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被找到時,那模樣已經不能看,雲四擔心安雪棠看了會引起不適感,就沒有將耗子帶過來。
但是他在耗子的腿上發現了一張小小的紙。
紙上只有兩個字:子時。
安雪棠和寧兒兩人瞬間對視一眼,子時,不就是今夜準備送信之人的要離開的那個時辰嗎?
所以這果真是在送消息啊!
雲四說完之後又拿出了一個小小的藥包。
寧兒接過來檢查了一下,瞬間就明白爲何這只耗子能避開王府裏的青蛇。
這是一種驅蛇粉。
耗子身上綁着驅蛇粉,府裏的青蛇自是不會往上湊。
“王妃,是驅蛇粉。”
安雪棠微微頷首,看向雲四,“在湖邊找到的?”
“是。”
“那就說的清了。”
耗子身上有驅蛇粉,不會引起青蛇的注意,但沒想到它在湖邊不小心蹭到青芽,藥包被蹭掉。
沒了驅蛇粉的耗子自是逃不過青蛇的追蹤。
好在它身上應該還有驅蛇粉的味道,所以青蛇們將它拖回窩,撕咬它,卻沒有喫下去。
這時,雲四看了看手中的紙,“王妃,可需要屬下吩咐下去,讓府裏每個人都寫下這兩個字?”
安雪棠微微搖頭,“不必,字跡認不出來的,能潛伏在王府這麼久,那人的不是一般謹慎,寫這兩個字時不會暴露自己真正的字跡。”
所以耗費精力讓全府的人寫字,完全沒必要。
找到這耗子的地點也猜不出到底是從哪出來的,所以對傳消息之人她們確實不好猜。
但這人竟能知道今日離開之人會是在子時,這到底是如何知道?
知道這件事的人就只有她和寧兒她們三人以及今夜要離開的那人,就連雲四都不清楚。
所以那人到底是如何知道?而且這人對王府還非常熟悉,知道王府裏有很多青蛇,所以纔會讓外邊的人放青蛇進來時在耗子身上綁了驅蛇粉包。
她完全不懷疑寧兒她們幾個,更不會是今日要離開的那人,若是他,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
會是雙雙嗎?
可她在沒有人幫忙的情況下,如何做這些事?
這時不僅是安雪棠想到了雙雙,寧兒也想到了,她看向自家王妃,也發現自家王妃也朝她看了過來。
寧兒瞬間會意,微微頷首後便離開景棠苑。
安雪棠則是看向雲四,“那只耗子還沒死?”
“回王妃,還有一口氣。”
“將紙綁回去,放出去。”
她們按照原計劃行事,今夜本就是要將那些人引出來。康兒後來找的那個真正送信的弟兄在一個時辰前已經離開。
但今晚她們還是準備了一場戲,這紙條若是沒送出去,這場戲不就進行不下去了。
沒有將驅蛇藥粉包綁回去,耗子身上被撕咬的痕跡就能解釋的通。
那人也不會起疑心,而潛伏在王府裏的人既然會通過這樣的方式傳消息,那就說明她不方便輕易出府。
所以就算她們的人在王府裏找耗子的事情已經傳開,那個叛徒想來也是知道事情敗露,但安雪棠還是不擔心外邊的那些人會發現異常。
畢竟在王府的那人沒有給他們及時送出消息,他們自是不知道今夜北疆王府到底做了什麼。
不過爲了以防萬一,安雪棠沉銀片刻還是對雲四說道,“今夜讓人多警惕一些。”
雲四知道他們王妃擔心什麼,拱手道,“屬下明白。”
“去吧。”
“是。”
得了安雪棠的命令,雲四便匆匆下去準備。
在雲四離開後沒一會兒,寧兒也回了屋。
她一進門,安雪棠便擡手阻止了她要行禮的動作,直奔主題道,“她在做什麼?”
這個‘她’不需要指名道姓,在場的人都知道指的是在另一個院子的雙雙。
她已經成了安雪棠等人懷疑的對象。
方纔安雪棠看向寧兒,就是讓寧兒去瞧瞧雙雙到底在幹什麼,有沒有什麼異常。
還以爲或許會發現些什麼,但寧兒卻搖頭,“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她已經睡下,守在她院子裏的人說她自被壽兒送回去後,就一直沒有出屋,連晚膳都賭氣沒用。”
一直沒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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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說,從她回去後,她就沒有在誰的眼皮底下出現過,甚至看着她的那人也不敢確定她到底是不是在屋裏。
就算她真的在屋裏,誰也不清楚她在屋裏到底幹了什麼。
但是王府處處是眼線,她想要避開其他人在王府做些什麼,不太可能。
可她一個小丫頭片子,沒有離開過屋子,那她是如何知道寧兒安排的人會在今夜子時出京?
若雙雙就是一個普通的身份,只要懷疑了,或許她已經讓寧兒將她控制起來。
可偏生當初找到雙雙的地點是墨雲景母后生前住過的冷宮。
最重要的是,雙雙的年紀差不多與墨雲景死去的妹妹相仿,加上雙雙的那雙眼睛實在太像墨雲景。
所以一直以來,無論是她還是墨雲景,其實都懷疑雙雙就是當年那個孩子。
可是礙於當下的醫療條件,雙雙的身份到底還是沒能確認下來。
就是不能確定,在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雙雙就是判題之前,她還不能亂來。
在寧兒說完之後,安雪棠就沉默了許久,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直到雲四回來,安雪棠纔回過神。
在雲四彙報之前,安雪棠就先交代他道,“從現在開始,控制雙雙的行動範圍,不可讓她在府裏再如之前那般行動自如。”
“是。”
在雲四應下後,安雪棠又突然補充道,“若是她實在要鬧着去福兒那個院子,那就讓她搬過去,只是搬過去後,就不讓她出來。”
這就是變相軟禁雙雙了。
可是現在這般嚴峻的局面,既然會懷疑了雙雙,她就做不到什麼也不做,還像以前一樣不對她設防。
在整件事有定論之前,將她控制起來也好。
“屬下明白。”
談完雙雙的事情,安雪棠這才問及的耗子離府一事,“那耗子還能走?”
“能,就是走的極其慢,不過屬下看它應該是能撐着回到那些人身邊。”
爲了不打草驚蛇,他們並沒有派人一路尾隨耗子的行跡。
安雪棠微微頷首,“這就夠了,寧兒壽兒,今晚你們也跟着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