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自小便被江闕帶進了赤狐營日夜訓練,最後成功打敗其他人被送來了容安世子身邊。
他如何能眼睜睜的看着世子變成一個瞎子?
“世子屬下求求您,你就當爲王爺和王妃考慮一下,您若是變成了那副模樣他們該如何接受?”墨雲跪在地上苦口婆心的勸道。
江闕的神情在聽見文成王和文成王妃之時眸中劃過一絲情緒,卻很快的又轉變成了堅定。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想放棄讓昭昭能夠重來一世的可能。
不過是沒了一雙眼睛而已,他本就是個廢人也不在乎更廢一些了。
“墨雲,我不能放棄這個機會。沒能勇敢的告訴她我的心意我已經後悔過了,我如今不過是一個廢人罷了,若能換她再來一世我也沒有任何的遺憾了,至於爹孃我相信他們一定會理解我的選擇。”
少年的臉部線條完美至極,硬朗中透着溫潤,如玉般的笑意在他的眼角眉梢洋溢。
墨雲擡頭看着自家世子溫潤欣喜的模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多謝空慧大師的指點,我的這雙眼睛便拿去吧,這顆珠子我定然會日夜佩戴絕不離身。”
江闕溫柔的撫摸着手中的菩提珠,滿眼皆是柔情。
原來如此。
白昭意那瘦弱的背脊不停的抽搐起來,淚水順着指縫無聲地流下,彷彿有人將她的心掏了出來,放在鹽水中浸上津下酸澀不已。
原來前世並不是無人愛她,孃親和江闕都是給予她溫暖的人。
白昭意的魂魄始終跟隨在江闕身邊,形影不離。
三年後,空慧大師不知爲何忽然去世,墨雲推着江闕再次的回到了靜安寺中,見到了空靜大師。
空靜大師彷彿一日之間老了十歲一般,整個人和三年之前相比變化之大讓白昭意都有些意外。
送走了江闕之後,空靜大師望着不遠處掙扎着試圖跟着江闕一起而去的白昭意道:
“白昭意,這便是前世所有你不曾知曉之事,世間因果有報如今你可明白了?”
白昭意的身子猛的一震不可置信的回頭朝着身後的滿目慈悲的空靜大師看去,久久未能回神。
空靜大師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可還記得靜安寺中我曾與你說過,你我有三面之緣,如今這是第二面。”
白昭意的腳步不受控的朝着空靜大師所在的方向走去,眸中的震驚和複雜之色不加掩飾:
“爲何要送我回來這裏?”
也許原本她對陳氏和白紹元並不會徹底的趕盡殺絕,只要看着對方在泥沼中掙扎直到消除了她心中的那一口噁心也就罷了。
可是如今知道孃親竟然是死在了陳氏的手中,白紹元是害了孃親一生的罪魁禍首,她如何還能放下?
孃親的手又香又軟,每次將她摟進懷中之時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般美好的女子卻被害得落得一個這般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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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何能不恨?
白昭意恨不得殺了相府所有的人,他們全部都該死。
空靜大師身上縈繞着一股淡淡的檀香,眸中的悲慼雖然隱藏的很好卻還是被白昭意捕捉到了。
“送你回到這裏是貧僧的一點私心。白昭意,如今只有你才能改變他們的結局。”
空靜大師的目光朝着空中看去頓了頓後又繼續說道:
“世間自有善惡,我知你心中的戾氣難平所以藉着這次機會送你回到這裏,告訴你一些前世你從不曾知曉之事。
既然你如今已經知曉自己的重生是容安世子爲你求來的,那你定要記得多攢功德在恰當的時機將這顆珠子交到他的手中。”
說罷,空靜大師再次將手中的那棵菩提珠子交到了白昭意的手中,眸中是她從未見過的鄭重。
師弟的性命成與不成皆在此一舉。
只要容安世子平安無恙,師弟的大劫也就算是過了。
白昭意的眸子動了動,伸手接過了那棵菩提珠子再次戴在了頸間,手指輕輕捻動這顆珠子腦中盡是這幾年江闕所做下的善事。
白昭意的心頭忽然升起了一絲疑惑,有些不確定的朝着空靜大師看去:
“空慧大師爲何這般突然的……是否也三年前那日有關?那江闕最後又會落得個怎樣的結局?”
空靜大師沉默了片刻,脣角經年不變的淡淡笑意消散無蹤,神情似是有些悲傷。
人都要爲自己的選擇付出相應的代價。
空靜從來不插手干預任何事情的發展,總是以旁觀者的姿態平靜的觀察,只是這次事關師弟的生死他才破例送白昭意回到了過去。
“你不必知曉這些,夢快醒了,還望你牢記我剛剛說過的話。”
空靜大師並未回答白昭意的話,說完便轉身朝着那棵菩提樹走去,身影逐漸模糊最終消散在白昭意的眼前。
而此時躺在牀上的白昭意眉頭微蹙,睫毛輕輕眨動,彷彿很快就要醒來一般。
“昭昭,快醒醒。”
江闕握着白昭意微涼的手,眼眸牢牢地注視着眼前面色蒼白的少女,激動地說道。
忍冬和檀香也紅着眼眶站在一旁,神情同樣充滿了期待。
白昭意這一睡便是四日,江闕便在屋中寸步不離的守了四日。
白昭意此時還沉浸在前世的記憶中,嘴脣不斷的呢喃着些什麼,額頭也沁出了冷汗。
“世子殿下,小姐她說什麼?”檀香捏緊了手中的帕子,有些緊張的朝着牀上躺的女子看去。
牽機他們此時也從暗處走了出來,面上都是不加掩飾的擔憂和緊張。
尤其是墨凡和墨塵二人簡直是不敢直視牽機的眼眸,一看見牽機心中就忍不住的發虛。
明明牽機走之前小姐一切無恙,偏偏到了他們二人守在小姐身邊之時小姐就出了這樣的事。
鬼知道他們在看見牽機黑着一張陰雲密佈的臉出現在他們二人的眼前時,他們的心中到底是什麼感覺!
簡直是連後事都忍不住的交代好了。
墨凡摸了摸自己到現在還隱隱作痛的屁股,忍不住的離牽機這位煞神又遠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