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揚靜默了兩秒,見沈洛還不動,冷聲催促:“快點。”
沈洛苦着臉,“我怕啊!”
“……”莫君揚一把奪過藥丸,直接塞進了秦巖巖的嘴裏。
兩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十字架上的秦巖巖,目不轉睛。
一刻鐘、兩刻鐘、一個時辰……
就在沈洛堅持不住,手指巍顫顫地伸向秦巖巖的鼻下。
秦巖巖忽然來了個鯉魚打挺,整個人又活了過來,睜開眼,迷茫地看着前方。
“成了?”沈洛驚喜地瞪大眼,震驚地看向莫君揚。
莫君揚冰凍住的臉也融化了,開口的聲音帶着掩飾不住的顫抖,“快給她把脈。”
“哦!哦!”沈洛傻傻地應話,右手搭上秦巖巖的脈搏。
片刻鐘後,沈洛臉上的喜悅一掃而空,全部化作了驚恐和慌亂。
他一把掀起秦巖巖的裙襬,鮮紅的血液觸目驚心,將秦巖巖整個裙褲都染紅了。
“這是怎麼回事?”就算莫君揚不懂醫,也明白這絕對不是解了毒該出現的狀況。
沈洛一邊往秦巖巖口中塞藥,一邊解釋:“解藥用量太重,患者發生血崩,孩子沒了!”
秦巖巖剛清醒過來就聽聞噩耗,兩眼一白,又昏死過去。
可現在的沈洛纔不關心她的死活,見血止住了,又胡亂塞了把藥給守在一旁的良兒,自己匆匆趕回瑞王府。
這回真的是不成功,便成仁!
兩天後,沈洛拿出第三枚解藥。
只是經歷了前兩次的失敗,他現在真的一點信心都沒有,尤其是想到這顆解藥要直接給時青雪服用,他又想掉頭回藥房。
“要不,我再琢磨一下?”
莫君揚這些天一直陪在時青雪身邊,幾乎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
他擡頭看了沈洛一眼,伸手,“藥拿來吧!”
沈洛不幹不脆地把藥遞給莫君揚,眼看着對方要喂藥了,又連忙伸手去攔,“等一下。還是讓我再研究一下吧!我真沒信心啊!”
“今天是第七天了。”
“我之前喂她喫過解毒丹了,應該能夠延緩毒發的時間,今天也未必會怎麼樣,我們……”沈洛還在拖延時間。
莫君揚沉默地搖搖頭,沒再猶豫,只緊了緊與青雪交握的手,隨即將解藥送進她口中,然後含了一口水,附身貼上青雪的脣。
兩脣輕觸,甘甜的泉水緩緩度了過去,等到水全部進了青雪嘴裏,他仍捨不得離開,也不敢用力,就這麼靜靜地貼着都好,把每一瞬都當作最後的時間來過。
沈洛在一旁看得眼眶發熱,心有不忍,可他知道這時候沒有他說話的餘地,他只能靜靜等着。
等待結果。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沈洛驟然驚醒,但牀上的時青雪沒有醒,莫君揚也仍維持着低頭俯身的姿勢沒有變。
沈洛無奈開口,“時間差不多了,讓我給她把下脈吧!”
“……嗯。”莫君揚許久才低低地應了聲,卻沒有動。
“阿揚!”沈洛只好又上前一步,強硬地把時青雪的手從莫君揚的手中拉出來,兩指搭在她的脈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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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象平和,不浮不沉,節律均勻,與常人無異了!
沈洛的雙眼頓時亮了,開口的聲音因爲激動而結巴:“沒,沒事!脈象一切正常,毒解了!”
“真的?”莫君揚皺着眉,一把揪着沈洛逼問。
沈洛猛地點頭,確切地回答:“沒錯,毒真的解了,她不會死的,你可以放心了!”
可即便神醫給出了保證,莫君揚卻沒辦法像最初那般充滿信心,銳利的眼眸中還是抹不去驚疑不定。
他一邊不停呢喃“真的嗎?真的嗎?”
一邊忍不住去碰時青雪,哪裏都好,只要讓他確定她還活着就好。
活着……
莫君揚身子陡然一震,忽然問:“毒解了,她爲什麼還不醒?”
沈洛:“……也許,只是因爲昏睡了太多天所以一時醒不過來……”
想到上一次秦巖巖吃了半成品的解藥都很快就醒過來,沈洛接下來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尤其是在想到某種可能的時候,他臉上的血色驟然全失。
“到底是怎麼回事?”莫君揚敏銳地覺察出沈洛的情緒變化,眸光一厲。
沈洛飛快地說:“我保證時青雪的毒肯定是解了的,她不會死,但是……”
他停頓了下,艱難地接着說:“但是解藥中有一味至關重要的藥,它不僅能夠解‘追命’的毒性,也有一定的可能導致服用者陷入昏迷,時間……未知。”
“昏迷?時間未知?”莫君揚喃喃地重複。
“是,對不起,這一味藥至關重要,有了它才能化解‘追命’的毒性,而且之前兩次用藥都沒有出現昏迷的情況,我以爲這一次也……”沈洛羞愧地低下頭,他也沒想到好不容易把人救回來了,竟然還會出這樣的岔子。
他緊張地盯着莫君揚,生怕莫君揚聽完他的話,一怒之下把他也殺了,小心臟幾乎跳到了嗓子眼裏。
然而莫君揚沒有殺他,甚至連動都沒有動過,只看着牀上的時青雪,僵硬得像座雕像。
“阿揚?”沈洛小心翼翼地喊了聲。
莫君揚沒看他,只說:“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讓我陪她單獨待會兒。”
“好吧!”沈洛關門之際忍不住又再次提醒:“阿揚,時青雪不會有事的,你千萬別做傻事啊!”
莫君揚沒有迴應,沈洛只得把門關上,退到院子裏。
“怎麼樣了?”一羣人全都圍在院子裏等消息,一見到沈洛就把他團團圍住。
沈洛將解毒的意外簡單說了一遍,曲月白忍不住大叫:“沈洛,你這乾的都叫什麼事啊!你要害死他了!”
“我,我也不想的啊!”沈洛哭喪着臉,小聲反駁:“可是不加那味藥材,解藥根本不可能有效啊!”
“可現在怎麼辦?如果時青雪一直不醒,還不如死了乾脆呢!”曲月白頭痛地扶額,真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
“這可未必!說不定眼下的情況剛剛好呢!”有個男聲突兀地插話進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說話的人是曲月白的孿生弟弟曲樂玄,與曲月白溫文爾雅、謙謙君子模樣相反,曲月玄的邪魅狷狂從骨子裏透出來,讓人恐懼的同時又不由自主地被佑惑。
曲月白皺眉,沒好氣瞪了曲月玄一眼,“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