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兩人在外游玩,一直到府裡傳過了晚食,他們才相携由側門走入了院子。
李氏見他們回來,便迎上來問道:「用過晚膳了嗎?我叫小廚房再給你們做些送去房裡?」
佟婉柔在看見李氏的時候,趕忙將自己的手從傅恒手掌心抽出,藏到了背後,略微有些窘迫的低頭咬唇,傅恒見她縮手,不依不饒,將她的手從背後拉了出來,繼續捏在掌心,一邊對李氏說道:
「娘,我們吃過了。您就別費心了。」
佟婉柔聽傅恒對李氏這般說話,覺得有些驚恐,他們倆人甚麽事都沒有做,就出去玩兒整整一天,回來後不僅沒有反省,還變本加厲用這種語氣對長輩用這種不耐煩的語氣說話……
將兩隻眼睛瞪得老大,這要是在佟婉柔的娘家,有人敢這樣對她額娘這般說話,就算是嫡子嫡女也是會受罰的,隻不知她的婆婆將如何應對,屏住呼吸,暗自爲相公捏了一把冷汗。
只見李氏却是習以爲常,點頭說道:「哦,那好吧,沒什麽事兒了,你們回房歇著吧。」
傅恆牽著佟婉柔的手,點點頭:「嗯,您也早點歇息。 」
在世族大家裡,能够聽到如此尋常自然的母子對話方式,讓佟婉柔著實吃驚不小,若不是被傅恒拉著,她估計已經對李氏跪下謝罪了。
「啊對了,你們等一等。」
傅恒拉著佟婉柔走了兩步,李氏突然在後面又喊了一聲,佟婉柔的背脊都僵住了,果然……還是逃不過嗎?
傅恒連身子都沒有迴轉,而是將臉轉向身後,看著向他們走來的李氏,蹙眉問道:「不說沒事兒了嗎?」
佟婉柔聽完傅恒的話,一顆心簡直懸到了嗓子眼兒,趕忙轉身對婆婆福身道:
「娘,請問還有什麽吩咐。」
李氏看了一眼傅恒,然後才走向佟婉柔,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彎起一抹爽朗的微笑,故作輕鬆的說道:
「哦,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佟家今兒來人傳話兒了。」李氏的眸光有些變動,想了想後才開口說道:「按照規矩,出嫁的女兒原不是三日後回門嘛,可不巧了,你額娘三日之後要去一趟外地,便派人來說,這道俗禮就免了。」
「……」
佟婉柔聽了李氏的話,臉上的笑容終是淡了一些,看來她額娘這回是動了真怒了。
李氏見她面上一僵,趕忙安慰道:「哎呀,其實我們老一輩兒的想法,就是希望你們小兩口好好的,其他什麽禮節規矩都沒那麽重要,你也別想太多,你額娘也是怕連日折騰,累著你。」
「……」佟婉柔看了一眼李氏誠摯的目光,心中自然明白,自家額娘是什麽脾氣,想來今日派來傳話之人也不會禮貌到哪兒去,可是李氏在她面前却隻字未提,一心想說些什麽讓她寬慰。
溫順的點點頭,佟婉柔對李氏笑了笑,說道:「是。媳婦兒定會與相公好好的,不讓兩位娘親擔心。。」
李氏見佟婉柔明白了她的苦心,也就不多說什麽,對傅恒使了個’好好照顧著’的眼色,這才看著他們小夫妻倆相携走回了自己的小院兒。
心中不免埋怨媳婦額娘的冷血無情,就算再怎麽不滿意閨女嫁的人家,也不能真把氣撒在自家閨女身上啊。
傅恒牽著佟婉柔入了房,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見她臉上幷沒有明顯的怒氣,這才開口說道:
「你要特別想回去,那咱們三日後就回去吧。」
佟婉柔看著傅恒不像是說笑的表情,眨巴了兩下眼睛,說道:「咱倆一同回去吃閉門羹嗎?」
傅恒在她臉蛋上摸了一把,這才聳聳肩說道:「吃就吃唄,至少咱們去了,心裡也安樂不是,你娘見不見咱們是她的事,咱們去不去是咱們的事嘛。」
「……」
佟婉柔被他這一通近乎繞口令的說辭給說懵了,反應了片刻才想起給他回應,搖了搖頭,說道:
「我額娘的脾氣我知道,她可不吃苦肉計,在她氣頭上的時候,最好就是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讓她自己乾著急去,急一段時間後,她就自然會軟下來的。」
傅恒聽了佟婉柔的話,覺得有些意外,佟婉柔見他眼中流露出些許的不信任,不禁也學著他的模樣,在他鼻頭上刮了刮,說道:
「你就相信我吧。不出三個月,我娘定會召我回去。」
傅恆見她說話時一臉篤定,深吸一口氣,挑眉問道:「那咱們三日後還去嗎?」
佟婉柔果斷搖頭:「當然不去,去了的話,即便咱們在府外不吃不喝等上一整 ,她也絕不會見咱們的。」
「……」
雖然佟婉柔這麽說了,但是傅恒和李氏還是覺得,在他們應該回門的這個日子,若是真如佟婉柔所言那般,對佟家不聞不問的話,那說不得今後也會成爲爭吵的由頭。
所以,李氏和傅恒商量了一番後,便决定那日由李氏準備一些禮品,再由傅恒親自送上門去,若是收下了最好,若是不收,那傅恒也算是盡了新女婿的責任。
傅恒一早便携帶了滿車的禮品去往佟家,午時才回,車上的禮品分毫未動。
這個結果是他們意料之中的,李氏看著側門外停放的馬車,與傅恆對視一眼,這才無奈的說道:
「算了,不收就不收吧。咱們也不好勉强。」見傅恒被冷落了一上午,臉色有些不好,李氏又對他說道:「你也別往心裡去,他們始終是你媳婦兒的爹娘,做的再怎麽樣,你是晚輩都不可有怨憤之心。」
傅恒當然明白其中道理,但却不是明白這個道理,就可以像個木頭人一般毫無情緒,看了看四周,對李氏問道:
「婉柔呢?怎麼沒見她?」
李氏指了指他們的小院方向,對傅恒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媳婦兒呀,真是被佟家管教的太過了,沒事就真的入房去抄經書了,她哪怕出來走走呀,這樣在房裡憋著,多難受啊。」
傅恒聽說佟婉柔在房裡抄經書,便就再也聽不進李氏的囑咐,撇了李氏便往小院走去。
跟伺候的丫鬟問了問,得知佟婉柔在他的書房裡,已經進去好半天了。
傅恒走入書房,果真見到一嬌柔身影站在書案前,埋頭奮筆疾書,專注的模樣就連他走入都未察覺,從未見過這般認真的她,只覺得那張如畫般的面孔就是認真起來,也是靈氣十足的。
傅恒輕著手脚走了過去,直到靠近書案,佟婉柔才發覺了他,抬頭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麽,就又繼續寫字了。
見媳婦兒不理自己,傅恒覺得有些委屈,目光不覺掃了一眼桌面,却被幾張寫好的紙張吸引了目光,拿起紙張一看,只覺得一股墨香撲鼻而來,不用看內容,便已被紙上的書香之氣熏陶的飄飄然了。
不得不說,他媳婦兒的這手字確是極其漂亮的,一個個端正的字體像是石板印刷出來的那般,相同的字,竟然寫的分毫不差,每一個角度,每一處婉轉都好像有著她特定的方法般,叫人看了就覺得舒服。
佟婉柔又埋頭寫了好一會兒,才將筆放下,傅恒這才發覺書案上多了一隻黑檀木製成的筆盒,筆盒裡從大到小,從粗到細,各色筆桿子應有盡有。
佟婉柔沒發覺自家相公的奇异目光,將最後寫好的那張紙拿起來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隨口問道:
「白走了一趟吧?」
聽見她開口說話,傅恒才從她的字體和裝備上回過了神,急忙點了點頭,說道:
「是啊。連門房都沒讓我進去。」
佟婉柔將紙張放下,抬眼看了看他,遞給他一抹似笑非笑的眼神,勾的傅恒心癢癢,趕忙輕咳一聲,轉移話題。
「對了,你這都寫的什麽呀?」指著手上的幾張讓他看待了的蠅頭小楷字,對佟婉柔問道。
「珂摩經。」佟婉柔將先前置放下的筆再次拿起,放在書案右上角的一隻小水缸中洗了洗,習以爲常的回答道。
傅恆對他所看到的好從來都不吝誇讚,對佟婉柔點點頭:「娘子的字寫的真好,就是擺在書法大家面前,也是絲毫都不遜色的。」
佟婉柔知他嘴甜,自己也樂得被誇,嬌嗔的對他遞去一眼,說道:
「可不敢跟大家去比,只不過平日裡抄經抄的多了,寫的順滑了些罷。」
傅恆似乎對她的謙辭不甚苟同,當即反駁:「你這書法若只是寫的順滑了些,那我寫的叫什麽?狗爬嗎?」
佟婉柔走出書案,從旗襟旁抽出乾淨的帕子,擦了擦手後,才對傅恒笑道:
「相公何必妄自菲薄。」
傅恆見她不信自己說的,有些著急:「我沒有妄自菲薄,而是你的字寫的真是好,若我有半句虛假,就叫我天打……唔……」
傅恒的誓言還未說完,就被佟婉柔伸出的食指按住了唇中,只見佟婉柔又是對他埋怨了一眼,說道:
「可使不得。」見傅恒有些不解,佟婉柔又道:「爲了多大的事,就要起誓啊?」
傅恒將她的手抓在掌心,笑得有些傻呼呼的,爽朗的笑容將他俊美的容貌襯托的更加帥氣,佟婉柔被他看的心慌慌,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緊緊握住,沒一會兒,她的整個手背就又被他放到唇邊,細細親吻起來。
佟婉柔想叫却又不敢開口,可是她這相公也太過膽大,光天化日的,在這隨時都有可能進來人的書房中,就做出這般親密的舉動,佟婉柔甜蜜的同時又覺得羞赧不已。
第14章
因爲佟家三小姐佟纖柔定於下月嫁入富察府,所以,從這月開始,富察家和佟佳氏的互動也就多了起來。先是瓜爾佳氏以富察家當家主母的身份,贈予三小姐金絲、月白兩匹珍貴布料,而後佟佳氏回禮,再然後富察家又主動提出宴請安平公夫婦,宴上瓜爾佳氏又贈予準媳婦三小姐一對玉如意和一對滿族金雕鐲,可見對這媳婦的看中與喜愛。
瓜爾佳氏似乎有意將這事兒傳入李氏的院子,李氏自知攔截不住這個消息,便也不打算攔截,原以爲,就算媳婦再怎麽通情達理,心裡多少也會有些想法,可是,佟婉柔聽到這些之後,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後就再也沒有反應。
佟婉柔嫁給傅恒,在旁人看來就是下嫁,以嫡女之身嫁與庶子,雖說是賜婚,但大家都知道,個中緣由幷不是真的由皇上獨裁賜下的婚禮,而是佟婉柔親口選擇的,下嫁事件,在京城貴圈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風浪,流言大多是說佟婉柔糊塗腦熱,認不清現實。
李氏一開始也覺得她佟婉柔是一時衝動,直到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才發現,兒媳是真的願意嫁給自己兒子的,心中感動欣慰的同時,也决心加倍對兒媳好。
傅恒是庶子,至今也沒有正經事在做,但娶了媳婦兒之後,李氏覺得,兒子還是有所改變的。
從前他經常會出門約個三五好友遊玩,或者去外頭找人一同搗鼓東西,而現在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待在書房裡,陪媳婦兒寫字,他則在一旁或看書,或將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搬到書房去搗鼓,總之是一步都不願意離開媳婦兒身邊。
佟婉柔喜歡寫字,從四歲開始,她就被她額娘給塞到哥哥們的學堂裡去學寫字,因爲她額娘始終覺得,女孩兒可以不通文墨,但是字必須要寫,因爲,將來她作爲一個大家族的正房夫人,抄佛經是一項必須要完成的任務,這項任務做好了,可以盡孝,又可以討長輩歡心,還不需要費太多心力。
佟婉柔就是從那時開始,每天都被逼著抄寫詩詞與佛經,從一開始的厭惡到後來逼不得已的堅持,然後,就變成瞭如今與她生活息息相關的習慣了,漸漸的她也能從寫字中獲得快樂,看著那些橫折竪勾的字在她手中被端正的寫出來,就讓她感覺心情愉悅,進而成爲她在佟家被徹頭徹尾管教的,不算幸福的生活中唯一的慰藉。
傅恒也看出了自家媳婦兒的愛好,雖然他也願意她多看他幾眼,可是不得不承認,他媳婦兒認真寫字的時候,特別的迷人,整個人彷彿都透著書香,都說字如其人,媳婦兒的字就如她的人那般清雅脫俗,美的如夢似幻,叫人不忍打擾,却又不想離去。
佟婉柔抄完了兩篇經,將乾了字迹的紙張放在一旁,一邊收拾筆墨,一邊抬眼看了看坐在不遠處的傅恒,只見他正埋頭把玩著什麽東西,將東西收好之後,佟婉柔便就去到他身邊,在軟榻的另一側坐了下來。
傅恒與她對視一眼,兩人皆心有靈犀的露出一抹互通心意的微笑,傅恒將手裡的東西遞到佟婉柔跟前兒,說道:
「九連環,娘子可曾玩兒過?」
佟婉柔見他手裡的東西,像是有兩根細軸穿了幾個鋼圈,看似分離,却又圈圈相連,溫和搖頭:
「聽說過,卻不曾玩兒過。」
傅恆聽她這般說,像是突然來勁,從軟榻上跪坐而起,整個身子趴在軟榻中間的茶几之上,與佟婉柔凑得極近,鼻間輕嗅著她的香味,興致大好的問道:
「娘子聽說過?」
佟婉柔將他手中的東西接過,點點頭:「戰國時的名家惠施著有《連環可解》,說的便是這種連環,不過惠施所解爲兩連環,想必這九連環更爲難解吧。」
傅恒沒想到這種冷僻的東西,自家娘子竟也會曉得,當即便將茶几搬開,自己整個人窩到了佟婉柔身邊,躍躍欲試道:
「娘子既然聽說過,那可會解?」
佟婉柔見他一臉期盼,將九連環交還他手,說道:「自然不會,夫君可是想教教我?」
傅恆見她近在咫尺,吐氣如蘭,不禁將頭往前探了探,在她嬌嫩的臉頰上蜻蜓點水般親了一口,佟婉柔眼中閃過驚訝,却不再如開始那般大驚小怪了。
捂著自己的臉頰,對傅恒遞去一抹嬌嗔似的目光,勾的傅恒邪火上竄,欲更進一步,却叫佟婉柔先一步逃開,讓他撲了個空。
有些挫敗的看著她,佟婉柔却端來兩杯熱茶,一杯遞給他,一杯自己捧著喝起來。
兩人幷肩坐下,傅恒對佟婉柔講解九連環的解脫要訣,佟婉柔邊聽邊點頭,一邊暗自觀察自家相公,只覺得他每一句話都那樣悅耳,嘴唇張合間,潔白的牙齒若隱若現,看著就叫人心情很好。
傅恒說完之後,佟婉柔又問了幾個問題,傅恒都一一解答:「總之,要解開九連環,只要記下這三百四十一步,就絕對錯不了啦。」
佟婉柔也被他勾起了興致,拿著環,按照傅恒所說的那樣,一步步的開始解起來,傅恒見她這樣捧場,滿足的坐在一邊指導著她,不厭其煩。
午後,原本佟婉柔還想回書房去抄下午經,可是傅恒却拉著她出門去了。
傅恒將她帶到城中的一處集賢茶捨,到處都優雅的如詩如畫。茶捨的小二對傅恒熱情的態度來看,傅恒定是這間茶捨的常客。
「六爺您吉祥。」
傅恆牽著頭戴紗帽的佟婉柔入內,對熱情的小二說道:「照舊一雅間,果三盤兒,點三盤兒。」
小二高聲附和:「好嘞,六爺您上座。樓上雅間果三盤,點三盤,一壺碧螺春。」
傅恒一路牽著佟婉柔上了樓,親自將雅間的珠簾子掀開,讓佟婉柔走了進去,替佟婉柔將紗帽除下,放置在一旁,佟婉柔將雅間打量了一番,只覺得一切布置的書香雅緻,每間以書架隔開,書架上擺滿了各色書籍,有手抄版的古書文獻,也有坊間熱潮小說,一張臨窗軟榻上擺放著一張四脚雕花茶几,茶几上擺著一只小巧的香條,裊裊烟氣溢出,饞了果味的檀香聞起來別樣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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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我常來的地兒,別看它小,但是環境還不錯,要是不願在府裡待著,又不想出門閒逛,就來這裡坐坐,挺好的。」
佟婉柔勾著唇角,覺得一切新奇極了,聽傅恒說後,連連點頭:「嗯,環境是挺好的。雖處街市,卻絲毫不顯喧鬧。」
傅恒見她目光驚喜,臉上帶笑,原以爲她見慣了雕梁畫棟的美景,會對這種尋常地方看不上眼,沒想到她卻是喜歡的。
不禁覺得兩人的感情又近了一些,至少他媳婦兒是願意與他靠近,走入他的生活的,這樣就很好。
「這裡的果點茶水也是一絕,果盤精緻,點心新奇,茶也香濃。你一會兒嘗嘗便知道了。」
正說著話,小二便端著一只盤子入了內,將三盤三點一壺茶放在桌上之後,就又恭恭敬敬的退身而出了。
傅恒將每樣果點都夾了些在佟婉柔面前的小碟上,然後將筷子塞入她手中,說道:「快吃吃看。」
佟婉柔對他莞爾一笑,清美動人,傅恒也回以一抹傻笑。
兩人都不是多話之人,意境到了便也就不需多言語了,對坐看了一會兒各自喜愛的書,傅恒便又低頭搗鼓他的就連換了。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外頭傳來一陣店小二的詢問:
「六爺,馮公子他們過來了,邀您過去坐坐。」
傅恒看了看佟婉柔,只見她對他默默點了點頭,這才放下了書,走下軟榻,掀開簾子,對小二問道:
「馮公子一個人?」
小二搖頭:「不是,還有趙爺跟和爺,外帶兩個不認識的書生公子。」
傅恒點了點頭,又回到了雅間,對佟婉柔說道:
「來了幾個朋友,我去會會他們,待會兒就回來,可好?」
佟婉柔知道這裡是他與朋友們經常聚會的場所,有朋友來了,自然要去照個面,打個招呼,便點點頭,說道:「好,我就在這等你。」
傅恒這才入了內,拿了桌上的九連環走出了雅間。想他許是要與朋友們分享這解九連環之法,不禁覺得他童心未泯,欣慰的笑了笑,這才將心神繼續投放到剛入手的坊間叙事小說中去,只覺得這書寫的極好,雖不若大家那般文采飛揚,却別有一番牽動情思度量,叫人看了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