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夜老夫人瘋了
“她怎麼會在這兒?”老夫人失聲驚叫,像見了鬼一樣。
再揉揉眼仔細瞅,那不是夜溫言又是誰?可是夜溫言爲何會出現在穆千秋的馬車裏?
那些並沒留意這輛馬車的人還在議論,有人說:“沒想到夜四小姐如此奔放,還沒成親就住到男人家裏去,這也太不像話了。”
還有人說:“魔女嘛,魔女什麼事兒幹不出來?她長得那副樣子就是勾搭人的樣子,臨安城不知道有多少位男子都被她勾搭過,以前不是還有人大半夜的喝多了,跑到一品將軍府門口去叫她的名字麼!還說什麼要跟未婚妻解除婚約,一定要娶夜四小姐的。呵呵!”夜老夫人一邊瞅着已經下了車的夜溫言發愣,一邊聽着這樣的話,心裏倒是稍有安慰,也甚是滿意。畢竟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是她想要敗的夜溫言的名聲。
可是緊接着就又有人說了句:“夜家的孩子怎麼都這樣啊?先前那位三小姐不也是未婚先孕,懷了六殿下的孩子麼!夜家是怎麼教養的女兒,怎麼一個個的都這樣?”
“上樑不正下樑歪唄!女孩子家家的教育不好,那夜老夫人可是難辭其咎。”
夜老夫人身子歪了歪,心裏開始發慌。一慌人們的言論已經有點兒不受控制,二慌夜溫言和夜清眉正一邊一個陪着穆千秋奔着她這邊走過來。
偏偏這個時候那江夫人又說話了,是跟她說的:“什麼自己相中的?什麼喝了茶就沒家?”她一邊說一邊朝着夜溫言指過去,“言兒那不是正陪着自己的母親,坐着夜府的馬車過來了麼!要是照老夫人所說她是跟着塵王殿下跑了,那這會兒應該是坐着塵王府的宮車纔是。”
江婉婷已經迎上前去跟夜溫言一家打招呼,江夫人再道:“夜老夫人,造謠也得有個度,凡事留一線,日後纔好相見。否則您看,謊言當場就普查戳穿,您如何跟自己的孫女交待啊?”
江婉婷也道:“還頭一次聽說有當祖母的親自敗壞孫女名聲的,得虧我沒有這樣的祖母,不然氣都得氣死了。”
江夫人訓斥她:“可不能氣死,你氣死了她就贏了,我的女兒不打輸官司,你給我長點兒志氣。”說完,便也迎着穆千秋走了兩步,笑着道:“穆姐姐來啦!”
穆千秋衝着她點頭,“你來得倒是早,我們家耽擱了一會兒,到得晚了。”
老夫人終於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尖着嗓子叫道:“夜溫言!你怎麼會跟穆千秋在一起?你爲何會在夜家的馬車上?”夜溫言當時就笑了,“祖母這話說的,我是夜家的女兒,我不在夜家的馬車上,又能在誰家的馬車上?”
有人替夜老夫人做答:“你應該在塵王府的馬車上!”
夜溫言搖頭,“不能不能,前些日子四殿下到我們府上來祭拜我父親,當時就因爲父親的死因跟我祖母鬧得很不愉快。祖母不喜歡的人,我怎麼可能同他走得過近呢?再者祖母也說過,四殿下是回國的質子,在京中有根無基的,這樣的人是不會成爲夜家的選擇的。”
“你給我住口!”老夫人幾乎瘋了,“簡直一派胡言!你是瘋了不成,這樣的話竟也敢往外說?”
夜溫言一副失言模樣:“祖母我錯了,這種話我聽了就聽了,不該往外說的,下回再也不敢了。不管是四殿下無根基,還是我父親的死有問題,我都不敢說了!”人們聽明白了,合着這是夜家關起門來在家說的話,被夜溫言“不小心”給說了出來,夜老夫人惱羞成怒了。另外,夜大將軍的死因又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這裏頭還有文章?
也有人更明白了,合着夜四小姐確實沒丟,也沒去塵王府,人家天天就在家裏待着呢!夜老夫人還真是如江家母女所說,是成心敗壞孫女名聲。
一時間想什麼的都有,夜老夫人眼瞅着場面就要失控,心裏十分着急。
她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氛圍,怎麼可能被夜溫言三言兩語就給打散了去?於是立即指着夜溫言大喝道:“說!你這些日子都去了哪裏?”
夜溫言一臉驚訝:“我一直就在府裏啊!哪也沒去啊!剛剛在府門口還看到您打了五妹妹一巴掌,就因爲她出來晚了。然後您帶着五妹妹先走,我同母親和大姐姐坐後面的車馬,這才慢了一步。祖母怎麼都忘了?唉,祖母今天是不是又沒吃藥?祖父去世您傷心過度,腦子總是不清不楚的,大夫都跟您說了一定要按時吃藥的。”
“胡說八道!”老夫人心特別累,“老身不傷心,老身也不糊塗,老身清醒得很!”
“您看,又說胡話了不是。”夜溫言走上前,輕輕拍拍老夫人的胳膊,“哪有丈夫去世做妻子的不傷心的,縱是心裏頭真不傷心,也不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把真心話都給說出來。祖母快別說了,讓人聽了會笑話您的。”說完,還扯扯老夫人的袖子,“您瞧,帶花邊兒的衣裳都穿出來了,這要不是糊塗,難不成還是故意羞辱我祖父?”
事實上沒有人笑話,因爲不少人都把這些話給聽了進去,心裏就琢磨起來爲何老將軍去世,做妻子的卻一點都不傷心,還打扮起自己來了?
夜老夫人被夜溫言的話堵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既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就感覺一對上這個孫女,她縱是有千斤力氣,也能被對方笑嘻嘻的只出四兩的勁兒給化解。她不管說什麼,對方都有一千句話來堵着她。
可是今日這事兒詭異啊!夜溫言分明就沒有回府,怎麼突然又跟穆氏坐一輛車,還說得跟真事兒似的?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大喊喝問穆氏的車伕:“你們的馬車是不是在半路停過?”
車伕實話實說:“回老夫人,真沒停過,一下都沒停過。”
夜老夫人陷入一陣迷茫,難不成真是她糊塗了?不能啊!
她心裏有氣,急着發泄出來,不然就感覺自己要憋死。
但她又不敢衝着夜溫言發,好在身邊還帶着個夜楚憐,於是整個人如惡虎一般朝着夜楚憐撲了過去,又掐又打,同時口中叫罵——
“你是死的嗎?你就眼瞅着你祖母我被人欺負,連句話都不會說,我養着你有什麼用?我給你請先生教習又有什麼用?你給我說話,你給我告訴這些人,是不是夜溫言從來沒有回過府?是不是夜溫言在臘月十五那天晚上丟了?是不是四殿下當着朝堂衆人親口說的,那天晚上是他請了夜溫言去喝茶?”
夜老夫人發狂,看熱鬧的夫人小姐們紛紛避讓,生怕這一下一下的掐打再颳着自己。
夜楚憐真是被嚇懵了,她真是萬沒想到老夫人在皇宮門口、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也能打人。
巴掌拍在身上不是很疼,但掐的就太疼了。老夫人的手勁兒極重,心思也毒,只是打和掐還不算,每掐一下還要擰上半圈兒,那兇厲的樣子就像要把肉都給擰下來似的。
夜楚憐疼得都冒汗了,眼淚瘋狂地往外飆,卻又不敢躲,只能由着老夫人折騰。
縱是這樣,她也沒順了老夫人的意,而是咬着牙大聲道:“祖母您糊塗了嗎?四姐姐一直在府裏,從來也沒丟過呀!四殿下在朝堂上說了什麼,孫女怎麼可能知道,孫女只知四姐姐這些日子一直都住在府裏的,每日到福祿院兒去給您請安咱們都能見着的呀!祖母您這是怎麼了?您怎麼盡說些糊塗話?祖母您要不要看大夫?”
老夫人心態徹底崩了!
她也不再指望夜楚憐順她的意替她說話,她現在就想把這個睜眼說瞎話的庶女給打死。
一個小小庶女,竟敢忤逆她,竟敢學着夜溫言一起陷害她,她這是造了什麼孽才養出來這些個小踐人?今兒打死一個算一個,打不死夜溫言她也要打死夜楚憐!
夜老夫人瘋了!這是所有人的想法。否則誰會幹出這樣不顧臉面的事?誰會在宮牆底下就打罰自己的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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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就算要做,那也該是回到家之後關起門去做,哪有在大庭廣衆之下就做的?還有,原來那不是丫鬟,是孫女啊!原來臉之所以腫,也是被夜老夫人在家門口打的。
夜老夫人可管不了那麼多,夜溫言已經把她給氣迷糊了,甚至都把她給氣出了殺人的想法。她現在就想把這兩個孫女全都給殺了,死了才能一了百了。殺不了兩個就殺一個,反正這口惡氣一定得出。
只是奇怪的是,夜楚憐卻不感覺疼了,老夫人又掐又擰的,甚至還上嘴咬,她都不再感覺到疼痛,就好像掐打的根本就不是她。不但不疼,她甚至都感覺老夫人那一下一下的,根本就沒碰着自己。
她站在原地愣神兒,看起來像是被自家祖母給嚇着了,再反觀老夫人,狀態卻同她相反。
夜楚憐不疼,老夫人開始疼了。每掐夜楚憐一下都好像是在自己掐自己,用多大力自己就有多疼,要是再擰半圈,都能把她疼得嗷嗷怪叫。
老夫人好生奇怪,只以爲是自己掐錯了掐到自己胳膊上,於是這回瞅準了,抱着夜楚憐的胳膊一口就咬了下去。
越咬自己越疼,夜楚憐好端端站着,她卻感覺自己左胳膊已經開始流血了。幸好冬日裏穿得厚,這纔沒被人瞧出來。
夜老夫人猛地將夜楚憐的胳膊放下,看怪物一樣看着這個五孫女,老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原來不是她打錯了人,原來是所有她施於夜楚憐的暴力,全部都轉移到了她自己身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