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蔚爲便去餐廳調取了監控錄像。
那個時間,餐廳里人來人往,用餐的顧客很多,但通過拷貝回來的監控資料,還是很快鎖定了發信息之人的身份。
男人的身高大概在175左右,一身黑色着裝,再加上黑色的帽子和口罩,將整個人襯得更加冷峻肅殺。
離開時,男人還特意盯着走廊盡頭的攝像頭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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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認,那雙眼很漂亮,睫毛濃密,眉眼深邃,只是漆黑的瞳仁裏彷彿蘊藏着冰冷的光澤,沒有絲毫溫度,又銳利清透,直視人心。
雖然一晃而過,卻留給人無法抹去的印象。
哪怕從來沒有見過面,但蕭允還是一眼便確定就是這個人無疑。
通過店門口的監控,蕭允看到男人在離開餐廳後,很快消失在街頭巷口。
看上去沒什麼特別之處,可那條深巷裏卻四通八達,可以通往不同的方向。
最重要的是,因爲錯綜複雜,裏面並沒有安裝監控設備,也剛好隱藏了行蹤。
將視頻裏的畫面收入眼中,蕭允隱隱覺得,這次的對手恐怕是個厲害角色。
就算與成文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蕭允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令蕭允不得不再次提到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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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商文曜打着哈欠從臥室走了出來,正打算去客房補個眠,卻在經過商文舟的臥室時,觸及到原本緊閉的房門正大敞四開着。
見狀,商文曜腳步微頓,徑自擡步邁了進去,最終在更衣室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哪怕在看到打開的房門時,商文曜便已經猜到是商文舟回來了。
可在得到證實時,商文曜仍舊有些不敢置信,當即瞪大了眼睛:“是我沒睡醒,還是出現了幻覺,快讓我摸摸,這是真人,不是做夢吧?”
以往相親後,商文舟都會自動消失一段時間,少則三五天,多則十天半月。
不僅整個人如同人間蒸發,就連電話也無人接聽。
雖然每次都能找到合適的理由,恰到好處的等年如彤消了氣再出現,但其中緣由,自然清晰明瞭。
這次商文舟居然主動回來過夜,也難怪商文曜覺得奇怪,說這話時,正準備湊上前去,卻被商文舟一臉嫌棄的躲開。
瞥了眼商文曜的黑眼圈,手中系襯衫釦子的動作並停頓:“一晚沒睡?”
“差不多吧!”
自從夏凌生產過後,商文曜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擔心夏凌餵奶休息不好,又不忍聽見女兒哭鬧,經過這幾天的訓練,每次孩子纔剛發出響動,商文曜便能警覺的睜開眼睛。
抱着孩子送到夏凌懷裏餵奶,順背拍嗝,喂水漱口,外加上獨立給女兒換尿布,商文曜已經做的得心應手。
只是這幾天熬下來,夏凌養得白白胖胖,而商文曜卻已經瘦了一圈。
這不一大早育兒師過去接班,商文曜纔打算去補個覺,卻意外碰到了商文舟。
原本只是例行詢問,但觸及到商文曜的樣子,商文舟很快想到了什麼,隨即尋問:“小孩子很難帶嗎?”
“除了拉了尿了,冷了熱了,大概每兩個小時喝一次奶,中間還要喂水拍嗝,你說難不難!”
說這話時,商文曜打了個哈欠,一臉的疲憊。
夏凌生產,有商文曜忙裏忙外,還有年如彤牀前牀後的照顧,外加上育兒師和月嫂,再加上營養師調理身體。
這讓商文舟突然想到了沈洛,不知道那時候,沈洛一個人是怎麼過來的?
見商文舟突然出神,商文曜擡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麼那麼入神?”
“沒什麼!”
商文舟回過神來,依舊眉眼疏淡,心中卻已經打定了主意,餘下今生,一定要拼盡全力彌補沈洛,照顧好他們娘倆。
即便商文舟並未多說,但人精一樣的商文曜還是捕捉到了商文舟神情間的異樣,當即尋問:“你呢?這次怎麼自投羅網?”
“難道我回自己家還要打報告申請?”
商文舟繫好釦子,雖然眉眼間是一如既往的疏淡,可微揚的語氣不難聽出不錯的心情。
將這一幕收入眼中,眼看着商文舟拎起西裝外套走出更衣室,商文曜隨即發問:“昨晚的相親對象就是她吧?”
商文舟腳步微頓,沉寂的眼眸裏掠過一絲淺淡的微光,側過身來注視着他。
沒有說話,似是在等他接下來沒有說出口的話。
“那一年暑假,我說去你那玩,你說會帶個特別重要的人去機場接我,那個人就是她吧?”
當時並未多想,只以爲是對商文舟來說非常重要的導師,直至昨晚看到那副畫面,聽到蕭允的提醒,商文曜纔算從過往回憶中捕捉到蛛絲馬跡。
其實蕭允說得不錯,他哥不是會忽然對某個姑娘一見鍾情的人。
向來懂得剋制的人,居然會對一個女生在公衆場合做出那番親暱的舉動,若非喜歡入骨,怎會如此?
“按照輩分,你要叫她一聲大嫂,雖然遲了一些,但結果不會變!”
原本只是試探而已,並未真的想要得到大哥的回答,而商文舟的話語無疑等於肯定了一切。
商文曜聽得一愣,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看了眼自家大哥:“既然你這麼愛她,當年你們爲什麼要分開?”
其實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奇怪。
一旦遇到了那個對的人,就很難再接受別人了,可能這世上還有很多比她更好的人,可就是沒有人能夠替代。
雖然商文舟的回答已經解釋了這麼多年不近女色的原因,但商文曜還是覺得好奇。
畢竟他哥和他的情況不同,夏凌是誤將別人當成了他,而他哥和大嫂是曾經真的在一起過。
再說他哥的性子,也不是始亂終棄的人。
也許與所涉及的行業有關,得到證實後,商文曜反而更加對當年發生的事感到好奇。
對此,商文舟只是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
這可是他親弟弟!
他就說這小子怎麼頂着一對熊貓眼,覺都不睡了,居然會這麼好心的跑過來關心他?
原來還以爲是這小子良心發現,竟然是等着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如果單說這話,商文舟能將這歸納爲是他所處行業的緣故,那麼接下來的話,差點沒將商文舟氣吐血。
“還有前段時間的傳言是不是也與她有關?那個孩子究竟是你的?還是你打算給人當後爹?”
敢情撒鹽還不行,居然連綠帽子都給他準備好了?
聽到他的話,商文舟狹長的眼眸,漸漸深沉,如墨染的大海一般,也愈發的冷。
感覺到颳着颶風的黑洞朝他席捲而來,商文曜當即反應過來:“哥你要去上班吧,那什麼…我也一晚上沒睡,那我就先去補覺了!”
嘴上說着,商文曜已經腳底抹油選擇開溜。
從商文舟身邊經過時,還刻意拉開了一段安全距離,直至將身後那道鋒利的視線消失,商文曜才暗自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