種事，原來都是你教唆的！”
本躺在地上“暈倒”的忠意夫人陡然坐起來，瞧着這模樣，看上去身體是沒問題了。
她手指着方如詩，麻利爬起來，地上的枯草沾在她身上，多少顯得有幾分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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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胡亂攀咬人！我說過我沒有！”
方如詩站直了身子，沉聲說了句。
但飄忽的眼神顯露出她內心的怯懦。
這件事，是萬萬不能與自己有關的。
先不說洛小滿的父親是當朝丞相，哪怕只是普通官員，她這樣對付一個身患重病之人，傳出去的話，她苦心經營的一切將煙消雲散。
想着，方如詩果斷往前走了兩步，“你可有證據我與你說的這些？今日，你來書院可有請帖？我一直與大家在一起，怎麼可能你見了我，別人就沒見過你？”
她咄咄逼人，小女娃縮了縮脖子，被她的氣勢嚇得又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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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被她嚇到，方如詩冷笑了聲，“我知道林姑娘不喜歡我，也處處針對我，但這種事情，不好亂扣帽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