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語氣很有些不耐煩。
但是被瞪了一眼的凌雲心情很不錯。
笑着擡手將人拉過來。
手直接將沈青黛圈在自己懷裏。
“我出去辦點事，你好生在家待着。”
說完不待沈青黛回答，直接湊上去親了又親。
“聽話！”
那沈氏是沈青黛的姑姑，沈家又比較看重方元。
她也怕有人不開眼的來找她。
“有人來訪，一律叫凌霜趕走，不見！”
她說得一臉霸道，手在沈青黛腰上捏了捏“聽到沒有？”
沈青黛見她這模樣，笑着點頭。
“是，記住了！”
直到凌雲放開她，沈青黛又彎腰行了半禮“爺慢走！”
凌雲：……
靠在椅子上，擡手點了點沈青黛的腦袋。
“等爺回來收拾你！”
沈青黛站在原地，望着大步離開的人。
臉上的笑意一點點的消失，然後幽幽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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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元死了她是不傷心的。
可、
方欣死了，她略有些難過。
她和那孩子不熟，但前世被沈家逼迫自縊的時候。
那孩子曾隔着窗子與她說了幾句話。
其中有一句是“當初姐姐還不如跟凌雲去邊關的好。”
“至少還能活着。”
是啊。
至少還能活着。
沈青黛嘆了口氣，將桌上凌雲用了一半的茶端起來。
試了試水溫，又放下來。
“夫人，屬下給您換一杯來？”才踏過門檻的凌霜見她這動作，急忙開口。
“算了”沈青黛輕輕的搖了搖頭。
見石不胖在窗下探出個腦袋。
好奇的望着她。
於是心情又好了幾分。
對着石不胖招了招手“不胖，進來！”
“是。”那丫頭一路跑進來。
“夫人姐姐，有啥吩咐？”依舊是塞北的腔調，帶着學了一半的規矩。
沈青黛眼底的笑意更濃。
“搬個椅子出去，叫凌雪把那套青色茶具拿出來。”
沈青黛覺得午睡是不成了。
爲了緩和情緒，還是給自己找點事做。
“嗯！”石不胖對着她點了點。
擡手將她往日坐着的椅子拎起來，再回身把那小几一併拎起來。
利落的擺在院子的樹蔭下，再一路跑出去找凌雪。
凌霜將煮茶的炭準備好。
又將那桌椅擦了一遍。
看了看日頭，再把椅子的位置微微的調整一下。
沈青黛帶着幾個丫頭在院子裏煮茶、吹風。
凌雲已經帶着凌風出門了。
方家的事，雖然沒有按她計算的來。
可也算是告一段落。
經過一番打擊，方克己怕是會消沉一陣子。
可、
凌雲的目的，可不是讓方家消沉這麼簡單。
帶着凌風一路慢悠悠的走過去。
方家的門前圍着看熱鬧的人。
沒了鎮國將軍府的牌子，百姓倒是不懼怕方家了。
凌雲遠遠的站着，看着那管家招呼人擡了要用的東西進去。
而府門上已經掛上白布。
連帶着燈籠都換了下來。
方元年紀不小了。
方欣也已經成年。
方家就是想低調處理都不可能。
凌雲目光直接定格在那門楣上。
之前掛着“鎮國將軍府”的地方換上了“安國將軍府”。
門前兩位小廝一身的白，正躬身迎了人進去。
凌雲眯眼打量了一下。
來人年紀不大，一身的素色長衫。
有些熟悉，一時又說不上名字。
凌風見她這表情，壓低了聲音提醒“主子，那是咱們夫人的弟弟，沈家的庶長子，沈知鶴。”
聽到這名字，凌雲的眉梢輕輕的挑了挑。
原來是他。
國子監的時候曾經遠遠的見過。
據說才學十分出衆。
柳老頭私下也誇讚過。
尋常不是住在國子監的嘛。
怎麼這時候跑方家來了？
凌雲望着已經跨過院門的人，手在自己的腰帶上輕輕的摸了摸。
沈綏遠這是……準備培養這庶長子了？
也對！
到底是長子，確實是該好好培養。
只是，不知道自家夫人和這位弟弟關係怎麼樣。
凌雲對這位沈知鶴倒是沒太大感覺。
若是不跟她作對，看在自家夫人的面子上，可以不搭理。
她帶着凌風遠遠的看了半天。
這方家確實是沒落了。
這麼半天，也不過是又進去了幾位年輕的公子。
家裏主事的一個都沒看到。
“呵~”凌雲看了一會，忽然覺得沒什麼意思。
這羣京都的人，鼻子一個個都靈得很。
怕是也嗅到不尋常的味道了。
“走吧。”既然沒什麼可看的，她也沒必要在這沾染晦氣。
帶着人直接轉身。
然後迎面撞上孫長風。
“嘿，凌……”孫長風見到她笑着迎上來。
打招呼的話才吐出一個字，又急忙嚥下去。
凌雲和方家的過節滿京都知道。
這時候道破她的身份，怕是要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來看熱鬧？”孫長風毫不避諱的問出重點。
凌雲斜了他一眼“爺路過！”
“呵呵。”孫長風對這三個字，一個字都不信。
“我怎麼也不信方元就這麼死了。”
“所以，特地進去看看。”
“若是真死了，便宜他一炷香火。”孫長風甩了甩自己的頭髮，手中的扇子直接插在腰間。
“崔餉那邊又出了好東西，你不去看看？”凌雲這幾日不時的往那鋪子裏跑。
爲了什麼，崔餉知道，孫長風自然也知道。
他很樂意看熱鬧。
果然，他這句話才落下，凌雲直接轉頭向那鋪子的方向走過去。
“你若要去看，就儘快去。”
“我去那鋪子上看一看。”
凌雲丟下這麼兩句，帶着凌風已經走出去老遠。
孫長風站在原地望着走遠的兩人。
擡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他雖然還沒娶親，可房裏也收了人。
要不……他也搶點哄哄那丫頭？
才這麼一想，又自己搖了搖頭。
凌雲那是正頭夫人，他那不過是個通房的丫頭。
可別寵壞了。
到時候給他未婚妻惹麻煩。
將自己那想法壓下去，人已經向方府走過去。
他和方元、方欣都認識。
去拜一拜也無妨。
只是他還沒到方府門前。
前面忽然傳來幾聲驚呼。
一道人影越過他直接跑出去。
緊接着是方府的幾個小廝“將軍，將軍，先辦兩位公子的後事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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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讓孫長風反應過來了。
急忙轉身望着剛剛跑過去的人。
可不正是方克己嘛。
那人一身白袍銀甲，手中拎着一杆長槍。
看方向……
“不好……”孫長風擡手拍了拍自己的隨行小廝“快去給凌雲送信，方克己奔統帥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