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辰：“什麼？妍妍你說什麼？你說仙南珍她染了什麼病？”
慕婉妍：“王爺竟還不知道？”
她清了清嗓子，故意拔高了聲線：“仙南珍昨日害人不成，被幾個染了花柳病的乞丐破了身子，八成她也染上了。這件事，現在王府裏都傳開了。”
邁着碎步，上前關心道：“王爺，您沒事吧？您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看了一眼香芹，“需要幫王爺傳太醫嗎？”
香芹鼓着腮幫子把頭轉向一邊，牙牀被她咬得咯吱作響。
憋死她了，只要再看一眼她家主子的表情，香芹絕對會立馬笑出聲音來。
裴墨辰整個人愣住，半天沒有回過神，一張俊臉白得跟紙人似的。
半晌才憋出來一句話，小心翼翼地問道：“昨……昨日？是……是昨天夜裏發生的事情嗎？”
一定是的吧？肯定是在仙南珍強吻他之後才發生的吧？
仙南珍腦子只是蠢笨而已，應該不會那麼歹毒吧？
對，她一定是在夜裏出事的！是在強吻他之後，才被花柳病乞丐親害的！
慕婉妍眨巴着單純的桃花眼，一字一句道：“不是的，王爺！”
停頓片刻，話音落下：
“仙姑娘是昨天中午被花柳病人親犯的！”
殷桃小口像刀子似的輸出：“據說當時她萬念俱灰，嘴裏一直唸叨着王爺的名字。”
慕婉妍假裝驚訝道：“聽說昨晚仙姑娘去了松山閣找了您，出了這麼大的事，她沒有跟王爺說嗎？”
裴墨辰：“！！！”
懸着的心總算死了。
他抖手抖腳，用不可思議的眼神：“妍妍，你再說一遍。仙南珍是在昨天中午出的事？”
慕婉妍：“嗯，大家都知道的。不信你也可以去問問旁人。”
見平日裏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裴墨辰，此時就像霜打的茄子般茫然。慕婉妍補充道：
“真是可惜，聽說那些施暴的乞丐，好多人身上都已經潰爛了。”
香芹：“嘖，太可憐了，仙姑娘還那麼年輕，看來用不了多久身體也要慢慢腐爛掉了。”
“嘔——”裴墨辰還沒有什麼反應呢，雲隱在一旁先乾嘔起來。
按照時間線推理，王爺也有感染花柳病的可能吧？造孽，我剛剛不小心觸碰到了王爺的袖子，我應該不會如此倒黴吧？
裴墨辰瞪了雲隱一眼，又把香芹的話打斷。“先不要說話，你們且讓本王靜一靜。”
他摸着凳子坐下，差點沒有站穩。
香芹在一邊嫌棄地翻白眼，孃的，把她們的椅子給污染了。
慕婉妍連忙善解人意地安慰道：“王爺您趕緊去忙別的事情，我馬上就去把仙姑娘給請回來。”
“我沒想到王爺會如此看重仙南珍，您放心，過會兒我一到了王屠夫家，必定跟南珍妹妹賠罪。”
裴墨辰擺擺手，喉嚨裏暫時發不出聲音。
見慕婉妍已經擡腿要跨出門檻了，心中一急，喊了出來：“妍妍——”
“妍妍，妍妍，倒……倒也不必這麼急！”他的聲音都在顫抖，但是面上還要維持平靜。
慕婉妍：“不行不行，都是我的錯。我一定會快馬加鞭，這就把仙姑娘接回來！”
裴墨辰：“真不用去了！”連忙站起來，生怕一不小心慕婉妍就要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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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婉妍故作委屈：“我只是想讓王爺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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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墨辰啞巴喫黃連，強裝鎮定道：“本王親自去找她！”
一出蒹葭閣。
“踐婦，本王見到仙南珍，一定第一時間殺了她！”
裴墨辰再也繃不住了，他雙目猩紅，丹鳳眼裏迸出殺意。
“仙南珍居然存心害我，惡婦，本王，本王一定，嘔——”
雲隱想上前扶他，又害怕被裴墨辰傳染，只能伸着脖子關切道：
“主子，您沒事吧？可要去請太醫？”
裴墨辰擺擺手，想回頭說一句感謝，卻發現雲隱居然用帕子捂着口鼻，站得離自己老遠。
心都涼了。
連他的親衛都嫌棄他了。
看來自己是真的可能被仙南珍傳染了。
毒婦，等本王找到她，一定要親手把她碎屍萬段。
在生命面前，好像王位和江山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平復完心情，他斜睨了雲隱一眼，“你陪不陪本王過去？”
雲隱很想拒絕，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只能違心地回道：“屬下自然要陪主子一起。”
他站得老遠，試探地說：“不過，雲隱尚未娶妻，還不想染上花柳病。請王爺允許屬下與您保持三丈距離，還望主子見諒！”
裴墨辰：“！！！”
“誰說本王得了花柳病？”他咆哮出來。
“本王只是昨晚被那毒婦強親了幾下，那纔多長時間？”
雲隱用極小的聲音：“主子，花柳病，據說即使唾液也會，也會……嘔——”
裴墨辰：“嘔——”
“雲隱，閉嘴。再說小心本王誅你九族！”
……
蒹葭閣的門房，看見不遠處的辰王和雲隱正在不停乾嘔，他疑惑道：
“奇了怪了，這王爺和雲隱侍衛難道今天都喫壞肚子了嗎？”
——
裴墨辰帶着滿腔怒意衝到了王屠夫家裏。
他未與王屠夫多言一句，便揮劍直刺，一劍將王屠夫斃命。
因爲嫌棄劍上沾染了污穢，裴墨辰那把價值連城的寶劍，被他冷冷地插在王屠夫的屍身之上，連拔都沒準備拔。
雲隱：“主子，屬下未能尋到仙南珍的蹤跡，只找到了一些她的行李和衣物。主子是否需要留個紀念？”
裴墨辰剜了雲隱一眼，憤憤道：“雲隱，連你都要來消遣我？”
雲隱：“屬下不敢。我只是和慕王妃一樣，誤以爲主子對仙姑娘有意。”
裴墨辰用手指了指他，“等本王找到那毒婦，再跟你算賬。”
他扔給雲隱一塊打火石，命令道：“把王屠夫的屋子點了吧。仙南珍一旦找到，立即殺了，不用再來回話了。”
隨着火光燃起，昨天上午還在賣肉做生意的王屠夫，已經與他的屋子一起消失在了火海里。
——
話分兩頭。
仙南珍能逃過一劫，並不是有意逃跑。
她只是情難自禁，再度回到了辰王府。
此刻正在東廂房院外四處張望，她想在死前看一眼那心心念唸的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