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瑭瑤成功了,想起與蕭河有關的曾經,她真的很難過,斯人已逝,但是那些塵封在心靈深處的記憶已經敲打,便盤踞了所有的心思。
令月兒站在那扇緊閉的門前,旁邊的人說,蕭夫人呂喜這一年多以來,從未出門半步,一直守在這宅子裏潛心念經,守着自己兒子的骨灰盒。
令月兒每隔一段時間派人送來的東西,也只是被放在門內,沒有任何人見過蕭夫人本人。
蕭柔因爲受不了這股子冷清,過了不到兩個月已經另擇住處了。
她倒是用她二哥死後所得到的錢財過的很好,經常叫些戲班上門來唱戲取樂,還傳說她與幾個戲子有染,曾被人看見在假山石後面與家中護院調情,衣服脫落在地,總之名聲很狼藉,但是她滿不在乎,沒了身份,她反倒活的肆意。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
“公主,您請進來吧。”嬤嬤小聲說道。
令月推門進去,撲面而來是一陣清冷的氣息,讓她感到有點冷。
“公主,今天是二少爺的生辰,夫人這會正在給二少爺燒紙錢。”嬤嬤一邊領着令月往放置蕭河骨灰的地方走去,一邊說道。
令月一愣,“今天是他的生辰?”
她竟來的這麼巧。
“是啊,這幾天夫人都在準備着,不然的話,今天恐怕也不會給公主開門的。”嬤嬤說道。
一路走到了後面的院子裏,遠遠地聞到一股燒紙錢的味道。
令月看到蕭夫人坐在一張椅子上,面前放着一個火盆,火盆前方的黑色桌子上放着一個骨灰盒,她正燒着紙錢,一年多的時間,她已經蒼老了許多,發間已有白絲。
她坐在稍暗的地方,有了火光的照耀,那張顯得蒼白的臉隱隱浮現一抹哀傷。
令月走了過去,蹲在地上,拿過一旁的紙錢,放進火盆中。
“我還記得,上一次河兒過生的時候,是在蕭家,熱熱鬧鬧的,我問他生日想要什麼,他說希望我身體好,過的好……”蕭夫人喃喃地說道,聲音嘶啞,臉上浮着一絲哀傷。
令月沒有說話,默默地燒着值錢,目光落在那骨灰盒上。
“公主,謝謝你還記得他。”蕭夫人看着她,說道。
“不會忘記的。”令月說道,眼底浮現一層淚光。
“河兒知道你這麼說,一定會很開心,他已經很久一段時間沒有入我的夢了,不然我可以告訴他,你今天來過了。”蕭夫人說道。
令月看着蕭河的骨灰盒有些出神。
離開這宅子的時候,蕭夫人罕見地出了後院,送她到了門口,握着她的手,說道,“公主,我知道你一直在暗中照料我,但是,如果日後有不方便的地方,公主就不要再來了,我一個老太婆,在這世界上也活不了多久了,不需要什麼東西的,公主還惦記着我河兒,我就心滿意足了。”
蕭夫人雖然足不出戶,但也知道當今皇帝已經換了,這公主很有可能的未來的後宮之主,如果繼續親自照顧照料,恐怕給她帶來麻煩。
“夫人,照顧你是我曾經答應過蕭河的事,無論怎樣,我都會履行諾言的,這些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令月說道。
蕭夫人見她這麼說,也不好再說什麼,叮囑了幾句之後,令月就坐上門口的馬車走了。
“……那不是連月嗎?”令月上馬車的時候雖然蒙着臉,但是打從旁邊經過的馮娉婷還是憑着她的衣着打扮,認了出來。
馬車走了,馮娉婷看了看那扇緊閉的烏色大門,疑惑地說道,“這是什麼地方,她爲什麼來這種地方?看起來毫不起眼的。”
“小姐,據說天寶大將軍蕭河的骨灰盒供在這裏,蕭夫人守在裏面,足不出戶的。”一旁的侍女說道。
馮娉婷看看令月遠去的轎子,眼底閃過一抹沉思,隨後微微笑了笑,道,“沒想到,固淳公主也是這般重情重義的人,還惦記以前的男人,不知道皇上知道了作何感想,其他大臣知道了,又怎麼看呢?”
“小姐……”丫鬟微微一愣,提醒道,“固淳公主如今是安國公主的女兒,恆親王妃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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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皇后的位置,沒那麼好坐。”馮娉婷道,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令月回到宮裏的時候,經過御花園的海棠花樹下時,突然間,那海棠花花瓣紛紛揚揚落下來,她一愣,站在原處:好美啊,美到令人心醉。
微風拂過,空氣中帶着香甜。
這時候,一襲明黃色錦袍的男子從花雨中走了過來,他英俊挺拔,眉目如畫,彷彿畫中走出的人。
令月兒看着他慢慢走來,心裏頭怦怦直跳,眼底滿含着柔情。
鳳訣一直走到她的面前,臉上含着淡淡的微笑,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
他擡起雙手,輕輕捧住她的臉,低頭閉上眼睛,吻住了她的脣,她的脣比花還香,比蜜還甜,令他流連忘返,久久不捨得放開。
令月兒依偎在他的懷中,臉色微紅,過了好久好久,鳳訣才終於放開了面前的人,說道,“匈奴人已經走了,問題已經解決了,大臣們都催着朕選好皇后,舉行大婚呢。”
令月聽了,心頭一跳,道,“皇上……”
“明日,我便要在早朝的時候,宣佈冊封你爲皇后。”鳳訣語氣堅決地說道。
“嗯!”令月用力地點頭。
初見之時,已經喜歡;大牢之內,已經私定終生。
現在,便是他昭告天下的時候了。
“不過,皇帝結婚可沒有那麼簡單,光是準備就要準備個半年,聽禮部的人說父皇和母后當年的大婚足足準備了一年半,才正式開始婚禮大典,這其中還有各種儀式,十分繁瑣,原本我們也要等這麼久,但是我說了,朕最多給半年的時間,其實半年也不願意給,但是他們說半年也已經很趕了,再快的話大婚就辦不下去了,我只好答應。
所以,你要等半年以上,這半年裏,你都不能進宮了。”說起這個,鳳訣心裏就十分惆悵。
在他昭告天下準備迎娶固淳公主以後,到正式舉辦大婚的這半年,令月就不能再進宮了。
按照規定,宮裏要派教習嬤嬤等各種人前去公主府教她各種皇后的禮儀,還要讀很多的書。
“真恨不得先不要昭告了。”鳳訣說道,手輕輕撫摸着她粉紅嫩白的臉頰,心中十分不捨。
“沒關係的,我不太着急,慢慢來吧。”令月說道。
“但是我着急啊,這種時候,我就恨不得自己不是皇上,這樣過幾天就能把你娶回來。”鳳訣說道。
令月的臉微微泛紅,道,“你忍一忍嘛,半年的時間,很快就過來,而且,我們可以偷偷寫信,讓四九替我們跑腿。”她壓低聲音,小聲說道。
鳳訣見她略露出調皮的模樣,心頭一動,又想親她了。
“皇上……”而這時候,信任太監總管莫公公走了過來,戰戰兢兢地喚道。
“什麼事?”鳳訣的遐想被打斷了,他心裏頭有些不悅,心想以後和令月在一起的時候,一定要下一道命令,沒有他的允許,誰都不能過來!
“太皇太后說皇上您還沒有大婚,但是年齡已經到了,身邊不能沒有女子陪侍,便親自挑選了幾個,已經送到榮元殿了,請皇上過目,喜歡的話就全部留下,不喜歡的話也應該留下兩個左右,待皇上正式大婚,冊封了皇后之後,可將這幾人冊封爲美人,若是能爲皇上生下一兒半女,也還可以冊封爲嬪,這是太皇太后娘娘說的。”莫公公盡職盡責地說道。
鳳訣一聽這些話,立刻變了臉色,急忙慌張地看向令月。
有女子陪侍?令月一聽,臉上神情微微變了,悻悻地低下頭,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襟,說道,“這樣的話,我就先走了,皇上回榮元殿吧,別讓美人們等久了。”
她說話的時候,有明明抑制不住的酸意。
“哎,你別誤會,這不是我的意思,我根本就不知道!”鳳訣連忙拉住了令月的手,不肯她走,“別走,別走,你這樣就走了,我會急死的。”
鳳訣握着令月的手不鬆開,回頭,冷冷地看着莫公公,說道,“把人都給我攆走,以後沒有朕的允許,榮元殿不得出現什麼女人,朕不需要女子陪侍,朕等着朕的皇后就是了!聽明白了沒有?”
“可是……”莫公公頓了頓,道,“太皇太后那邊……該怎麼說呢?”
鳳訣不悅,冷聲道,“朕怎麼說的你就怎麼說,有什麼好支支吾吾的。莫有民,你是榮元殿的人,你若聽令於朕以後的人,朕便立刻砍了你。”
“是,是,奴才遵命,奴才遵命,這就去回了太皇太后。”莫公公驚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跪在地上,然後匆匆起身回榮元殿去打發那些女子了。
鳳訣重新看着令月,認真地說道,“你放心,我不要別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