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琛應付完白家的人回來,他本以爲蘇清予會在客廳等他。
就像很多次那樣,不管他回來得再晚,也能在客廳中看到那一抹小身影睡在沙發上。
她永遠都會留着一盞燈。
可是今天當他推開玄關的門,房間中一片黑暗,沙發上並沒有蘇清予。
他喝了些酒,帶着微醺的醉意。
要是從前這個時候蘇清予已經迎了上來,一邊埋怨一邊給他煮醒酒茶。
雖然嘮叨,卻是自己最喜歡的。
不像現在,哪怕房間裏充斥着暖氣,他也覺得冷冰冰的。
推開門,藉着外面的燈光依稀能看到牀上隆起的一團。
她已經睡了。
蘇清予睡下不久就被攬入一道溫熱的軀體中,空氣裏瀰漫着酒味,讓她從夢中驚醒。
“你喝酒了?”
聽到她才從夢中睡醒的聲音,厲霆琛不甘道:“蘇清予,你變心了。”
蘇清予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你在搞笑嗎?先變心的人難道不是你?”
厲霆琛將她緊緊抱在懷中,這樣的他少了一些戾氣,像是條大型犬。
低啞的聲音帶着醉意在她耳邊響起:“我沒有變心,從來沒有。”
蘇清予只當他說的酒話,畢竟他和白媛媛的兒子都一歲了,他有什麼資格說沒變心?
但她明白厲霆琛的性格,這個時候只能順毛擼,否則她今晚別想睡覺。
她不敢動彈,只能安靜的蜷縮在厲霆琛懷中,生怕激怒了他。
這麼做果然讓厲霆琛很欣慰,放在她腰間的手收得更緊,甚至將腦袋都擱在了蘇清予的肩膀上。
“蘇蘇,我好不容易纔找到了你,你不要再逃了好不好?”
那樣佑哄般的語氣,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聽到過了。
要是在兩個月以前她或許會覺得受寵若驚,此刻她的情緒平穩,沒有半點起伏。
她清楚他只是醉了,天一亮他就會變成原來的樣子。
她們之間甚至做不到相敬如賓,只有不死不休。
這一晚厲霆琛緊緊將她環住,像是找回了失而復得的珍寶。
沒有冷言冷語,只有溫柔。
他很快就睡着了,反倒是蘇清予習慣了一個人,旁邊突然多了具火熱的身體讓她久久無法入睡。
她滿腦子都是簡安之死。
確定厲霆琛已經熟睡,她緩緩從他懷中滑了出來。
披上一件外套,蘇清予小心翼翼走到了書房。
不知道該說他濫情還是專一,密碼仍舊是自己的生日沒有變過。
蘇清予重新打開了保險櫃,拿出了當天她只匆匆看過一眼的檔案袋。
一定有什麼是她疏忽了的,厲嵐蕊之死,蘇啓平,簡安,她們之間一定有什麼聯繫。
蘇清予這次沒急着去看其她人的資料,而是鎖定了厲嵐蕊的資料袋。
對厲霆琛來說她的死就是一個禁忌,從前蘇清予連提都不敢提,所以那一晚有關於厲嵐蕊的東西她都沒有細看。
保險櫃裏除了放置着一些她小時候的玩具,就只剩下這一個牛皮紙袋。
蘇清予心裏想着她死後,她的一生是不是也會化成一疊紙,細數她生平過往,在十年之後徹底被人淡忘。
厲嵐蕊被收養的養父母多年前就死了,養父母死了,那她還有朋友呢?
人活在這個世上不可能不留下一點痕跡。
蘇清予用手機將資料一張張拍下來,她相信真相一定隱藏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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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提心吊膽的拍攝時門口突然傳來涼涼的聲音:“看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