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衆人已然入睡,池子邊的魚兒遊在水面,月光照亮着整個院子,水面波光粼粼。
本已熟睡的蕭玉立在窗邊,眼中清明,不見一絲睏倦。
從懷中拿出一個黑色的骨笛,朝西南方向吹了一聲。
骨笛彷彿像是壞了一般,並沒有發出任何響聲,但他也不急,收回哨子,站在窗邊靜靜地等。
不出片刻,一只雄鷹自西南方向飛來,穩穩地立在窗邊。
那只鷹渾身漆黑的羽毛遍佈全身,爪子鋒利無比,蕭玉將一張小紙繫於鷹腿上,手撫上鷹背順了會毛。
“去吧。”
雄鷹高振雙翅,隨即消失在夜空中。
蕭玉望着空中皓月,冷笑道:“看來,這只狡猾的老狐狸還真的謹慎得狠,但這次也不是並無收穫。”
在幾日後徐建章回府了。
徐顏和蔣氏一道哭訴,這些日子以來是如何被徐芷欺壓,彷彿就是有莫大的怨氣。
這母女倆人一唱一和地,徐芷冷眼旁觀,只道了一句:
“芷兒無話可說,是對是錯,但憑父親做主,父親爲官多年,其中的端倪想必定逃不過您的眼睛。”
徐芷也給足了臺階,轉身往回走,身後傳來母女倆不滿,被徐建章如何擺平的徐芷不想知道,但現在她身在丞相府,只要她一日是燕王妃,那麼在丞相府裏就沒人幹對她動手。
現在他們不動手並不代表日後不會動手,事先捏造軟弱無能的假象才能暫時迷惑住丞相府的人。
那日蕭玉潛入丞相府到底在尋找什麼,如果自已拿到那件東西,說不定日後可以成爲跟蕭玉談判的籌碼。
丞相回府後,這也是徐芷第一次在前院用膳,對着那母女倆的臉徐芷屬實是沒有半分胃口,也不好駁了徐建章的面子。
這滿桌子的菜比徐芷在房間裏喫的好太多了,這大魚大肉丞相府的廚娘們可真是一點都不含糊。
飯後,徐芷前腳剛到院子裏,後腳管家來報。
讓徐芷到偏廳書房走一趟。
檀兒跟在後面,被管家攔住,說老爺只讓王妃一人獨自前往,其他無關緊要的人一律不準跟隨。
檀兒擔憂的想張口說些什麼,徐芷回頭看了一眼,故作輕鬆。
“別擔心,很快就會回來的,就在這等着就行。”
誰知道這老狐狸又想幹什麼,人多誤事。
這一路上任憑徐芷怎個側面敲打,管家也只是笑笑,說等到了就知道了。
坎坷不安的情緒一直伴隨着徐芷來的這書房門口,管家恭敬的站在門中間,往裏彙報。
“老爺,王妃到了。”
“進來吧。”
一個丞相比她還大,她堂堂一個王妃還得在門邊上等,這也讓徐芷更加明白了,她要是除去王妃這個頭銜,她就什麼都不是,到時候腦袋搬家是遲早的事。
“芷兒來了啦,來坐在爹爹邊上。”徐建章隨手放下手中的手札。
徐芷微微俯身行禮,走到離徐建章不遠坐下,賠罪道:“芷兒近來身體不適,聞不到檀香,還望爹爹見諒。”
徐建章聽到後瞳眸一縮,面色不自覺地帶着幾分一閃而過的驚喜。
“芷兒可是有了?”
徐芷臉上一僵,怎麼回事,這古代人真的對於女子說身體不適就是懷孕了的意思,這是哪來的定論,不過徐芷還是得澄清一下,免得鬧出什麼亂子。
“回爹爹的話,女兒只是夜間受涼,偶感頭暈。”
徐建章收回目光,擺弄着硯臺邊的黑色香爐,冒出來的白色煙霧在徐芷看了更像是道催命符。
“待到明日你就回去吧,不然王爺該着急了。”
夜幕而至,徐建章這輕飄飄的一句話伴隨着蟲鳴音一起傳到徐芷耳內,這葫蘆裏到底賣什麼藥,徐芷也不敢多想,連忙應合。
“是,爹爹。”
“芷兒,這次你回到燕王府,爲父有件事讓你去辦。”徐建章說,“此事非同小可,務必不要讓任何人察覺知曉。”
徐芷頭皮發麻,直覺認爲這件事肯定是跟蕭玉有關。
“不知爹爹所謂何事?”
徐建章一改昔日常態,表情嚴肅,“爲父要你打聽水靈之鑰的下落。”
“水靈之鑰?這是何物?”徐芷覺得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你不需要知道,你要做的就是在監視燕王蕭玉,爲父懷疑這水靈之鑰就在燕王府內。”
“是,芷兒定不負重望。”
她之前剛答應和蕭玉結盟,現在她這個便宜爹爹讓她揹着蕭玉打聽燕王府的祕密—
徐芷心亂如麻,到底要不要跟蕭玉說,但轉念一想自己和蕭玉之間的差距,想要跟他談條件就必須得有籌碼,這個水靈之鑰說不定就是個契機,她身上還有蕭玉給她下的毒。
如果被她先找到,或者得到這個東西,那她就有了跟蕭玉和徐建章談判的條件。
燕王府內。
碧波水紋縷縷的湖面上開着嬌豔的荷花,魚浮在水面上搶着岸邊人往湖裏撒的魚餌,爭先恐後相互擁擠。
待食物爭搶完後,魚羣散去,穿着月牙白玉袍的人立在岸邊,節骨分明皙白的手又撒入了一把魚餌,隨後魚兒又蜂擁而至。
蕭玉勾脣,視乎很欣賞這個搶奪的畫面。
“二哥還有這份閒心在這看風景呢?”
一陣戲謔地聲音在蕭玉身後響起,來人就是寧王蕭焰,一身黑墨色披風,腰間掛着一塊通紅的佩玉,墨發被金絲冠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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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蕭玉說着目光並沒有離開水面,待人靠近後,才緩緩回身。
“皇嫂已回丞相府有數日,按理說這嫁出去的女兒不應這麼久了還未回夫家,二哥就不擔心你的王妃?”
“她想回自然就回了,有何擔憂。”
蕭焰把玩着手中的扇子,目光在蕭玉臉上來回遊走,試圖在他那平靜的面色找出不一樣的情緒。
半晌後,緩緩開口:“只怕她這次再回來會另有目的,二哥還請多加防備纔是。”
徐芷回丞相府是蕭玉首肯,徐建章的遇刺,就好像被扔進深淵的石子一般,看不清裏邊的情況,他接到密報,徐建章在祕密進行兵器鍛造,想在深入敵情的時候被察覺,只好作罷,徐建章也是藉着受傷一事告假,不論如何,現在那老狐狸肯定會多加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