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蕙推辭不過,只好接了。
夜裡殷蕙興奮地睡不著,滿心滿腦都是與祖父的團聚。
次日用過早飯,殷蕙帶上魏曕的腰牌,給徐王妃、溫夫人請安辭行後,這便朝燕王府北面的後宰門走去。
秋光融融,她帶著金盞依次穿過後宰門、護城橋前的北過門以及最厚重的北外門,兩輩子裡的第三次,走出了燕王府。
前面兩次,都發生在那十年中,一次是祖父橫死她去祭奠,一次是隨徐王妃等人進京受封。
坐上馬車,殷蕙微微挑開一條簾縫,看著馬車沿著巷道一直往前走,直到燕王府高高的城牆終於到了頭,視野陡然開闊,露出漫無邊際的湛藍天空。
清風毫無阻隔地吹過來,殷蕙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
真好,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
紀纖纖:公爹,我也想出去走走。
燕王:我看你更想吃桃。
第7章
燕王府與殷宅都位於平城東城,只是一個在北,一個在南。
殷蕙這番出來,王府為她安排了四個佩刀侍衛,騎著高頭大馬,兩個在前面開路,兩個在後面守衛。
放眼整個平城,除了一些高官,也就只有燕王府的家眷出行能有如此排場。
殷蕙坐在車中,能聽見路邊百姓們的議論與猜測,等馬車來到殷宅所在的獅子巷,就有人猜到她的身份了:“是不是殷家二小姐回家探親了?馬車前面掛著的是燕王府的牌子吧?張叔認字,快叫張叔出來看看!”
很快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對,是燕王府的馬車,是殷家二小姐回來了!”
一時間,整個獅子巷彷彿都沸騰起來,有閑散的百姓跟著馬車朝殷家的方向走去,喧嘩聲帶起更多街坊出來看熱鬧。
畢竟,殷家是燕地第一巨富之家,整個平城更是沒有不知道殷家的,其中最熟悉殷家情況的,莫過於獅子巷裡的街坊。
“二小姐是我親眼看著長大的,從小就喜歡出來玩,長得水靈又漂亮,說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也不為過,哎,我一早就看出來她命好,瞧瞧,果真高嫁了,人家現在可是燕王爺的兒媳,與京城國公府、伯府家的貴女做妯娌,就是知府家的千金都嫁不了這麽好!”
“是啊,二小姐一看就是個有福的,我記得她小時候特別喜歡吃我們家的乾果,每次出門都要來買……”
“胡說八道,人家二小姐明明更喜歡吃我們家的豆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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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尤其婦人們議論地熱熱鬧鬧,好多聲音都是殷蕙熟悉的,縱使兩三年沒見過了,她也還記得。
金盞眼眶都紅了:“怎麽感覺咱們已經很久沒回來了似的。”
她很懷念在殷家做丫鬟的日子,小姐受寵,喜歡出門遊逛,她與銀盞跟著小姐好吃好喝好玩,多麽逍遙自在,然而到了燕王府,別說其他幾房的小丫鬟們都瞧不起她與銀盞,就連小姐,也在紀纖纖、魏杉等人面前受了不少委屈,甚至三爺,待小姐也是冷冰冰的。
“別哭,傳出去不像話。”殷蕙提醒金盞道。
不是所有街坊都高興她高嫁的,若是被人瞧見金盞落淚,散播一些她們主仆在燕王府受了委屈的傳言,王府眾人怎麽想?
金盞狠狠地吸了幾口氣,把那股酸澀咽了下去。
殷宅到了。
金盞替殷蕙戴上帷帽,哪怕街坊們都見過殷蕙的面容,現在她是燕王府的女眷,該講究的還是要講究。
準備好了,金盞先跳下馬車,站好了,轉身來扶殷蕙。
殷蕙探身出來,隔著一層面紗,看到巷子裡密密麻麻地擠了好多街坊,將殷宅門口周圍一圈圍得水泄不通,只是礙於四個佩刀侍衛的氣勢,不敢靠得太上前。
街坊們將動靜鬧得這麽大,殷家裡面的人也都出來了,乃是殷蕙的嬸母趙氏,堂姐殷蓉、堂弟殷閬。
祖父二叔他們大概出門了,還沒有得到消息。
“阿蕙回來了,怎麽沒提前報個信兒,我們好準備準備啊。”
趙氏親熱地來到馬車前,就要拉住殷蕙的手。
殷蕙不著痕跡地避開,輕聲道:“咱們先進去吧。”
趙氏掃眼看戲似的街坊們,笑著跟著殷蕙往裡走,金盞從車上取下那支用錦盒盛裝的人參,昂首挺胸面上帶笑地跟在後面。
“呦,看看金盞這丫頭,在王府住了一年多,氣勢都不一樣了。”
“你再看看她手裡的盒子,肯定是二小姐帶回來孝敬殷老的貴禮。”
“奇了,怎麽只孝敬殷老,沒給她嬸母準備東西?”
“呸,趙氏算什麽嬸母,想當年燕王欲與殷老結親,是誰散播謠言詆毀二小姐的?幸好燕王沒信,不然二小姐就得留在家裡,眼睜睜看著堂姐嫁進燕王府嘍。”
這些議論聲音不高,已經跨進殷宅的殷蕙等人是聽不見了。
大門一關,管家德叔難掩激動地朝殷蕙行禮道:“二小姐。”
都是自家人了,殷蕙取下帷帽,忍著心中的激動朝德叔笑了笑,道:“祖父去哪了?”
德叔道:“有批貨要出城了,老爺帶大少爺去看了,二小姐放心,我已經讓人去請老爺回來了,您安心等著就是。”
殷蕙點點頭,祖父聽說她回家了,肯定會放下手頭的事趕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