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耳朵,上面滾燙滾燙的,而從徐子靳的方向看,也可以看到嚴一諾的耳朵都變紅了。
嚴一諾沒有留意他的表情,只是有些羞愧地想,自己真的錯了?
好吧,作爲一個骨灰級辯論家,徐子靳成功了。
她想說點什麼,又有點說不出來。
倒是徐子靳,打了一巴掌之後,又忽然來了一顆甜棗——長臂一伸,將嚴一諾輕輕抱住。
“下一次,不要做這種蠢事。”
唔,好像是挺蠢的,可她太心急了,尤其是知道豆芽要做手術之後。
這樣的擁抱維持了一分鐘,嚴一諾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怎麼好好地說着話的,現在就變成抱在一起了?
這可不是在談戀愛!
想到這裏,嚴一諾立刻想從徐子靳的懷裏掙脫出來,不料沒有成功,反而被他抱得越來越緊。
“別亂動,讓我抱一會兒。”他的聲音,帶着濃濃的疲憊。
嚴一諾張了張嘴,怕被人看到,也覺得這樣抱着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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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旋在心頭的拒絕,總是不能合理地說出來。
她破罐子摔破地鼓着臉,“最多只能再抱一分鐘。”
看在他這麼精心照顧豆芽的份上,唯一一次心軟,嚴一諾在心裏如此安慰自己。
冷不防聽到這句話,徐子靳忽而笑了,“好,一分鐘就一分鐘。”
怎麼幾天不見,感覺嚴一諾變可愛了?
一分鐘到,她剛想提醒徐子靳,他已經先鬆開了。
此刻,嚴一諾才認真觀察了一下,發覺徐子靳的臉色不太好,不過是兩三天的時間,整個人倒是瘦了一圈,臉上的輪廓更加分明瞭。
看來,豆芽的事情,確實叫徐子靳很操心。
“好了,時間到了,你也不用提醒我該放開你了。”徐子靳嘴角噙着笑說。
嚴一諾沒什麼不好意思,反而贊同地點了點頭。
“下去,陪我喫點東西吧。”
“啊?可是,我沒有胃口。”
“說了,是陪我。”徐子靳不由分說地扣住她的手指,將嚴一諾往電梯裏帶。
她只背了一個單肩大包,徐子靳順手接過,在數字鍵上摁了一樓。
十指緊扣的滋味,叫嚴一諾心頭打鼓,她用力,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我來,只是看豆芽的,沒有別的任何意思。”她的餘光掃了徐子靳一眼,像是解釋,又像是補充地說。
所以,千萬不要誤會她的用意,或者以爲他們能有什麼進展。
徐子靳面色一冷,不由分說再一次扣住她的手,也不管嚴一諾到底樂不樂意。
“喂,你怎麼……這樣?”話沒說完,被徐子靳一瞪,聲音默默地吞了回去。
說是陪他喫飯,但真的坐到店裏,徐子靳卻給她點了餐。
看徐子靳的淡定,跟自己的撓心撓肺形成鮮明對比,嚴一諾很無語。
喫喫喫……他要喫是吧?
“老闆,來一份枸杞豬肝湯。”嚴一諾突然要求多加一份湯。
徐子靳沒有多想,以爲她自己要喝。
但是,等老闆將這份湯端上來的時候,見嚴一諾一臉關切的表情。“我看你臉色不好,多補補,這個湯很好的,我媽經常熬來喝。”
徐子靳盯着面前的碗,湯上漂浮着很多綠油油的枸杞葉,下面則是一堆豬肝。
再看嚴一諾,他擰了擰眉,拿起勺子,將枸杞葉撈起來吃了兩口。
嚴一諾受寵若驚,竟然吃了?
他最討厭的就是豬肝,以前徐家的一個菜含有豬肝,徐子靳的筷子都不會落在那盤菜裏面的。
但今天,還真的是破天荒。
“這豬肝我是討厭,不過看在你擔心我身體的份上,我也可以勉強接受。”
嚴一諾很慪氣,徐子靳的反應,讓她有種搬石頭砸到自己腳的感覺。
誰擔心他了?厚臉皮!
半個小時之後,總算是結束了這一頓漫長的夜宵。
“你跟我上去吧,豆芽的隔壁有一個空病房,今晚你就在那裏住。”徐子靳總算是善心大發,想起了她來這裏的正事。
嚴一諾小雞啄米地點頭,“好。”
“你看看,什麼時候方便,我來,肯定要見一見豆芽的。”猶豫了一下,她吞吞吐吐地開口。
徐子靳沉銀,“既然如此,那明天手術之前吧。”
“嗯?手術之前?”
老太太他們都在,手術之前又怎麼樣?哪裏能見到?
但徐子靳只是笑笑,並不多做解釋。
而他,也果然安排了豆芽隔壁的病房,讓嚴一諾在那裏度過。
第一次將病房當成酒店一樣住,這種感覺還真是新奇,不過嚴一諾沒心思追究這回事,只是隨着隔壁病房的動靜,而緊張兮兮罷了。
事實上,豆芽這邊,也沒什麼動靜。
三點鐘的時候,醫生來例行巡查,而叫嚴一諾提心吊膽罷了。
後來,嚴一諾迷迷糊糊地靠在牀上睡着了,似乎一下子就天亮了。
徐子靳走進來,輕輕推了推她,她立刻就醒了。
“啊?怎麼這麼快天亮了?”嚴一諾一股腦爬起來,臉上的皮膚壓着枕頭,紅了一大片。
“不奇怪,你四點鐘才睡,現在不過是七點鐘。”
滿打滿算,也才三個小時。
“七點了?”嚴一諾有些懊惱,竟然七點了。
“嗯,你先洗漱一下,手術九點鐘開始,八點半的時候,我會讓人過來接應你。”
“在手術室裏跟豆芽見面嗎?”嚴一諾很快就意識到徐子靳的用意。
果不其然,他點頭承認了。
“這是唯一的辦法。”而且,見面的時間,連半個小時都不到,你自己好好把握。”
嚴一諾還是露出一絲笑容,儘管如此,她也感覺到滿足了。
“我知道了。”
“去洗漱吧,一會兒記得喫早餐。”
等嚴一諾洗漱結束,病房裏已經放着一份她的早餐了,至於是誰準備的,答案不言而喻。
一方面爲徐子靳的貼心而感動,另一方面,她又很糾結。
這樣下去,更加剪不斷理還亂了。
嚴一諾帶着複雜的表情,將早餐吃了,之後果然如徐子靳所說,有人來接應她。
豆芽的手術,對外宣稱是八點半開始的,這一點自然少不了徐子靳的功勞。
否則好端端的手術室,憑什麼提前給你佔用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