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歷城,成了屠宰場。
來挑釁的,屍體都冰冷的躺在地上。
傅琛如同地獄裏的修羅,一個接着一個,爲了不讓白苓出手,他的動作很快,快到其餘人連反應的機會都沒。
他似乎不覺得累,這麼多人,一口氣都沒喘過。
江時越,邢宇,喬森等人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這一幕。
白苓望着那道高大的身影,有什麼東西,模糊了視線。
傅琛從一地的屍體中走出來,隨手拿過自己的西裝外套穿上,緊緊的摟住白苓,嗓音輕柔溫和,“我們回家。”
白苓擡頭看他,點頭,“好。”
江時越送傅琛和白苓回去,身後的一切事宜,交給了邢宇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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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金成身份不同,不方便留在這裏,直接去了殯儀館。
回名苑的路上,白苓縮在傅琛懷裏,一句話也不說。
傅琛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卻察覺到胸口的衣服溼了一大片,他神情一緊,“停車!”
江時越猛地踩住剎車,“怎麼了?”
“你去幫邢宇,我們自己回去。”傅琛一只手搭在白苓的後背上,不平不淡的說。
“還是我送你們回去吧?”江時越擰眉道,“你剛纔消耗了那麼多體力,若是此刻再有人來……”
話還沒說完,傅琛眸子輕擡,渾身散發着冷冽的氣勢,那雙如鷹般的眼眸盯着江時越,冷的刺骨。
江時越心頭一震,急忙推開車門,“那我先走了。”
關上車門的那瞬間,江時越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太可怕了!
傅爺那眼神,要喫人似的!
江時越離開後,傅琛抱着白苓的手緊了幾分。
他什麼話都不說,就這樣抱着她。
忽的,懷裏的人壓抑的情緒沒再繃得住,崩潰大哭。
傅琛認識白苓這麼久,沒見她哭過,眼下,心裏揪的難受。
她在外人面前,倔強的不肯展現自己的軟弱,至少,在他跟前,她可以毫無顧忌的釋放自己的情緒。
傅琛緩緩的拍着她的後背,眸子裏精光閃過。
奶奶是小姑娘最在乎的人,也是她最後的堅強,誰搶走她在乎的,他就讓對方,全家不寧!
白苓哭了很長時間,漸漸的睡了過去。
傅琛輕手輕腳的把她放在座椅上,驅車回去。
他開的很慢,車子沒一點顛簸。
到了名苑,傅琛替白苓換了衣裳,她身上都是血,這幅樣子,不能替奶奶守靈。
白苓睡着,傅琛沒忍心叫她起來。
凌晨三點,白苓起牀。
她其實沒睡着,只是不想動,她就想躺在牀上,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想。
傅琛在陽臺打電話。
邢宇和江時越一會一個電話打過來,跟他彙報情況。
他不想吵到白苓,就在陽臺待着。
白苓下樓,從冰箱裏拿了一瓶啤酒,走到傅琛身邊,緩慢的喝着啤酒,什麼話也不說。
傅琛斜看她一眼,想拿走她的酒,猶豫了一下,還是順着她了。
她心情不好,藉着酒發泄一下也是好的。
一瓶酒喝完,白苓手上用力,把啤酒罐捏扁,仰頭看着漆黑的天空,深吸一口氣,然後側頭看着傅琛,“送我去殯儀館。”
“好。”傅琛收起手機,拿了一件外套給白苓披上。
白苓和傅琛到殯儀館的時候,邢宇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一些得到消息的人,也全部趕來。
有的是衝着傅琛的面子來的,有的是衝着白苓的面子來的。
秦校長和唐金成都在,季家也來人了,只有季易安。
段家來了段佑雲。
魏家來了魏成天。
裴家來了裴昱銘。
陸家來了陸景禹。
這些都是衝着白苓的面子來的。
傅柏康和林佩雅早幾個小時前就已經到了,他們剛到就得到了白苓奶奶去世的消息,直接就來了殯儀館。
傅老爺子由於身體原因,沒能趕來,傅家其他人一個沒來。
還有一些名流勳貴,都是看在傅琛的面子上來的。
白苓剛到,林佩雅就急忙走了過來,她拉着白苓的手,輕輕的拍着,眸裏含着淚光,“白苓,你……節哀!”
她有很多安慰的話,到嘴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白苓不需要安慰。
“謝謝阿姨。”白苓擡了擡眸,不緊不慢的。
在她臉上,看不到一絲悲痛,彷彿死的那個人,不是她最在乎的奶奶。
林佩雅沒再跟白苓多說。
白苓換了孝服,對每個前來祭拜的人鞠躬。
秦校長和唐金成想說些什麼,最後只拍了拍她的肩膀,什麼話也沒說。
陸景禹一向吊兒郎當,此時也收起了頑劣的性子,神情擔憂的看着白苓,“小白,有什麼需要儘管告訴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幫。”
白苓擡頭,衝他一笑,“謝謝!”
她笑的挺明豔的,陸景禹卻覺得心頭紮了一根刺,張了張脣,愣是說不出一個字。
白苓始終保持着不平不淡的態度,雖然身上強大的氣勢收斂了起來,旁人也不敢多跟她說幾句話,祭拜完紛紛走了。
這時,在外面接待的邢宇看到不遠處走來的幾人,面色一變。
他對身旁的人交代了一下,走到白苓身邊,在她耳邊小聲道,“白小姐,陳家的人來了。”
白苓側頭,“哪個陳家?”
“隱世家族,排行第一的陳家!”邢宇如實回答。
他看到陳家的人也有些意外,陳家很少出現在世人眼前,也從不參與各個豪門的爭鬥,今日卻出現在了陳奶奶的葬禮上,似乎不太尋常。
白苓一怔,隨後眸子緊緊眯起來,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紅脣緩緩開啓,“出去看看。”
外面,陳家的人被攔住。
“勞煩通報一聲,我們是陳家的人,特來祭拜陳奶奶。”
來的幾個人是陳家的後輩,也較年輕。
“我奶奶不想見你們,請回吧!”白苓雙手負於後背,雖是客氣的語氣,但嗓音冷的如同寒冰霜。
陳家的人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
領頭的人看着白苓,眼裏一陣驚豔,好半響纔回過神,“你就是陳奶奶的孫女白苓吧?你好,我是你二爺爺的孫子,按輩分,你應該叫我一聲堂兄。”