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墨雲大驚失色,臉上有着止不住的惶恐之色。
主子竟然愛那白三小姐愛到可以捨棄自己的性命。
赤狐營剩餘的三人也拖着重傷未愈的身子滿臉緊張的齊刷刷的站在了墨雲身邊。
大有一副若是江闕現在動手,他們哪怕拼了性命也要將其攔住的架勢。
空慧似乎早就猜到了會是如此,面上並沒有任何驚訝的神情,捻動着手中的珠串平靜的道:
“容安世子若是爲那姑娘殉了情,怕是她再也不能往生了。”
空慧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一片空地之處,也就是白昭意現在所在的位置,眸中波瀾不驚又似乎一眼就能看透一切的模樣。
白昭意的眉頭緊緊蹙起心中忽然有些說不出來的煩躁,她總覺得這空慧大師好似能夠看見她一般?
可是這又怎麼可能呢?
白昭意朝着另一個方向又走了幾步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空慧大師的身上,空慧大師這次卻並沒有繼續挪動目光,而是轉頭朝着那棵菩提樹看去。
“大師這是何意?爲何說昭昭不能再往生了?”江闕擡起頭焦急的問道。
白昭意也有些不明所以,漆黑的眸中罕見的有些疑惑和不解。
空慧不停的捻動着手中的珠串,轉過了身子雙手合十滿臉悲憫的嘆了口氣道:
“那女的心中有怨,所以不願入輪迴轉生。若是世子執意殉情一死了之,這世間便沒人能再渡她了。”
白昭意的神情一頓,目光漸漸的轉向一旁坐在素輿之上的江闕,心中柔軟的一塌糊塗。
若不是自己這次機緣巧合的回到了前世是不是永遠也不會有機會知道這一切?
你到底爲我還做了多少事……
江闕用力推動着手下的輪子來到空慧大師的面前,神情激動眸中滿含希望的道:
“大師可是有法子救救昭昭,她並非大間大惡之人卻落得個如此悽慘的下場,還請大師垂憐指條明路,我到底該如何做?”
哪怕是一命換一命,他也願意。
想起幼時初見的那個粉雕玉琢的小糰子,到慢慢長大成一個身姿窈窕的少女。
她不再像兒時一般會哭會鬧,大多數的時間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卻仍然能夠叫人過目難忘。
江闕的臉上的神情溫暖又柔和,此時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反而因此弱化了許多。
空慧看着江闕這副模樣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要他不再一心求死願意好好的生活那自己也算是報了當初的救命之恩了。
哪怕代價大一些那也無妨。
“若是想要強行的改變一個人的命數需要付出的代價自然也是不小的,你當真願意?”
“無論是什麼代價,我都願意承受,只求空慧大師能給我指一條明路我到底該如何做?”江闕堅定的點了點頭,眸中沒有絲毫的退卻。
空慧輕輕的閉上了眸子,院中再次響起珠串捻動的聲音:
“哀莫大於心死。對神明還有所求,則心不死。心若不死,則萬事有轉機。”
空慧從袖中拿出一顆菩提珠交到了江闕的手中,眸子若有似無的劃過白昭意所在的位置。
白昭意再看到那棵菩提珠子時下意識的朝着自己的頸間的摸去,卻仍舊是空蕩蕩的一片什麼都沒有。
那棵菩提珠怎麼和空慧大師交到她手中的那顆珠子這麼相似?
白昭意疑惑的湊近了幾步,不停的打量着江闕手中的珠子,最終的出的結論是這就是她日夜佩戴從不離身的那顆珠子!
白昭意心中駭然眼睛也瞪得圓圓的,莫不是像她想的那一樣……
“這顆珠子你需日夜佩戴不可離身,待你積攢了足夠的功德之時也許可以換那女子重來一世,不過……”
空慧大師神情複雜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這樣做固然會保住他的性命,可是江闕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江闕小心翼翼的收好的那顆珠子如同什麼寶貝一般,聞言心情有些激動的擡頭看向眼前的空慧道:
“當真可以換她重來一世?”
那他是不是還有機會再見一見昭昭,把曾經沒有說出口的愛意告訴她呢。
只是不知道,昭昭是否願意見到他如今的模樣。
一個毀了容的廢人。
“你不要先聽一聽代價是什麼嗎?”空慧淡淡地問道。
墨雲和赤狐營的人緊張兮兮的望着自家世子,白家三小姐死的如此悽慘固然可惜也令人憤怒,可是他們最在意的還是世子的安危。
若是換一個人重來一世是那般容易的話,想必空慧大師也不會有此一問了。
“世子,您的身子……”
墨雲猶豫着開口道,卻還未等他說完江闕眼也不眨的便給出了答案。
“不必聽,我如今也只不過是一個殘廢之軀”,所能換她重來一世無論什麼樣的代價我都願意接受。”
白昭意站在他的身側眼尾泛着淡淡的紅意拼命地搖着頭,臉上滿是拒絕之色。
江闕爲她做的已經夠多了,他帶着手下滅了整個三皇子府她的心中早就已經感激不盡了,又如何能再接受他這般的付出?
空慧點了點頭彷彿早就知道他會這樣選擇,轉過身子聲音縹緲的傳到衆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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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價便是你的一雙眼睛。並且來世你的命運將會那女子相連,若是她不幸殞命你也不能倖免,但若是你殞命那女子卻仍會平安無恙。”
簡單來說就是江闕單方面的與那女子生死與共,可以說是不公平至極。
她生,則江闕生。若是她死,江闕也會隨之一起死去。
墨雲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幾步跪在了江闕的身前極力的阻止道:
“世子萬萬不可,且不說這代價當真是不公平至極,那來世之事虛無縹緲,誰又能知道是真還是假?
哪怕是白三小姐還活着屬下也相信她定然不會同意您這樣做的,你若是再失去一雙眼睛日後該如何生活?”
世子如今已經失去了雙腿,若是在失去了眼睛,他這般驕傲明妹的少年又如何受得住?
墨雲覺得這一切簡直是荒唐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