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善兒剛踏進麗貴妃的寢殿，馮老就迎了出來。
“王妃您沒事吧？”馮老打量了一下褚善兒，見她臉色略微白了一些，其他都還好，這心裏總算是鬆了一些。
“多謝馮老關心，本王妃沒事。”褚善兒道：“母妃她如何？”
“娘娘中毒受驚，這精神上出了問題，需要好好調理。”馮老道：“不過……”
“雲雀姑姑留下，其他人先退下。”褚善兒看着馮老欲言又止的樣子，揚聲喝退了其他人。
這麗秀宮本輪不到褚善兒來發話，可一宮之主的麗貴妃這會兒還昏迷不醒，而麗貴妃待褚善兒不錯，所以雲雀擺了擺手，讓所有人都退下了。
“雲雀姑姑是自己人，馮老有話不妨直說。”褚善兒低聲說了句，腳步走向麗貴妃的牀邊。
“其實下官還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馮老道：“娘娘或許沒瘋。”
“何以見得？”褚善兒看向馮老，其實在來之前，她也有過這個想法。
麗貴妃的毒是她親手解的，會帶來什麼後遺症她會不清楚嗎！
“娘娘雖說發瘋時胡言亂語，可下官就是覺得她控制着力度。”馮老道：“不過這都是下官的猜測罷了，還請……”
馮老頓了頓，看了眼雲雀，壓低聲音道：“還請王妃您給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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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老你……”
“王妃，下官雖然年歲大了，可心眼也還算明着。”馮老低聲道：“不過王妃放心，下官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褚善兒聽着馮老的話，點了點頭，道：“馮老可有把你的猜測報給皇上皇后亦或是告訴王爺？”
“沒有，此事事關重大，下官尚未有十分把握，不敢亂言。”馮老道：“下官也擔心王爺心切憂母，所以不敢說與他聽。”
“嗯，那便好，否則不管這件事事實如何，母妃和你怕是都難脫關係。”褚善兒點了點頭，看向雲雀，“還希望姑姑只當沒聽到馮老的話。”
“王妃放心，奴婢明白。”雲雀福了福身，她多希望馮老的猜測是真的。
“只是王妃，我們三人在這裏頭好一會兒，怕是會讓人猜測一二。”雲雀抿脣提醒了句。
褚善兒立馬想到了墨景煥說的話，這麗秀宮也會有皇上的眼線，或許也會有幕後人的。
“看來得委屈馮老一下了。”褚善兒嘴角微勾，露出的那抹笑讓馮老心裏毛了一下。
下一秒，就見褚善兒直接扔了一個茶盞在地上。
“虧你還是太醫院院正，連我母妃這點小病都沒辦法？”褚善兒怒聲道：“滾出去！再讓本王妃聽到一句貴妃瘋了的話，本王妃把你這把老骨頭都給拆了！”
“王妃息怒，下官這就出去。”太醫正是真的被嚇了一跳，所以這會兒臉色難看的十分自然。
房門打開後，馮老悻悻的嘀咕了好幾句，身後雲雀緊隨而出。
“太醫正莫要生氣，王妃那性子本就火爆了些，她剛問話的時候你就該委婉些。”雲雀目光掃了眼四周，對着馮老道：“您老可別真的去回了皇上不來這麗秀宮了，那我們娘娘還指望誰呢！”
雲雀發現，還真的有幾個趴牆根的人偷偷溜走了。
就連剛從寢殿出來的人裏頭，也有一兩個眼神怪異的。
不管這些人是真害怕還是心中有鬼，雲雀都不可能留下。
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
“唉！算了算了，我也知道王妃心疼娘娘，緊張娘娘，可本官說的也都是真的啊，娘娘她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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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雲雀皺着眉輕輕的搖了搖頭，打斷了馮老的話，“大人還是先去偏殿休息，這裏有奴婢看着就是了，若是有事，奴婢再去喊您。”
“行吧！”馮老努了下嘴，袖子一甩就去了麗秀宮給他安排的屋子。
“姑姑，這是怎麼了？”紫羅見馮老離開了這才小心的問了句。
“還能怎麼了，不過是王妃留馮老問了幾句，結果……唉！這件事你們誰也不準說出去，給王妃惹了麻煩，當心娘娘好了賞你們板子喫。”雲雀冷聲吩咐了句。
“姑姑放心吧！我們知道輕重厲害的。”紫羅抿着脣，“那我要現在去請王妃休息嗎？”
“先緩緩吧，王妃現在是又怒又傷心，就讓她先陪娘娘一會，我等守在外頭就是了。”雲雀嘆了口氣，跟着紫羅他們站在了院子裏。
屋裏，褚善兒細細的給麗貴妃查了一遍，發現並無大礙。
只是精神疾病這塊，不是簡單能判斷出來的，最好的辦法還是讓麗貴妃醒來再行觀察診斷。
褚善兒從銀針包裏取了一枚銀針出來，對着麗貴妃紮了下去。
不過片刻，麗貴妃便清醒了過來。
眼中閃過一絲清明後隨即就變成了呆若無神。
“母妃，我是善兒，這裏沒有外人，你若是裝瘋的，就告訴我。”褚善兒壓低聲音道：“你相信我，我不會害你。”
褚善兒的手裏一直捏着一枚銀針。
若麗貴妃真的瘋了，那她只好在她胡言亂語之前讓她再次休息了。
褚善兒等了好一會兒，見麗貴妃依舊是那副神情，秀眉微蹙，抿了抿脣，低聲道：“母妃，你身上的毒是我解的，別怕。”
麗貴妃的眸色微微變了變，緩緩的轉頭看向褚善兒，一下子紅了眼睛。
“母妃您怎麼了？”褚善兒心裏一緊，不是怕麗貴妃突然發瘋，而是她真的確定了，麗貴妃就是裝瘋的！
“善兒，想殺我的人不是皇上就是皇后！”麗貴妃說這話的時候渾身都有些發抖。
是怕。
但更多的是恨！
若是皇后，她一個沒有母家倚仗的妃子，哪怕有個戰功赫赫的兒子，也根本撼動不了皇后的寶座！
若是皇上……
那她二十多年的真心就當真是餵了狗了！
豈能不叫她寒心痛心！
“本宮不確定是誰，可不管是誰，都不是本宮可以抗衡的人！本宮只能裝瘋，可本宮不放心景兒。”麗貴妃驚恐的拉着褚善兒的手。
“本宮藉着瘋言瘋語說了些只有雲雀能懂的話，希望景兒能小心皇后。”麗貴妃道：“至於皇上，本宮只希望虎毒不食子。”
“那您爲何不同王爺說您是裝瘋的？”褚善兒不解的問了句。
她相信，只要麗貴妃悄悄的給墨景煥一個眼神，那他自會屏退左右。
“不能，不能說。”麗貴妃搖着頭，“不能讓景兒知道，而且這宮裏眼線多，萬一……”
麗貴妃說到這個的時候，猛的看了眼四周。
“善兒！”
“母妃您怎麼了？您別嚇善兒。”褚善兒看着麗貴妃突然瞪大的雙眼，心裏冷不丁的也被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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