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跟前，楊柳這才發現，這大舅舅旁邊還站了兩個穿西裝，戴墨鏡的男人。
一看就是保鏢的模樣。
這外公難道還是什麼大人物，都住院了，還有保鏢守着？
要不是這裏面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楊柳還以爲，這裏是酒店。
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這麼大的病房，太她喵奢侈了！
話又說回來，誰家病房長這樣啊！快有她和陸弋住的房子那麼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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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收起好奇的目光，一言不發的跟着紀婉柔進了病房。
裏面一個穿紅色旗袍的中年女人，瞥了楊柳一眼，“我還以爲是誰呢，原來是打秋風的回來了，也對，一聽說老爺子不行了，立馬就上趕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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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婉柔，你們母女兩個的胃口也太大了點兒吧，這些年，老爺子有個頭疼腦熱的，也沒見你們回來看一眼，現在見人家不行了，回來爭財產來了？”
楊柳被罵得一臉懵逼，這女人是什麼人，怎麼張口就來。
剛準備開口回懟，被紀婉柔拉住了，楊柳看着紀婉柔向自己搖了搖頭，示意別衝動。
紀婉柔，“二嫂，楊柳只不過是來看看爸而已，沒必要把話說的那麼難聽！”
女人冷哼一聲，明顯不信。
“紀婉柔，裝什麼裝，你都和家裏斷絕關係了，現在又回來幹什麼？這不是回來打秋風，是什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母女倆打的什麼算盤。”
魔都的天氣炎熱，楊柳此刻的心情也跟着煩躁起來，看來這一家人，也不是什麼好相處的。
明顯看準了媽媽性子軟弱，所以纔敢這麼說！
不過片刻，楊柳忍不住嗤笑，“二舅媽是吧，請你注意你說話的態度，我們可沒你思想這麼骯髒。”
楊柳剛來，這女的說話就這麼難聽，看媽媽的樣子，這些話想必已經在她面前說了多少次。
也就是說，在楊柳沒來之前，這女人肯定是欺負過媽媽了，張口就滿嘴噴糞。
女人顯然沒想到楊柳還敢頂嘴，“紀婉柔，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女兒，一點兒禮貌都沒有，長輩說話的時候，有她插嘴的份兒嗎？”
這時，裏面病牀上的人醒了，“曹惠芬，我這還沒死呢？你當我不存在嗎？”
女人聽到聲音被嚇了一跳，立馬換了張臉，轉過身，笑着走進去，“爸，您醒了？”
老爺子沒搭理他，紀婉柔走過去，將老爺子扶起來，
“爸，圓圓來了！”
老爺子紀成州聽到紀婉柔的聲音，將頭轉了過來，“在哪兒呢，我的外孫女在哪兒呢，快讓我看看。”
聽到這裏，楊柳忍不住走上前。
剛剛進來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病牀上的老人，面容枯槁，隱約還能看到幾分英氣。
更多的是憔悴，眼底有些凹陷。
其實紀婉柔更多的是隨了老爺子的長相，楊柳像媽媽，要是沒生病，還是能看出來，楊柳還有幾分長得像外公。
想到面前的老人，興許沒幾天的時間了，楊柳眼淚也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轉。
又或者是因爲血濃於水的緣故，楊柳還是開口喊了一聲，“外公～”
紀成州眼神也跟着亮了起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隨後，剛剛在外面見過的大舅舅紀伯倫帶着醫生進來。
紀成州搖了搖頭，“行了，別忙活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這段時間，老爺子是受了一些罪的，一看到醫生就有些煩躁。
紀伯倫不敢違背老爺子的意思，只能讓醫生先下去。
二舅母曹惠芬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覥着臉，“爸，我們也是擔心您的身體，讓醫生看看也是好的！”
老爺子瞪了她一眼，“擔心我怎麼還不死吧？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和老二在想什麼，依我看，你們已經巴不得我趕快死吧！”
曹惠芬的心思，就差直接寫到了臉上了，紀成州知道的清清楚楚。
自己名下的財產，她已經盯了好久，就等着自己嚥氣，將財產給她們二房。
曹惠芬被說中了心思，臉上訕訕的。
“怎麼會呢！爸。”
老爺子懶得和她廢話，拉着楊柳，仔細打量着楊柳，“嗯，長得像你媽媽，和你媽年輕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楊柳拉了把凳子，坐在老爺子牀邊，笑着迴應，“是嗎，外公！”
老爺子似乎對這聲外公很是受用，蒼白的臉上難得的有了笑容，“我以爲，我這輩子，也聽不到你叫我一聲外公了，當初要不是我不同意你媽和你爸的婚事。”
“我們不會現在才見面……”
不難聽出，老爺子的語氣裏的悔恨。
紀婉柔聽到這裏已經將頭轉到一邊偷偷抹淚，楊柳只覺得眼睛澀澀的。
有些茫然無措，又覺得心酸。
這算是，自己活了快三十歲，第一次感受到除了父母以外的親情。
沒多大一會兒，楊柳便眼眶通紅，又不想當着老爺子的面掉眼淚，全程都在強顏歡笑逗老爺子開心。
一旁的曹惠芬站在旁邊看着精神狀態不錯的老爺子，臉已經徹底黑了。
醫生說，老爺子的身體撐不過這幾天，她本來還是挺高興的，因爲老爺子一死，她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瓜分紀家的財產。
可不知道這紀婉柔給這老頭灌了什麼迷魂湯，老爺子非要在臨死之前，見一見這素未謀面的外孫女。
不見還好，精神反倒更好了。
曹惠芬轉頭便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老爺子，您可不能太偏心，云云纔是您的親孫女。”
老爺子聽到這裏，顯然已經很生氣了。
“我不管圓圓是什麼身份，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裏那點兒小心思，你作爲舅母，不疼她也就算了，可也別想着欺負她們母女，否則，你看我答不答應！”
老爺子說完這些話，已經累極了，從楊柳回來，就一直醒着，到現在也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楊柳怕他真的氣到，趕忙小聲安慰，沒多大一會兒，便又睡了過去。
曹惠芬還想說什麼，直接被一旁的老大紀伯倫打斷，“弟妹，你少說兩句吧，醫生說了，爸爸不能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