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夏末,晚上的風還是很涼。喬季卡在路上把自己的薄衫裹在了喬朗身上,這時候就難免要冷一些。葉秦見她一直弓着身子抱住胳膊,以爲是凍得不舒服。便站起身,主動把自己穿在外頭的一件薄外套給她搭在了肩上。
卻不想,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落在某些有心人眼裏,卻成了十惡不赦的大罪
喬季卡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居然會有個女人突然衝出,然後趁她完全沒有防備之時,猛地揮手,“啪”地一聲就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她被打得腦子嗡嗡直響,肢體卻在第一時間做出了相對的反應一個小擒拿,打人的女子便被其輕而易舉地反手在後。
她下手極重,那女人“嗷”地一聲大叫,響在這夜間的醫院裏,十分的驚魂
有無數間有人值班的房門都打了開,就連朗朗所在的那間觀察室裏,都有其它病人的家屬探出頭來。
喬季卡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對這個突然襲擊做出瞭如此強烈的反擊。再扭頭看葉秦,卻是一邊氣惱那女人的突然出現,一邊又不停地在跟她解釋說:
“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我太太,她肯定是誤會了求你先放開她”
葉秦沒想到一個嬌弱的女子竟然還有這等本事,雖說上學時候的喬季卡比剛剛見到時活潑了不少,但也跟強悍這兩個字是沾不上關係的。可是現在,她明明就是個練家子就憑這一手,別說自己太太,就是他本人,只怕也得在她面前甘敗下風。
一聽葉秦如此說話,喬季卡這才把手鬆了開。雖然她還不知道這女人爲何撒潑動手打自己,可既然葉秦說是他的太太,她就也沒有必要再這麼制住人家。
喬季卡鬆開口,臉上有火辣辣的痛漸漸地明朗起來。她擡手去揉,只覺臉上燥熱非常,想來,一定是被打得現了紅腫。正準備跟那人問問爲何要如此動手,卻在這時,聽得那女人道
“不要臉的狐妹子好好的人不做,非要當那個勾飲別人丈夫的狐狸精你說你還要不要臉”
喬季卡這才明白,敢情這女人是把自己當成了破壞她夫妻感情的小三這個偷人的賊,自己當得實在冤枉
就準備開口解釋幾句,不想,那女人不依不饒,作勢就要衝上來去抓她的頭髮。
卻被葉秦先行攔住,然後氣急敗壞地道:
“你撒潑還嫌不夠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半斤八兩就衝剛剛那一下,你覺得再動手自己還能撈着半點便宜剛剛我替你說了一次話,可是你想好了,如果再動手,我不會再替你去求一句情畢敏,你能不能成熟一點不要一遇到事情就這麼衝動是不是跟蹤我來的如果是跟蹤,你就應該知道這是我在半路上搭救的一對母子沒錯,她們上車之後我就發現這位女士是我的高中同學,可我們的關係就僅僅是這樣十多年都沒見面了,你突然衝出來鬧這麼一場,以後讓我在外頭還怎麼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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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番喝斥,卻沒讓那叫畢敏的女子有一點醒悟之心。反到是瞪大了眼睛衝着葉秦喊道
“母子好啊葉秦,你包養小三還不夠,居然還弄了一個孩子出來你是不是欺我結婚至今都沒給你們葉家添個一男半女是不是想在外頭開枝散葉來填補這個不足葉秦我告訴你,你做夢”
爭吵聲越來越大,喬季卡聽不下去,只覺得自己這個耳光怕是要白挨。這種誤會的事解釋不清楚,她也懶得解釋。就是有些後悔剛纔那條件反射之下做出的自我保護,怎麼就沒下手再重一點兒,好歹也給自己出出氣
她這功夫還是當初沒復記時,在美國跟着西門美一起練的。後來生了朗朗,西門美說她身子不好,更要繼續練功夫以強身健體。她覺得是有這個道理,便沒荒廢掉,繼續學了下來。只是一直都沒用武之地,今日這一下,到讓她覺得,有功夫在身還是好的。至少在危機來襲時,就算沒能在第一時間躲過,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對其進行反擊。
女子轉身要回觀察室,後頭那畢敏又大罵了幾句。話語十分難聽,喬季卡皺了皺眉,也算是忍了過來。
再後來,似乎葉秦把那女人給拉走了。待醫院裏又恢復寧靜時,她這才長出口氣,一轉念,竟還有些羨慕這一對吵吵鬧鬧的夫妻。她是有多希望也有一個人能在無事的時候跟自己吵上幾句吵完了再鬨然後再吵日子,不就是這樣過麼
臉上的疼痛讓她有幾分想要流
淚,不是因爲被打,只是覺得自己實在委屈。身邊沒個自己的男人,就連半路接受一個幫助,都能惹出這樣的事端。她到沒什麼,就是覺得有點對不起朗朗。剛剛他也被人說成是她在外面當人家小三的私生子,這樣的侮辱被冠以她視之爲生命的孩子身上,哪一個當媽的能不心痛
四周有很多異樣的目光時不時地向她這邊瞄過來,喬季卡明白,經了剛纔那事一鬧,自己又成了衆人眼中的焦點。
她很討厭這種感覺,便去找醫生,問能不能給喬朗一個單獨的病房。
但是醫生說:
“現在是夜裏,單獨病房的手續要明天白天工作人員都上班之後才能辦。”
她無奈,想打電話找個熟人給聯繫一下。拿出手機時一看時間,夜裏三點便又放下。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打擾人家纔好吧
她有些後悔沒帶喬朗去自家的瑪瑞蘭醫院,不管怎麼說,在那裏絕對不會受到這樣待遇,也不會發生這種令人無奈的事端。可因爲之前發生了葉霜的事,在喬季卡的心裏總是有一個疙瘩,總會對那間醫院有些排斥。更可況,這孩子的親舅舅曾經也住在那裏,如今人不在了,她再去那地方,就難免感懷。
第二天,喬朗被轉到了普通病房。醫生說再掛三天的吊瓶,孩子就沒事了。這一瓶藥打完,家屬可以帶孩子回家,然後明天和後天再按時過來就好。
喬季卡見孩子沒事,便也放了心。託醫院的護士幫着照看,自己要出去買些早點,朗朗一會兒醒來,也該餓了。
喬朗是在她走了差不多十分鐘的時候醒過來的孩子昨晚燒的有點,一時間還沒弄明白這裏是這什麼地方。四下瞅了瞅,總算是在自己扎着針的小胖手上看出究竟,再瞅瞅站在旁邊忙着給他臨牀病人剛紮好一針的護士,便想起自己昨晚高燒昏迷,好像媽媽還揹着他跑了很遠的路。
一這樣想,便開始用眼睛去尋喬季卡。掛吊瓶的病房人很多,足有十張牀鋪,可他瞅了個遍,也沒看到自己媽媽的影子。
護士見他醒了,趕緊轉過身,問他有沒有好一點,還有沒有什麼地方還難受着。
喬朗搖搖頭,然後揚聲問:
“我們家卡卡呢”
“嗯”那小護士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知道這孩子口中的卡卡是誰。便問了句:“誰是卡卡”
喬朗用另只手撐着從牀上坐起,護士過來幫了他一把,就聽孩子又道:
“就是我媽媽啦她就是我的卡卡,她去哪兒了”
小護士這才明白孩子是在找媽媽,於是趕緊回答:
“媽媽去給你買早餐了你餓了吧一會兒媽媽就回來了”
“哦”孩子嘟着嘴巴哦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麼。就坐在牀上一遍一遍地想,似乎昨天夜裏上了一個陌生人的車,然後聽到媽媽跟那個男的在說話,後來他就睡着了。
正想着,就聽見對面那張牀上也在掛着吊瓶的中年輕哼一聲,跟身邊陪護的家人說:
“小小孩子不跟媽媽叫媽媽,還要叫名字估計他也是叫不出那個口吧有一個那樣的媽,還真是丟臉在外頭偷男人,還生了孩子人家老婆都打到醫院來了,真不要臉”
她說這話時,沒看到門口有個女子正端着一碗從外面小店裏買來的粥要往病房裏走這些話一字不差地落進人家耳朵裏,掀起了一股怒氣
喬季卡是生氣,氣這世上的人怎麼就那麼喜歡嚼舌根子別人家的事就如此輕易成爲了她們茶餘飯後的話柄,就連生病的時候也不放過。
可是比她還氣的大有人在那就是喬朗
其實像這種在他面前公然說喬季卡壞話的事情,他並不是第一次遇到。但生病的人心裏總歸是更嬌慣一些,那些平時他可以勸着自己忍忍的話,在今天聽來,就是一把火苗點燃了炸藥喬朗想都沒想,竟是直接從牀上站起來,然後扯起了自己左上方的滴流瓶子猛地就往對面的牀上砸去
這一砸,瓶子飛出,扯掉了還紮在他手背上的針頭。孩子疼得“哇”地一聲大叫起來
再看對面牀,那女人怎也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竟能惹來這麼大的禍事瓶子直接砸在了她的頭上,然後滾落在地,“啪”地一聲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