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飯時蕭允喝了些酒,所以上車後便一直閉目未語。
還以爲自家四爺是睡着了,蔚爲將車開得極穩,本就是善談的人,乾脆趁着自家四爺睡着的機會,與新夫人溝通下感情,提前抱好大腿。
“喝了這麼多酒,看來四爺心情不錯”
喝酒就是心情好
林暮笙不知道這是什麼理論,還以爲蕭允不喝酒只是自律,便又聽到蔚爲出聲:“四爺一直胃不太好,所以向來滴酒不沾。”
“可我記得以前他不是這樣的啊”
之前商文曜也說他不能喫辣,因爲胃不好。
可是林暮笙明明記得,當年他給自己補習時,涼的、辣的,他全部來者不拒,否則怎麼會答應她等高考結束,一起去喫火鍋
蔚爲不明所以,只是如實回答着:“我也是聽說,應該是四爺剛出國的時候,每天都會喝不少的酒,把胃喝傷了。”
剛出國的時候
不知道明明看上去那樣強大的人,究竟有什麼事會讓他借酒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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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笙微微蹙了下眉心,轉頭看向坐在身旁的男人。
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眉峯很高,鼻樑也很挺拔,不是那種帶有濃重色彩的帥,反而五官線條極其簡潔。
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就算閉着眼,也無法掩蓋其卓越的氣質。
一個男人,長得居然這樣好看,真是過分。
不過,林暮笙還是從儲物箱裏取出一條薄毯,想爲蕭允蓋在身上,誰知正打算收回手時,被反被某人一把握住。
林暮笙心頭一跳,渾身頓時變得僵直,接着便見蕭允陡然睜開了眼:“我長得好看嗎”
他的眼底好似聚攏了星光一般,在閃閃發亮,四目相對,林暮笙有些心虛,剛要將視線移開,卻被蕭允直接拉進了懷裏。
隱有灼熱的氣息落在耳盼,接着,耳邊傳來低沉磁性的聲音,他說:“蕭太太,餘生很長,請多指教”
一聲蕭太太令林暮笙的腦袋瞬間便炸了,突然又想到在蕭家時,大家對她的打趣。
電光火石間,腦袋有些缺氧窒息,只覺得臉頰的熱度,一直燒到了耳根去。
直到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車內的璦昧旖旎,林暮笙才連忙從蕭允的懷裏脫離出來,取出手機,放在耳邊接聽起來:“媽我正在回去的路上”
“笙笙啊,你暫時先去蕭允那邊住兩天吧”
“啊”林暮笙下意識看了眼身邊的虎視眈眈的大灰狼,剛要開口說些什麼,便聽到電話裏的聲音再次響起:“是這樣,媽媽明早要出差,現在還在學校加班,不知道要幾點才能回去”
“哦”林暮笙應下:“那好吧,媽你也別忙太晚了,媽媽再見”
電話纔剛掛斷,便聽到蕭允已命令着蔚爲調轉車頭,朝着笙輝金邸開去。
而薛涵易也在這時,擡起頭來,看向一旁沙發上坐得筆直端正的男人,淡淡開口:“突然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薛涵易沒有加班,也確實在家,只不過在她下班回到薛家老宅時,便見到了等在門口司翰臣。
重要的是,這男人從進門開始便是這副神情冷厲的模樣,尤其在聽到她打完電話後,臉色更加沉冽了幾分。
眼前這尊大佛來意不明,看了下時間,薛涵易擔心女兒回來再看出什麼端倪,只得故意將她支開。8090中文.8090zw.
誰知司翰臣答非所問,竟蹙眉向她質問:“你就這麼讓笙笙跟那小子回家了”
關於網上那篇炒作的文章,司翰臣是今早纔看到的,而後便第一時間買了機票趕過來。
卻沒想到,下了飛機竟得到了蕭允與林暮笙修成正果,登記結婚的消息。
司翰臣氣得不行,自知再去發佈會現場也是無濟於事,直接攔車趕到了薛家老宅。
誰知,當着他的面,薛涵易便又將女兒攆去了蕭允家裏,這讓司翰臣心中憤怒的小火苗當即便沸騰了起來。
“呵”薛涵易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一頭悟水,忍不住冷聲反問:“司總還真是可笑,我自己的女兒,怎麼樣和你有什麼關係”
司翰臣被問得啞口無言,騰的從沙發上站起來。
就在薛涵易以爲他會一走了之時,低沉的聲音已再次響起:“笙笙和蕭允真的登記了”
原本便沒有過多的表情,此時生起氣來更是帶着不怒自威的氣勢,卻在極力壓抑着,用冷凝沉鬱的眼神看向薛涵易。
偏偏薛涵易並不買帳,姿態徐徐地瞥了他一眼:“你到底想說什麼”
即便面色波瀾不驚,實則內心遠沒有表面這般鎮定。
這男人突然跑過來關心起笙笙的事,薛涵易不得不聯想到,他已經知道了女兒身份。
薛涵易心中暗自猜測,卻見司翰臣突然上前,瞬間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這樣的對視令薛涵易有些抗拒,剛要起身離開,卻被司翰臣動作更快的握住了手腕。
他的掌心溫熱乾燥,彷彿帶着灼人的溫度,燙得薛涵易心頭一顫,正要抽出手來,便聽到司翰臣壓低聲音尋問道:“涵易,告訴我,笙笙是我們的女兒,對嗎”
宛若驚雷炸響,薛涵易身子僵直,腦袋一片空白。
他都知道了
不,不對
勉強穩住心神,薛涵易才別開頭,只感覺胸口脹痛難忍,更沒力氣直視司翰臣的眼睛。
“涵易…”
就在司翰臣想要繼續逼問時,薛涵易已一把將脫離開對方的束縛,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臉色極其難看。
“司翰臣,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覺得當年在那樣的情況下,我還會爲你生下一個女兒當初拋下我的是你,找不到蹤跡的是你,有了未婚妻的也是你,我又憑什麼還要爲你生孩子你想太多了”
“所以你就找了林景輝來懲罰我”
眼看着司翰臣擰眉看向她,一臉受傷的樣子,薛涵易乾脆轉身走到了窗前,浸着寒意的聲音不大不小的傳來:“我沒有嫁給林景輝也是我自己的選擇。還有,笙笙是我的女兒,和你沒關係,所以怎麼安排也是我的事,你走吧”
司翰臣被氣得顫抖不止,見她態度決絕,也沒再多說,只是點了點頭,緩緩站起身來:“不好意思,打擾了”
接着,便拎起手中的公文包,大步走出了家門。
直到司翰臣的身影在面前消失不見,薛涵易強撐着的身體才緩緩軟了下來,連忙扶着窗前的木椅坐下,淚水像是斷了線一般,一顆一顆的往下砸落。
事到如今,說起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一切都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