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呢?
肖琴頓時也很迷茫,她能說自己也不知道該去哪嗎?
她母親其實說的也沒錯,離了安樂侯府她算不得什麼東西?
她打從一出生,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安樂侯府帶給她的。
除開安樂侯府郡主這個身份,她的確什麼也不是。
沉默了片刻,肖琴微微嘆息一聲,“去茶館,那地方僻靜。”
“小姐,要不……咱們還是回府吧?侯爺和夫人不會眼睜睜看着你離家出走的。”
肖琴搖了搖頭,“不必糾結這些,走吧。”
說完她便繼續往前,可沒一會兒便聽青芽說道,“小姐,不是要去茶館嗎?”
“是啊。”
“可是茶館不在這邊啊。”
“……”
肖琴瞬間停下腳步,無語的看向她,“那你怎麼不說?帶路。”
青芽委屈,她哪裏知道她們小姐到底是想做什麼?
不過眼下她可不敢反駁什麼,只好趕緊帶路。
……
在肖琴離開後,安樂侯當然不能放心,他當着自家夫人的面就喊來護衛,讓他們暗中跟着肖琴,至少要保證肖琴的安全。
侯夫人面色陰沉,但到底也是她懷胎十月生出來的女兒,總不能真的讓她出事。
等護衛聽命離開後,安樂侯無奈的嘆息一聲,扶着自家夫人坐回椅子上,輕聲道:
“你呀你呀,明明心裏也很關心她,嘴上非要說這些狠話嗎?你不讓她見那葉家人,也是爲了她好,幹嘛非得把母女關係鬧的那麼僵?”
侯夫人雙手微微握拳,一時間沒有迴應,安樂侯知道她的心結,這會兒也沒有一定要她有迴應。
等侯夫人自己消化了好一會兒,她纔看向安樂侯頗有些有氣無力的說道,“侯爺可知道前兩日你的兒媳婦來了信,你的大兒子在那個地方感染了風寒,可誰能知道一個小小的風寒就差點要了他的命。”
“!”
安樂侯蹭一下就站了起來,臉色大變,“什麼?”
很顯然,他並不知道這件事。
看着侯爺着急緊張的模樣,侯夫人苦笑一聲,無奈道:
“妾身看到信的第一反應也與侯爺一樣,我兒明明只是感染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風寒,可那地方的大夫竟誤開了藥,害得我兒耽誤了病情不說,後來找的大夫開出的藥竟和先前開的藥相生相剋,我兒……”
說到這,侯夫人已時哽咽住,緩了片刻才繼續說出聲,“我兒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現在呢?現在情況如何?”
安樂侯急的不行,那地方離京城這麼遠,就算他現在進宮請旨出京,騎着馬沒日沒夜的趕路至少也得花上個十日八日。
真出了什麼大問題,現在無論是他們帶御醫去還是將兒子接回來,根本來不及。
侯夫人也不忍心看他着急上火的模樣,微微嘆息一聲又說道,“沒事了,兒媳婦說了,後面他們連夜去請了一個頗有名氣的遊醫,最終已經化險爲夷。”
這一聽,安樂侯懸着的心終於落下,只見他雙手合十,對着房梁拜了拜,嘴裏唸叨了好幾句,“蒼天保佑,蒼天保佑,一定要讓我兒平平安安。”
侯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淚,想起了肖琴,她的面色又冷了些,看向安樂侯:
“侯爺,你說你要讓我如何控制住自己?我們這一生不爭不搶,就只想好好過日子,可…可如今我們只能骨肉分離,幾年了啊,咱們還有幾年的活頭?”
說着說着,侯夫人又有些控制不住淚水,哽咽着繼續說道:
“侯爺,妾身真怕……怕我們真有個三長兩短的,連個給我們送終的兒子都沒有,兒子們都不在身邊,咱們這幾年過的有多小心翼翼,你也心有感觸。”
“每每想起我的兩個兒子我的孫子們都不能回京,我們不得不成熟這樣的骨肉分離,整天爲他們擔驚受怕,就怕他們會出點什麼事情,那地方天高皇帝遠的,妾身就日日夜夜擔心着他們會不會遇到一些野蠻人,被他們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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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夫人說的這些,安樂侯自是都懂,這些年日日夜夜擔驚受怕,睡不好的人又何嘗沒有他?
只是他到底是一家之主,必須撐着走下去,很多情緒都不能露出來。
侯夫人這會兒又繼續說道,“每次想起來我們的兒子,我們的孫兒在京外受苦受累,在看到琴兒的時候我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當初她要是乖乖的嫁入葉家,怎麼可能會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面?”
“……”
安樂侯無奈的嘆息一聲,他不能違心的說自己沒有這般想過。
他也和夫人一樣想過,怨過,也在設想着當年肖琴沒有鬧事,她當年沒有拿着那把匕首出現,或許他現在就可以像普通人一樣,兒孫滿堂,膝下承歡。
可再怎麼埋怨也沒有一丁點用,事情已經發生,他就只能接受。
而且肖琴也是他的女兒,他也愛她疼她,埋怨的時刻到底還是少的。
夫妻倆一時間都沒有再說話。
侯夫人自己發泄了一通,這會兒也已經緩了不少。
不過她倒是不後悔今日所爲,打了肖琴一巴掌又如何?她才受了一巴掌就承受不住?
要知道她的哥哥差點就丟命,她只不過受了一巴掌,有什麼好矯情的?
她之所以會跟侯爺說趁機混淆視聽,花銀子僱傭殺手去解決了葉二,就是因爲收到了兒媳的來信。
對於葉家人,她骨子裏就是恨,就是想要他們都去死!
不過這會兒冷靜下來後,她倒是覺得肖琴說的對,葉二如今是皇帝身邊的紅人,他或許還能幫上北疆王府。
只要北疆王府得了勢,她的兒子孫兒們就有機會回京了。
看樣子,在事情還沒有結束前,葉二還不能死。
想到這,侯夫人的神情又緩過來不少。
安樂侯見自家夫人的神情恢復正常,他心底悄悄鬆了口氣,猶豫了片刻,還是看着自家夫人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夫人,琴兒她一個女子在外終究是不安全,要不爲夫現在派人去將她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