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金聞言微微一愣,隨後便低聲道,“雖然他行事不堪,卻也到底是我的生父,如今被人害死了,自然心中惆悵……”
胤禛卻伸手去摸她的臉,低聲安慰道,“我們姐兒心腸軟,不要爲此傷神了,好好睡一覺吧。”
胤禛只覺得心生愛憐,更加珍惜懷中之人,爲了能讓她睡個好覺,堂堂雍親王竟是邊摟着她,便拿起扇子,爲她扇風納涼,硬生生搖了大半夜。
這一夜,李金金也睡了自從懷孕以來,最沉最舒服的一夜。
如此便過了兩個月,到了九月秋圍。
清晨的光線透過紗帳,映射進屋內,暈染出一片片溫暖之意,李金金坐在美人榻上,看着手裏泛着金色的茶湯,卻食不知味。
這是上好的雀尖茶,只是稍微飲上一口,便能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溢香,入口更是帶着幾分回甘,生生能讓人滿口生津,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只是它的主人,如今心思卻並不在這茶飲之上,一雙美眸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門口,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過了不知道多久,外面才終於有了動靜,一個嬌小的身影,正靈活的往這邊跑過來,李金金見狀立刻便站起身來,只是她如今身懷六甲,行動不便,因此旁邊跟着的馬嬤嬤見她突然起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着她,低聲勸道,“姐兒可切莫着急,這剛剛纔考完,還沒等放榜呢,小心着孩子啊。”
李金金卻對她的嘮叨充耳不聞,一雙杏眸緊緊的盯着跑過來的杏兒,急急忙忙的問,“舅舅,舅舅他考的怎麼樣啊?”
杏兒過來狠狠的喘了口氣,這才脆生生的開口道,“舅爺說他都能答得上來,說他考的不錯呢,大部分的題都會!”
聽了這句話,李金金這才放了一半的心,笑着道,“舅舅是個老實人,若是他這樣說,那這場說不定真的能中舉呢。”
杏兒見她笑了,連忙湊上前道,“姑娘不要擔心,舅爺是個好心腸的人,這次一定能中。”
李金金聞言笑了笑,伸手去戳杏兒的腦袋,歡快的道,:“就你會說好聽的話來哄我。”
而被李金金惦記的凌柱,今個一大早就去排隊考試了,寒窗苦讀二十年,如今這纔是見真招的時候,別說凌柱自己了,就算是程氏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等到了考場,就見到一堆學子聚在一起背題,或者整理帶的東西,再不就緊張的面色發白。
等到聽見雲板響聲,貢院的大門就打開了,可以入場檢查了,這種檢查emmm就是連內褲也要脫掉的檢查,必須得是個“披頭散髮”“衣冠不整”,一切都檢查無誤,才能進去考試。
足足考了三天兩夜,等他終於考完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脫水的大白菜,一點水分也沒有,分外可憐的從貢院裏出來,一派狼狽的模樣。
不過卻不止他一個人這樣,凌柱剛剛走出來,就看見李修竹也出來了。
只不過這髮髻散亂,衣衫褶皺的,看樣子比他還要狼狽呢……
自從上次讓這李修竹見了姐兒,他上門求娶被他拒絕之後,凌柱每次見到李修竹都要繞道走,也不敢跟他聊學術了,生怕這傢伙聊着聊着就要提親,兩人便疏遠了很多。
這次相見,不止是他,李修竹自己也是一愣,但是卻還是上前行了禮,道,“凌兄也來考試了,今日可還安好?”
凌柱卻無心跟他在貢院門口閒聊,三天兩夜悶在貢院裏,他只覺得渾身都是臭的,只想趕緊回家去,於是便隨便說了拒絕,就邁步要走。
那頭一個穿着嫩黃色衣衫的丫頭,見了他卻兩眼放光的奔了過來,此人自然便是杏兒了。
杏兒一見凌柱,便立刻嘰嘰喳喳的笑着道,“姑娘知道您今天考完,一早就讓我在這裏候着了,舅爺您考的怎麼樣啊,快告訴我,我好回去覆命啊。”
凌柱聞言臉上有些哭笑不得,剛想說話,卻又見李修竹還沒走,便只能轉頭對他道,“李兄,我家中有事,便先告辭了。”
李修竹卻認出這丫頭,是凌家小姐的丫鬟,有心想要開口,就見凌柱直接拉着杏兒走了,只好嘆了口氣……
凌柱先讓杏兒回府覆命,自己則快步回了家,一進家裏程氏早就把熱水燒好了,服侍着他好好的洗了個熱水澡,凌柱這才感覺像是活了過來。
洗漱之後,又大口的吃了飯,應付完自家娘子的碎碎念之後,凌柱便倒頭就睡了過去。
胤禛中午過來陪着李金金吃了午飯,聽她提起今日她舅舅考完試了,便也跟着笑着說了句,安慰她道,“如今朝廷正是缺人才的時候,若是能中舉,爺自然會給他謀個官職,也好擡一擡你的身份。”
李金金如今的戶籍早就遷在了凌柱和程氏的名下,加上李大富又沒了,如今更是名正言順的凌柱之女了。
當然自家人裏面,她還是習慣喚凌柱爲舅舅就是了。
胤禛卻伸手去摸她的肚子,如今已經六個月了,她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的大了起來,上次孫太醫來看,還猶豫了半天,氣的胤禛差點當場殺人,才戰戰兢兢的說,這個月份,肚子這麼大,可能是雙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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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讓這人由驚轉喜,抱着她又親了半天,歡喜的不得了。
李金金卻也沒想到,這肚子裏竟是有兩個孩子,又想到上次爲了扳倒烏拉那拉氏,動了胎氣就有些後怕……
“若是你舅舅這次能中舉,那爺便立刻上書求皇阿瑪,給你討要個側福晉的位置。”胤禛一邊伸手溫柔的撫摸着她的肚子,一邊繼續道,“雙胎這麼大的祥瑞,想來皇阿瑪也會準了這個恩典。”
李金金卻微微皺眉,想起雙生子似乎並不受皇室待見,有些猶豫的問道,“奴婢聽說,“雙生帝王家,一子去而一子,若是雙生子……”
胤禛聞言,卻也跟着皺起了眉頭,隨後卻又笑着安撫道,“此事不用煩憂,姐兒只要安心養胎就行,爺自然會保你和肚子裏的孩子安全無憂。”
有了胤禛的保證,李金金臉上愁容才消散,微微低頭伸手跟着胤禛也摸了摸肚子,輕輕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